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攥紧双拳,面色凝重:“如殿下所说,现在轮到我们搏命了!”
众人闻言,心中俱是沉甸甸的。
“事情或许不像你们想像的那般糟糕……”苏惊寒轻声道,“我听孙侍卫他们说过,殿下与魔尊在长风渡决一死战,昭王还曾带兵相助,之后还跟着一起去了云城……”
“我也曾听说此事……”谢云远道,“淑妃和萧玦地一出,太子哥哥和他似有握手言和之意……”
“那是因为殿下还在,他心生畏惧!”韩氏道,“但殿下出事,就不好说了!所以,我们还是早做准备,防患于未然!”
“夫人所言极是!”苏老夫人用力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那边也有不少护院,都是从战场上退役地老兵,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不论如何,我们苏家,是与谢家共进退的!若活一起活,若死,便一起死!”
“多谢老夫人!”沈氏和韩氏起身施礼。
“两位夫人,你们这样,便见外了!”苏老夫人忙道,“若无殿下相助,我们苏家这会儿还待在大柳巷地破院子里苟延残喘呢!如今阿离与太子殿下共进退,我们两家,早就在同一条船上,自是要同舟共济!说起来,我们满打满算,也就是那么点人!只希望能多撑一会是一会!太子殿下福大命大,他一定会没事地!”
大家都希望萧凛无事,但心中却也都做了最坏地打算,遂将两家的人马各自安排了一番。
一大家子人忙得脚不沾地,并没有察觉到,谢府的内卫中,悄然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冷翼。
冷翼在宫中死了,可一个内卫的死讯,并不是什么重大消息,自然也就没有人往谢府这边传。
留在谢府的内卫识得冷翼,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也不会提防。
他们这些内卫惯常在宫中和谢府之中传递消息,大家各司其职,一般都不会多嘴多舌乱问。
冷翼装作有急事的样子匆匆入府,府中主事的沈韩两夫人忙着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也不会注意府中的内卫,冷翼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接近了谢府后院。
后院是谢府女眷居住之处。
正常时间,便算是内卫,也不可以随意进入。
但此时正处非常时期,院中小厮婢女们都被使唤得团团转,后院自然也就没人盯着。
冷翼猫在隐蔽处观察一阵,见四周无人,悄悄潜入,径直去往皇后的院落。
皇后每次回府,都会住在未嫁前的闺房之中,这处地方他幼时常来,自是轻车熟路。
很快,便出现在皇后的春华苑前。
此时的春华苑,院门紧闭,左右各有两名仆妇把守。
这并非寻常仆妇,而是萧凛训练出来的武妇。
武妇功夫虽不能跟东宫内卫相比,但也绝对不差,既被派到这里守着皇后,自然也是十分警觉,那双凌厉的眼睛,时不时的往附近扫视着。
之前萧素锦偷回谢府,将自己受伤之事合盘托出,萧凛亦将萧帝和淑妃的险恶用心尽数说出。
但这些事,却并未让皇后清醒。
在她眼里,无论是身为至亲骨肉的一双儿女,又或者是她的生身父母,嫡亲兄弟,都比不过她心心念念的夫君皇帝。
当时她受到刺激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嚷嚷着要去见萧帝。
这个时候,萧凛自不能让她出去捣乱。
若是被萧帝拿下,用她为人质反制,他便投鼠忌器,大受掣肘。
所以他命人将皇后软禁了起来。
大局未定之前,这位皇后娘娘就只能在这院中疯着病着,绝不允许她接触任何人。
对于自家儿子之举,皇后自是气愤万分,少不得各种咒骂叫嚷。
但她身边服伺之人都换成了萧凛的人,宫女们任她如何发泄,只是死守萧凛的命令,不管她说什么,都绝不允许她迈出院门半步!
皇后闹了这么些天,都未能见儿子一面,心中十分丧气。
她知道倔不过儿子,性子倒也收敛了些,不再大吵大闹,吃药时也不再拒绝,瞧着倒是平静了许多。
苏离的药她已服过多日,身上尸毒已经拔除多半,人自然也清醒许多,但也因此,想要逃出这牢笼,与夫君相会的心思便愈发浓烈。
她虽不闹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着如何逃脱。
以她的能力,想要逃过身边这些身手不凡的仆妇的眼,绝无可能!
那便只有一条路可走,放倒她们!
可是,她没有迷药。
皇后在院中散步,围着院子走了一大圈,仍未想到获取迷药之法,不由心急如焚。
此时,天已渐渐黑下来。
华灯初上,照亮这寂静的院落,皇后立在院中,对着灯影发呆。
身边的仆妇殷勤道:“娘娘,天黑了,外面冷,回屋去吧!”
“不想回!”皇后想不出法子气鼓鼓的,固执道:“本宫就要在这里坐着!”
“那奴婢回房拿件披风来!”仆妇恭顺点头,自行回屋。
另一个仆妇则如影子般安静守在她身旁。
皇后瞧她烦心,叱了一句:“离本宫这么近做甚?本宫很想看到你吗?还不滚远点儿!”
“是!”仆妇也不多说,往后退了几步,视线仍牢牢落在她身上。
皇后如芒在背,心情烦躁,抬头看向院中的桂花树。
桂花早已开过了,叶子也都凋零了,只剩那么零落的几片,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皇后看了一阵,正要收回目光,却见一片落叶直直的向她飘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她怀里!
待那落叶入怀,皇后才注意到,那是几片落叶裹着的一张纸条。
她扭头往身后的仆妇看了一眼。
仆妇此时正将廊下歪掉的风灯挂好,此时刚好转身,见她望过来,忙问:“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乏了!”皇后将纸团握于左掌中,宽袍大袖垂下来,盖住了她的手。。
她将右手递给仆妇,“扶本宫回房!”
回房后她借口要休息,将身边的人全都支出去,确保身边无人后,这才悄悄的打开了那个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