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她还能指望她什么?
这个时候,只能赶紧溜之大吉,找个地儿猫着避难,才是正经事!
可她想的很好,真到想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动了。
“从你化为幽魂的那一天起,你便成了本仙的一部份,你以为你跑得掉吗?”鸾珠儿咕咕怪笑,“你们九命灵猫的灵魄最好用了!我想要重回天境,可全靠你了!”
“放开我!”陆阡墨拼命挣扎,“你这个死怪物!我的灵魄是我自己的,谁都别想拿去用!”
“这就不由得你了!”鸾珠儿怪笑一声,十指指尖忽然暴涨,如十根铁钩般钉入陆阡墨的灵魄,那灵魄中的幽蓝气流,从陆阡墨身体里不断涌出,源源不断的充盈到她的气海之内,随着灵魄的充入,那血肉模糊的皮囊,也在缓缓愈合,而隐藏在乱发之下的那张脸,此时也渐渐显露出原来模样。
看清她的脸,陆阡墨惊悚到极点,失声尖叫:“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鸾珠儿怪笑。
“可是,你……你明明……”她话未说完,那灵魄便已消散,只留下数粒微尘,在黑暗的山洞中闪烁着。
“你这灵魄,到底还是比不上莫离的!”鸾珠儿撇嘴,“她的灵魄,才真正好用呢!”
她说着,又自顾自笑起来。
笑声惊动外面巡山的将士,众人很快向山洞这边围过来!
“何人在里面?滚出来!”
“呵……”鸾珠儿抹了抹嘴上的鲜血,又拧了拧脖颈,咕咕笑道:“你们来得可真是巧啊!我正好需要一些新鲜灵魄,你们便上赶着送来了……”
“说什么鬼话?”带头的队正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头皮莫名发麻。
但仅从这声音来听,应是个年轻女子,只是笑声有点疯癫。
“疯女人!”他朝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冲进去,活捉了!”
几名士兵自是不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得令后疾冲而入,哪知才迈进山洞,人便在瞬间暴裂开来!
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来,便化为一阵血雨氤氲在空中。
队正在外面指挥,见几名士兵的火把忽然坠落,情知不对,忙冲进去察看,这一冲,便染了一身血雨,他怔了怔,放低火把,去瞧里面的动静,火光所及,一片血污。
而这血污的尽头,立着一个女子,不,确切的说,是一只女鬼!
等他看清那女鬼模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你不是……”
话未说完,血雨再起……
萧凛带人赶到时,小小的山洞,已被鲜血涂满,而洞内的尸身,不,确切的说,那已不能称之于尸身了,只是一些碎肉罢了。
负责后山防卫的百夫长此时面色惨白,浑身急颤,哪怕是见惯杀戮之人,见到这等情形,亦是头皮发麻,惨不忍睹。
“你别光顾着抖啊!”齐佐皱眉,“到底什么情况,还不赶紧汇报给殿下!”
“是……”百夫长深吸一口气,平定心神,“将军您离开时,嘱咐我们要警醒些,做好防卫,尤其是后山,要带人细细的搜寻一遍,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混入……”
萧凛垂下眼睑。
这个命令,是他下的。
他当时是想,这一战重创怪物,没准她会从云端坠落,落入后山。
但这个念头,当时只是一闪,他心里并未当回事。
在他看来,那怪物既能造出这样的幻境,又引这么多人入境,必定是有非凡之能,便算遭受重创,也不致于坠落幻境。
所以他当时只是顺口交待了一句,并未真正在意。
现在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从这现场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怪物所为!
她的确坠落下来了,且在这山洞之中养伤,还炼化了几名士兵的灵魄,现在这里只剩士兵残破的肉身,灵魄全都消失不见了。
但单凭几名普通士兵的灵魄,她能做什么呢?
萧凛深吸一口气,涉过洞内血泊,向山洞深处搜寻而去。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血泊之中闪烁着。
他走近了一看,发现竟然是些灵魄的碎片,遂将其一一捡起,聚于掌心之中细察。
可惜,这部份灵魄微乎其微,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人。
他将那些灵魄收起,举着火把,继续在洞内察看,火光照亮被鲜血喷溅过的石壁,凹凸不平的石壁也显得分外狰狞。
“咦?这是什么?”李如风发现一处异常,忙叫萧凛来看,“这是用血画了个什么形状?”
“瞧不出来!”齐佐歪头瞧,“这曲曲弯弯的,花里胡哨的!还长着耳朵呢!是兔子吗?”
“不太像吧?”齐佑摇头,“这中间还写着字呢!”
凑近一瞧,惊呼:“这是个凛字!殿下,是您的名字!”
“看到了!”萧凛回。
“后面还有行小字……”李如风念出声来,“天……境……再……会……情……深不悔?”
萧凛听到这几个字,愈发后悔了。
很明显,那好不容易被他拉入凡尘的怪物,又满血复活,回归天境了!
他面色铁青,颌骨紧咬,死盯着那几个字发怔,看了半晌,忽然觉得这字迹有点眼熟,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搜寻着字迹的主人,片刻后,他停下来,拼命摇头。
不!这字绝不可能是她写的!
他一定是看错了!
“回吧!”他霍然转身,再不想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多待一息!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了什么,猛然回头!
那墙壁上赫然出现一只猫脸的画像,血画的猫儿,正阴森森的与他对望,而那猫的五官,分明跟狸儿一模一样,尤其是额心那一抹粉红印迹,更是如出一辙!
这个怪物,她为什么要画狸儿?
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
“咕咕……”有笑声自云层中传来,沉闷又诡异,似是一声声闷雷响在天际。
萧凛倏地抬头,天上一轮明月正圆,仿佛是谁的眼睛,在冷冷的俯视着他。
他怒不可遏,足尖轻点,立时飞升而去,这时,耳边却响起一个陌生嘶哑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被你扯过一次,你觉得我可能再那般大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