楮戎静了一瞬,才起身。
看到身旁的人影离开,权九心里莫名出现一些失落感,她呵呵自嘲,又猛吞了一个生煎包。
“老板,来一份生煎包和煎饺。”
温和的声音在嘈杂的美食街上,显得格外舒适悦耳。
权九偏头一看,正见楮戎从老板手里接了一份生煎包。
他又坐了过来。
“闻着挺香的。”楮戎笑了笑,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骨节分明的手甚至将一次性筷子和苍蝇美食都衬得高贵了。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不属于平凡。权九忍不住心里吐槽。
老板端着烤好的串儿来到权九所在的桌边上,“美女,一共二十五,要不要啤酒?”
权九摇摇头,见楮戎那边已经在摸钱了,便放弃了自己给钱的打算。
不过,为免楮戎再去点一份,她还是别扭地将盘子往楮戎那边推了推。
楮戎笑看她一眼,才夹起一块生煎包,微微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待吃完一个包子,他又拿起了烤串儿,慢条斯理吃着,直到两人把一堆食物吃完,才起身离开美食街。
回去的路上,楮戎在一家超市停了片刻,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权九定眼一看,全是各种调味,全是些孜然、辣椒面、胡椒面等等。
“你买这么多调味干什么?”她不禁奇怪。
“做烧烤和生煎包,等我学会了就给你做。”楮戎将调料放在后座上。
权九心里一热,不想让空气安静,便淡淡道:“看来你上辈子是个厨师。”
“大概是。”楮戎笑了笑,替权九栓好安全带,车子很快消失在美食街。
......
傍晚时分,时装周会馆,客流已经全部散了,各品牌企业等也都陆续退场。
刺绣局因要负责的东西多,所以时间稍晚些,直到品牌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车凤琼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悄悄来到a展馆。她先是打开了只有工作人员可进的配电室,将馆内的电闸关了,然后打开手机电筒,悄咪咪摸进了展馆。
彼时展馆内的展品大都已经撤走,唯一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便是刺绣局提供的个人展品。
车凤琼慢悠悠在馆内走动着,目光似欣赏般在每幅作品上流连,最后,她停留在最惊艳的那幅作品前,眼里的疯狂越来越浓。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她低声吼叫,拿出偷摸来的钥匙,将绣品外的防护玻璃打开,然后狰狞着举起一把尖刀,“白静,我把这些狗屁东西给了毁了,我看你怎么赔。”
她泄愤地对准绣品往下一扎,然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她的刀子靠近,一双有力的手就擒住她的手腕儿,并迅速夺了她手中的刀子,与此同时,馆内灯光大亮。
车凤琼惊得脸色一阵煞白,她惊愕地看向自己被擒住的手腕,以及掉落在地的尖刀,然后猛一抬头,正对上白静沉寂的双目。
权九离开之前让她提防车凤琼对作品使坏,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车凤琼,你无缘局长之位,竟对刺绣局怀恨在心,试图毁坏这些价值非凡的作品。我念你这么多年对刺绣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便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我要以局长身份开除你。”
车凤琼目光扫过白静身后的那些人,几个长老,以及一众刺绣局员工。这些人,无不冷眼看着她。
“白静。”她怒吼道:“你好歹毒的心,竟然设局陷害我,我不服,我是刺绣局的老员工,你凭什么开除我?”
“就凭我是新任局长。”白静脸色一沉,“你自作孽不可活,得不到局长之位,就想毁掉这里的一切,心思歹毒我可不敢和你比。”
“你们故意的,你故意在这里等着我。”车凤琼瞪着白静。
白静冷冷一笑,“我只是听说有人得不到宁愿毁掉,不相信所以才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你,大家都看到了,我这里还有录像,你若是不服,去你找仲裁,我随时等着你。”
“啊...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我就是要毁了这里的一切。”她一边吼一边疯狂挣扎,擒住她的保安越发大力,忽然“咔嚓”一声,然后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车凤琼疼得跌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已经脱臼的手腕儿,又踹又踢,在地上疯狂打滚。
白静又指两人。三人上前,将车凤琼彻底制服,然后连拖带拽将其带离了作品面前。
白静这才回头,对楼明芳道:“楼长老,车凤琼行为极其恶劣,我将她开除,不知楼长老是否有意见?”
楼明芳袖子一甩冷哼道:“你是局长,你问我是几个意思。”
车凤琼挣扎不得,也知道自己再无反抗的能力,便大声向楼明芳求情,“楼长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楼明芳不在意地“嘁”一声,“你忠心耿耿?你我只是上下级关系,我对你的号令都是基于公司的安排,你就算衷心,也只能说对公司衷心,对你现在的上司衷心。对我衷心?你又不是我私人秘书,这话说出来也不嫌笑话人。”
说完,不等车凤琼再说,便黑着一张脸离开。
车凤琼眼睁睁看着楼明芳不管自己,又破口大骂起来,“死八婆,你不得好死,全家死绝,断子绝孙。”
楼明芳听到背后的辱骂,气得咬牙切齿,冷着声音对下属吩咐,“把她的恶行散播出去,我要让她这辈子再也进不了刺绣圈。”
下属连忙应个是,离开后匆匆就去处理事情。
白静等车凤琼骂够了,才淡淡道:“你身为刺绣局主管,但品行恶劣,我会在官网上公开对你的开除处分,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静,你不能这么对我,公开处分,这会断送我的刺绣生涯。”车凤琼终于怕了,声音颤抖着反对。
白静冷着脸,“我只是公事公办,你如果要怨,就怨你自己,我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她几步来到车凤琼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而且,你以为你得罪了楼明芳,她还会给你活路吗?只怕是为了保全她自己,把你拿出来当替罪羊。”
车凤琼两眼倏地瞪圆,她浑身颤抖,惊恐地抓住白静的手,“白静,我错了,看在我们同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白静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忍不住笑,“多谢了。”
车凤琼惊愕地看着白静,良久,才又哭又笑,“白静,是我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