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因为被楮戎支走,所以冰箱里没太多食材,楮戎东凑西凑煮了两碗手工番茄鸡蛋面,和一碗酸菜肉臊子。
饭桌上,权九问起了楮戎白天说的事,“你说你查到了刘芷希的目的,我怎么碍着她了?以至于她两次三番想要我命。”
楮戎微微一顿,没有立即说,而是问道:“你有想过,有一对自己血缘关系上的父母吗?”
权九莫名,“啊?”不过略一想,也还是向往道:“想还是想啦,但我爸妈去世得早,我连他们的记忆都没有,所以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曾拥有,也没什么失落的。
再说,我有楮爸爸和楮妈妈,已经够了,他们二老对我来说,就是我亲爸妈。”
虽然时间短暂,但楮爸爸和楮妈妈已经给到她父母的关爱了,她已经满足了。
楮戎迟疑了片刻,才道:“或许...你的身世,另有文章。”
他拿出一张黑白照片摆在权九面前。照片虽然老旧,但其内的人还是看得清楚,斑驳的旧痕迹丝毫没有减少照片中人的美貌。
权九盯着照片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得两眼一瞪,“这...这是谁?怎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惊愕地看着楮戎,“我和这么像?”
“准确说,是你和她像。”楮戎将照片翻了个面,指着底部的拍摄时间,“这是几十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新城区权家的赵老太太。”
“权家?”权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渐渐清晰,可她却不敢去抓,只是愣愣地看着楮戎,“所以?”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或许和新城区的权家,有着血缘关系。”楮戎直言。
权九看着面前的照片,沉默着久久不语。心里却像有一场龙卷风在肆虐。
良久,她才喃喃道:“难道我爷爷,其实是新城区权家的人?后来生了我爸,再后来我爸和我妈又生了我?”
然楮戎却摇头肯定道:“我已经查过,爷爷是个普通人,权家往上三代都在泉水村,奶奶隐居后也是在泉水村认识了爷爷,两人才结合并生下了两个儿子。”
“那...”权九有些懵了,“巧合?应该是巧合吧,毕竟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模样相似也不是不可能。”
“我查过你的出生档案,很巧的是,那天晚上,有两个姓权的人签了陪产协议书。一个是你的父亲权兴仁;还有一个人叫权天恒,是新城区权家现任家主。”
权九震惊了,“你的意思是...我,我有可能被抱错了?”
“可能性很大,我特意去查了另一名权姓婴儿的出生时间,你们两是同一时间出生。
照片上的人是权天恒的母亲赵群芳,而你和赵群芳又如此相似,我认为权芷希应该也是看出你和她祖母模样相似,才产生了联想,她的目的无外有二,确认你是否有权家血脉,如果有,就除掉以绝后患。”
权九实在太过震惊了。
她舒展了有些发麻的手掌,思绪渐渐清晰,“所以她让小冬暗害我,其一是想取得我的血液样本去做基因检测;其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我和她真的被抱错,意外事故导致我死亡对她来说就一劳永逸了。”
楮戎将权九有些微微发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温暖而宽厚的掌心传递着关切和底气。
“如果你想认亲,我可以带你进新城区,有我在,纵那是地狱,我也绝不会让任何牛鬼蛇神伤你半分。”
认亲...权九微微蹙眉。她虽然渴望有自己的父母,可新城区的权九,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如果真的认亲,她的奶奶就会被另一个人取代,她并不想让那些陌生的人掺和进自己现有的人生。
“算了,我有一个爸爸和妈妈就够了,那些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权九笑了笑,对于楮戎给与自己的安心,很是感动,“我现在这样,已经非常好了,我很满足。”
“一切听你的。”楮戎揉了揉权九柔顺的发。
......
十点半,权九收拾完钻进被窝里。然后某人很自觉地推门,带着睡衣就进了浴室。
权九张了张口,想阻止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算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这会儿再一心别扭,也实在没意义了。
不过,有些事,也不是假装不知道就能揭过,该谈还是要谈。
权九坐起来,心里打着腹稿,等着楮戎。
楮戎洗漱完出来,见权九坐在床头看书,问道:“在看什么?”
权九扬了扬书皮,“沟通的艺术。”
她认真看着楮戎,“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我们的关系,过去,未来,你的想法,我的想法,否则这么不清不楚的,没意思。”
楮戎擦干了头上的水渍,翻身上床,与权九挨着,静静看着她,“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开口。”
权九有些不满,“为什么要等我开口?”
“只有你愿意了,我才有资格和你谈,我只是在等,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楮戎温柔地看着权九,“阿九,你离开的五年,我一直在等你。”
权九别开眼,沉默了倏尔,才叹口气,“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走吧。”
“是我负了你。我太习惯你在身边,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失去你。”楮戎眼里沉痛,“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没人教我如何去爱,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原来,我弄丢了你。”
权九鼻子一酸,哽咽里满是委屈,“我只问你一句,你和我结婚,是因为姜梦然吗?”
“不是。”楮戎顿了一瞬,才温柔道:“那颗结婚戒指,是我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买的。”
“十八岁生日?”权九一时没听明白,“为什么?”
“因为你成年了。”
权九微微一愣,冒了句傻话,“我...我成年...又怎么了。”
楮戎略带惋惜,“虽然女子二十方能成婚,但在我眼里,十八岁的你,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娶回家,所以我买了戒指,却等了两年才递到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