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没好气道,“休想再抹除我的记忆!”
“不会了!”萧凛惨笑,“真不会了!阿离,你信我……”
“有那段记忆在,我注定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笃信于你了……”苏离平静的打断他的话,“你也不必再浪费口舌说那些无用的话!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尽快恢复完整的记忆,弄清来龙去脉,揪出那个幕后主使!往昔镜便是弄清这些事情的关键,我兄长和母亲在汩江看到的异像证明,往昔镜就藏在汩江江底!我们也不必再耽误功夫,扯这些闲篇儿,这就出发去陈州府鹰嘴崖,才是正事!”
萧凛点头:“你说得对!其实我已经去过了……”
苏离一惊:“你何时去的?”
“大婚前几天!”萧凛苦笑回,“我想先于你弄清事情真相……”
“然后好决定如何对付我,是吧?”苏离轻哧,“可惜,往昔镜认主,不是什么人去了,都能触发神器的!你非神器主人,去了也白去!”
“可是,我就是神器主人啊!”萧凛困惑挠头。
“你是神器主人?”苏离皱眉,“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才是它的主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萧凛笃定摇头,“往昔镜并非寻常之物,那是我幼时,我母亲送与我的生辰礼物,是她耗费数百年灵力,才淬练出来的神物!她殒身之后,这便是她的遗物,我极是爱惜珍视!那往昔镜不光可以看到过去,还有续命增寿之效,我征战八荒,数度生死悬于一线,都是靠这往昔镜,才保住一条命!那可是我自小用到大的神器,我绝不会记错的!”
言罢又问苏离,“你既说是你的东西,那你可记得,从何处得来?”
苏离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就只记得,那是我的东西,我一直随身携带着的,也极为珍视,但此物是从何处而来,我脑中并无相关记忆!”
“难不成,是我送与你的?”萧凛脱口道。
“不可能!”苏离坚决摇头。
“为何不可能?”萧凛看着她,目光幽怨,“阿离,我们在幻境两世,都有扯不断的情感纠葛,可知在天境时,也必然会有……”
“不会有!”苏离再度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再扯东扯西了,我们就事论事!既然你去过,未能触发往昔镜,那便说明神器的主人已然易主!它是如何易的主,我不关心,我现在只想知道,若我去了,能否找回往昔记忆!事不宜迟,我们今夜便出发吧!”
说完即扯掉身上喜服,随手掷在了地上,又将那头面卸下来,扔在桌上,自去屏风后换衣。
萧凛弯腰捡起喜服,抱在怀里,心里一阵阵钝痛。
他期待已久的大婚,到底还是未能像他想像中那般圆满。
费尽心思,最终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以后,终其一生,他都再也得不到圆满了吧?
这么一想,如同万箭穿心,痛不可抑。
他抱着喜服站在那里发怔,苏离却已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简便的衣裳,站到他面前。
见他面色哀凄,她的眼眶一热,狼狈的拧过头去。
穿上这喜服时,心里有多甜蜜欢喜,这一刻,她便有多悲苦难过!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沉沦在这种悲苦情绪之中,深吸一口气,她重又转过头,看向萧凛。
“这个时候,帝君就别在这里伤春悲秋了!还是快些换了衣裳,随我去汩江吧!”
萧凛看着她,咧嘴惨笑:“阿离,不管我们在天境如何,但在幻境之中,我们终归是心心相印的吧?生死患难结下的情谊,你真的可以这般利落无情的舍弃吗?”
“不然呢?”苏离看着他,“你要我如何?那些记忆何等悲惨,你是亲眼看过的!若你我易地而处,平心而度,你能摒弃一切,不管不顾,还像以前那般,与我相处,全无芥蒂?”八壹中文網
萧凛一时语塞。
“你亦不能!”苏离看着他,声音嘶哑,“所以,莫要强求!快些准备上路吧!我差人备马……”
“不必!”萧凛摇头,“以我如今之力,想去汩江,不过一闪念之间,不必费事!”
“你居然可以用意念瞬移?”苏离轻叹一声。
上神果然是上神,非她这等小妖能比的!
被封印于幻境中,居然还能葆有这样的能力,也难怪能让四海八荒神魔妖皆匍匐在他脚底,俯首称臣。
她现在忽然特别好奇一件事,一向与世无争的灵猫一族,到底是如何惹上这样的大佬的?
神思不属间,萧凛从屏风后走出来,褪去喜服,一身玄衣,面色沉肃悲凉,连带着这喜房的喜烛都似在瞬间暗了好几个度。
“你要如何带我同去?”苏离问。
萧凛张开双臂:“抱紧我即可!”
苏离拒绝:“以帝君之力,不会只有这一个方法!”
“说的不错!”萧凛点头,“若我是天境帝君,自不必如此费事,只一个咒诀,便可将你揣入袖兜之中,但现在我不是,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来吧!”
他再度向她张开怀抱。
苏离站着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只有这个办法!”萧凛双臂固执的伸展着,“你若不愿,我也没办法!若不然,我先走一步,你骑马过去?”
苏离为之气结。
她原本的确是打算骑马过去的。
但现在知道有捷径可走,再让她骑马奔驰数日,才能到达目的地,自然就不愿意了。
她现在被那些记忆折磨,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多一刻都不想等,更不用说多等几天了。
她咬牙瞪着萧凛,最终,还是无奈的投怀送抱。
温香软玉在怀,萧凛发出满足低叹,被苏离瞪了一眼后,忽然生出破罐子破摔的心来。
现在他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仇人了,那么,再多惹她几回又何妨呢?
她已恨他入骨,再多恨一点,也不能怎么样。
这么一想,思路瞬间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