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说她是异想天开!”常六解释道,“确切的说,是那位陆阡墨陆姑娘异想天开!邵惠丽是个蠢而莽撞的,她所说的这些计划,全都是陆阡墨说与她听的……”‘’
他说完看向萧凛,“殿下,她那边情形如何?小周和小景可回来了?”
周阳和景超负责跟陆阡墨和眉娘,他们是兵分三路,同时出发的,现在他们回来了,小周和小景自然也差不多了。
“小景回来了!”萧凛回,“眉娘目前也在掌控中,小周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讯息!”
“这会儿还无音讯?”常六和常七齐齐一怔,“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按说不该有事……”萧凛猜测着,“不过一个瘸了腿的穷丫头而已,当是手到擒来!但孤现在未得他回信,也颇是纳闷!”
“我们这就去他!”常六和常七齐声道,“我们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应该很快能找到他!”
……
偏僻破院内,陆阡墨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两条腿拼命的甩动着,却依然甩不掉小周死死抓住她脚腕的双手。
他明明已经中了她的毒,却依然死咬她不放,此时那双手简直如铁钳一般,狠狠的钳住了她的脚,几乎要把她的脚腕生生掐断!
“疯子!撒手啊!”陆阡墨咬咬牙,伸出手,一点点的去抠他的手指,“咯嘣”一声,小周的尾指竟被她生生扳掉!
小周痛得一抽,可余下的手指,却钳得更紧了,一双充血的眸子也死死的盯住了她!
“你……逃不掉的……”他牙齿咯咯直响,“东宫内卫盯……的人……别想……逃……掉……”
“你还是先管你自己的死活吧!”陆阡墨发起狠来,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扳他的手指,直将十指都生生扳断,终于得以解脱。
小周也终于承受不住,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陆阡墨惊魂未定,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忽然又有点后悔卷入这种事里面。
只是一个内卫,便这般难对付,更别说是萧凛和苏离了。
她能毒倒小周,其实也是侥幸。
小周太轻敌了,觉得她是个瘸腿的弱女子,定然发现不了他,可实际上,她还未从酒楼离开时,便已敏锐的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的确很弱,可是,她的直觉最是敏锐,尤其是对于危险的预知能力,更是非凡。
察觉被跟踪后,她便一直在想如何脱身。
她脚脚不灵便,在天境时的灵力便极稀松平常,如今投于这幻境,受幻境影响,那点稀薄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靠体力,她是绝对别想摆脱小周的。
那就只有靠她从江清歌那里偷来的毒术了。
所以她假装发现小周,在他面前哭叫求饶,说自己是被邵惠丽胁迫,才参与到此事中,还说只要能留她一命,她会把邵惠丽一群人的所有秘密都说出来。
小周本就轻敌,见她又是这幅怂样儿,自然是更不放在眼里,扯了她,要带她回宫复命。
陆阡墨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毒针刺入小周后背。
那毒药果然管用,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便已迅速扩散至全身,可即便如此,这个疯子依然将她逼入这破院之中,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陆阡墨之前故意没去万通钱庄的聚会,并非她没办法去,而是一开始就不想卷入这风波之中。
她可以缩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这样,若是他们赢了,自己也能随之解脱,若是他们输了,她躲在幕后,无人知晓,她也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甚至,她还想过,若这些人实在泛不起什么水花,无法与萧凛匹敌时,她便主动向萧凛和苏离投诚,将他们的秘密曝出去,拿这些人的命,做个投名状。
萧凛和苏离虽然厌恶她,但看在她幡然醒悟,举报有功,也定然会给她些回报。
她要求不多,能在这个世界过上体面富贵的生活便足矣!
可惜,这诸多盘算,随着小周的出现,彻底变成了妄想。
她想做根墙头草,两面讨好,却未料到,自己早已被萧凛的人盯上了。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若不然,把这人的死,甩锅在桑缨身上?
桑缨当时与她是一个方向,又是个口拙舌笨的蠢货,自然只能任由她栽赃,她这会儿主动举报,先在萧凛那里挂个名,暗地里照样可以给邵惠丽出谋划策拆萧凛的台,届时哪方有赢的迹像,便倒向哪边……
正想得出神,脑中忽然想起一声讥笑:“好个奸诈猫儿!你这算盘珠子,都快绷到本仙脸上了!”
陆阡墨吓了一跳,她听出这声音就是之前唤醒自己的那尊神,脱口惊叫:“你怎么大白天也能出现?”
“谁说我大白天就不能出现了?”那声音冷哧,“这幻境便是我所设,我自是无时无刻不在!至于你,你们,就好比是蛐蛐罐儿里的蛐蛐儿,你们心里想什么,又做什么,我俱是瞧得清清爽爽!不过……”
她顿了顿,笑叹:“不过瞧了这么多人,就数你这只猫儿心眼子最多!你不该做猫,你该做根藕,又或者,做筛子吧,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难怪在天境时,莫离那只死猫被你哄得团团转呢!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做着莫家的狗,又馋着鸾家的肉!什么便宜你都想占,却半分代价也不想付出!你可真行!”
陆阡墨被她抓包,一开始紧张至极,可听她说了半天话,脑中忽地一动:“鸾家?你是鸾氏的族人?鸾玉还是鸾瑶……”
“闭嘴!”鸾珠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得一拂袍袖,陆阡墨立时感觉脑内激荡,头痛难忍,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但脑中却依然转若飞轮:“鸾玉早就魂飞魄散了,所以,你是鸾瑶?但鸾瑶的声音,却没有这般苍老……”
“本仙让你闭嘴!”鸾珠儿怒不可遏,“你若想做只死蛐儿,我可以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