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摸她的脸,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周围人那喜气盈盈的脸,心里满满的幸福满足。
一阵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苏惊寒。
“阿离,昭王妃来了!”
“昭王妃?”苏离一怔,自那次庄子一别后,她跟昭王妃再无交集。
虽然昭王妃对她一向客客气气,礼数周全,但不知为何,苏离总能感觉到她刻意的疏离。
就比如上次在庄子里,她专程跑去通知她,她受伤她用心救治,当然这些比起昭王所做的一切,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也是有意示好之举。
正常人在事后定然会主动登门致谢,这是应酬往来中的礼仪。
但昭王妃哪怕后来回京,也再未提过这事,更不用说专门进宫致谢了。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苏离也不会计较这些,只是因为她举止略显反常,心生好奇,后来又联想到她频繁做恶梦,身体不佳,便又将她的冷淡归于病痛,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她既不喜与人交往,苏离自然也不会主动结交,她一向是个惫懒的性子,自那之后,便将这个人彻底忘到了脑后,却没想到,今日她会专程登门相贺。
说到这相贺之事,她其实还是有点奇怪。
今日纳彩,静王和高相做正副使,昭王身为萧凛的皇弟,自然也一同前来,随之一起来的,还有静王妃等女眷,连很久未见的允王妃都专程跟过来了。
按说,昭王妃若是想来,该与这些人一同过来才对!
毕竟,纳彩之事,早就开始准备了,昭王也不可能不告诉她,他们是夫妻一体,出席这种场合,自然是同进同出才对。
现在昭王等人已经回宫了,她却又单独赶了过来,实是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人家既然上门了,自然要热情接待,苏老夫人和苏子琰进宫赴纳彩宴,家中只剩下周氏和苏凝是长辈,苏离便差人请周氏过来,一起出门相迎。
“王妃快请进!”周氏礼数周全,“您可是稀客,您能过来,我们苏府真是蓬荜增辉!”
“是啊!”苏离笑脸相迎,“听说王妃身子不适,还专程跑这一趟,让人好生感动!外面风大,快进屋子里暖一暖!”
昭王妃一袭绛红斗篷,立在寒风中,微微瑟缩着,瞧着的确是精神不济之相。
“夫人客气了!”她对着周氏点头,又看向苏离,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竟微微发起怔来,身边的婢女拉了她一下,她方回过神,朝苏离福了福,“臣妇参见离姑娘!”
苏离忙伸手搀起她:“王妃何必多礼?我如今还只是苏府的一个姑娘!”
“再过五日便大婚了!”昭王妃看着她,“你很快便是大萧尊贵的皇后了,臣妇岂能太过随意?”
这话听起来并无毛病,但不知怎么的,苏离硬是听出了一丝丝嘲讽之味。
她也懒得深究,笑道:“王妃快请!”
昭王妃点点头,抬步迈上台阶,目光触到苏离身边的苏凝,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啊”了一声,直直的向后跌去!
“王妃小心!”苏凝和苏离同时出手,一把将她捞回来!
昭王妃惊魂未定,瞪大眼睛瞧着两人,看完这个看那个,看完那个又转回来看这个,轮番看了几回后,苏离笑开了。
“王妃定是觉得,为什么我们生得一样吧?”她主动给昭王妃介绍,“这是我母亲!是真正的母亲哦!之前那个是假货,你想必早就听说了!母亲被害,流落在外十数年,现在终于跟我们团圆了!”
“这……这样啊!”昭王妃盯着苏凝看了看,眼里渐渐涌出泪来,她哽声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苏离:“……”
这的确是可喜可贺之事。
可是,你哭啥呢?
“王妃这是迎风流泪眼啊!”一旁的苏凝忽然开口,“定是近来休息不好,恶梦频繁所致吧?”
苏离失笑。
母亲的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不过,她不觉得昭王妃是身患眼疾,她现在的表情,分明很不对劲!
但有苏凝这话在,昭王妃借坡下驴,低声回:“夫人所言极是!近来的确忧思过甚!此番登门,一为恭贺,二来,也是想请阿离姑娘帮我瞧瞧!”
“好说!”苏离笑道,“王妃既有这毛病,更不能站在风里了,快请进屋暖暖吧!”
一行人引昭王妃入暖阁,各自坐定后,昭王妃敬献了贺礼,又说了些客套话。
“其实我早该过来的!”她看向苏离,“上次在庄子里,多亏王妃出手相救,本想回京后便入宫相谢,谁想被怪梦所扰,这么久以来,竟未得半分安宁!一直缠绵病塌,王爷也就没有通知我此事,我也是听家中下人谈起,方知这大喜之事,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亲自走这一趟!不然,就实在太无礼了!”
“王妃客气了!”苏离笑回,“咱们同气连枝,同就是一体,便是不来,也是一家人的!”
“是啊,是一家人啊!”昭王妃盯着她看了半晌,轻叹一声,又转向苏凝,盯着她瞧了片刻,忽又笑起来:“看夫人和阿离姑娘,真真是愈看愈像!”
“要不怎么说是母女呢?”周氏笑道,“女儿一般都像母亲的多!”
“但我像我父亲!”昭王妃道,“眉眼五官,跟父亲一模一样!我妹妹就像我母亲,所以我母亲更宠她一点,我父亲更宠我一点!”
“其实并非如此!”苏凝看着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孩子对父母来说,好比十指连心,无论动哪个都疼!”
“是这样吗?”昭王妃笑笑,“那可能我误会我母亲了!”
“对,肯定是误会!”苏凝回。
苏离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涌上来。
怎么感觉这两人很熟的样子呢?
说话也跟打哑谜一样!
见两人聊得正欢,她也不再插话,只含笑听着,目光落在昭王妃脸上,瞧了半晌,莫名觉得这张脸好像也有点熟稔,像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