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叹口气:“罢了,母后这会儿还如此说,那儿臣也无话可说了!你们慢聊,儿臣告退!”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呸”了一声:“蠢物!半点也不像孤!孤怎会生出这般呆板无聊的女儿来?”
“殿下是注重原则!”江清歌心中恨极,面上却还要说尽好话,“此事是臣女思虑不周,让殿下为难了!她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我犯了她的大忌呢?”
太后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站在那儿发了会怔,看向苏氏。
“行了,此事已告一段落,你带着她回吧!”她道。
说完又看向萧允,“侧妃的事,宜早不宜迟,趁早纳她进门吧!至于婚事嘛,在这节骨眼上,就不要再大操大办了!免得再惹人非议!”
“臣知道了!”萧允叩头谢恩,“谢太后成全!太后的大恩大德,正轩来世做牛做马来还!”
“来世?”太后轻哧,“来世谁认得谁啊?你若想报,今生便报!日后孤若有什么事要你帮忙,萧将军莫要推辞才好!”
“太后若有召,正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萧允忙道。
“有你这句话,孤就放心了!”太后笑得古怪,“孤累了,走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恭送太后!”萧允和江清歌躬腰相送。
待她离开,院中再无旁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劫,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渡过去了!
“快回府吧!”苏氏恨不能扎翅飞离这是非之地。
江清歌惨笑:“母亲,你真觉得府里会比这里安生吗?事情发生了这么久,父亲肯定已经得信了!这会儿,只怕已经派人来抓我们了!你不想着如何应对,还想着自投罗网吗?”
“那要如何应对?”苏氏哭丧着脸,“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无可挽回了!”
“不是要你挽回这些事,是要想想,如何说,才能堵住他的嘴!”江清歌哀叹一声,重又坐回到那张带给她无尽耻辱的矮塌上。八壹中文網
“本王同你们一起回府吧!”萧允贴心道,“到了岳父面前,一切后果,都由本王来承担!”
“岳父……”苏氏瞟了他一眼,面色愈发难看了。
算起来,萧允的年纪,比江斐还要年长两三岁呢!
赴个宴,给江斐带回个比他还大的女婿,他怕是会被活活气死吧?
“王爷还是不要去了!”她连连摆手,“此事,就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吧!歌儿,你说呢?”
江清歌不想说话。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萧允却觉得她此时的冷静和烦躁格外刺眼!
“歌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给本王?”
他终于问出一直盘旋在心里的话。
江清歌想要答话,一拧头看到旁边僵立的江清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自家这个五哥哥很好用,哪怕目睹那么多事,依然还留在她身边,比那几个哥哥强多了。
正当用人之际,她不能再刺激他!
“王爷,我现在心里慌乱得很,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父亲的怒火!”她垂泪道,“他会打死我的!真的会打死我的!这个时候,你还问我这些问题,你不觉得有点过份吗?”
“对不起!”萧允看她那狼狈模样,心中一阵疼惜,连声道歉,“歌儿,你放心,本王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你的!哪怕那人是你的父亲也不行!”
“萧允,你怎么有脸说这些话的?”一旁的江清远妒火中烧,怒声嘶吼,“歌儿沦落到如此境地,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强迫了她,害她丢了清白和名声!现在还假惺惺的说那么多!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你年纪比我爹还大呢!你居然对小六下手!小六今年才十六啊!她足足比你小了二十六岁啊!你个王八蛋!”
他越说越气,抄起一旁的椅子抡过去,被萧允伸手格挡开。
“江清远,看在歌儿的面子上,本王不与你一般见识!”他冷哼,“但是,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冲动!”
“我就冲动了!”江清远暴跳如雷,“你玷污了我六妹妹,你玷污了她!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我跟你拼了!”
“远儿!别闹!”苏氏伸手扯住他。
但江清远正在气头上,像头倔牛一样往前冲,根本就不是她能拉住的。
“景儿,浩儿,羽儿!”苏氏忙叫自家儿子帮忙。
可叫了一通,才发现,江家另外三个儿子已经不在客房了。
“他们去哪儿了?”苏氏愕然,“该不是跟苏离一起走了吧?贱种!到底是一样的贱种……”
“母亲!”江清歌咬牙,“这种自取其辱之话,女儿希望您以后再也不要说了!他们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一口一个贱种的叫!他们若是贱种,你是什么?”
苏氏被她怼得面红耳赤,忙不迭的噤声,目光却不自觉向外张望。
院内已经空寂无人。
此时的江清浩三人,正紧紧跟在大哥江清川身后。
江清川比他们大着几岁,人也更成熟沉稳,行事有板有眼,平日里对他们也算是爱护有加。
所以,在这种迷茫时刻,他们不约而同的跟上他。
江清川则下意识的跟在苏离和苏老夫人身后。
几人急行片刻,到了园中一处小亭,苏离和苏老夫人等人停下来歇息。
江清川有心上前,又觉得没脸,便在离小亭约四五米的池塘边坐了下来。
只是他心里一直纠结,时不时的往这边瞧上几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离早就看见了,但只当没看见,反把脸拧过去,不想与他搭话。
相比其他四个哥哥,她对江清川的怨念最深。
其他四人从来就没有对她好过,她从来也不曾对他们有过任何期待,也习惯了他们的恶形恶相。
最后死于他们之手,也觉是意料中事,心中只是恨,却并无委屈难受之感。
可江清川不一样。
他是江家第一个伸手给她温暖的人,对她一向温和,虽没有嫡亲兄长该有的亲切疼爱,却也给了她应有的照顾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