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可能性。思及此,她盯着秦枭的眼神里,戒备越甚。秦枭对她散发出来的戒备心不置可否,态度坦然自若。“我从前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全力地保护你,直到你的人身安全不再受到威胁,就会自行离开。”
“另外,”他略微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说:“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严防。”
“酒店那晚的事情纯属意外,我无心冒犯,如果你需要我对你负责,我也可以。”
“什么?”
对方的措辞让席月清揉了揉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如果需要,也可以”?虽说她平常都是一身职业套装,也不怎么化妆打扮,常常被媒体拍到后说她是没有女人味的女强人。也因为人处世直接而不通人情,被公司不少人私底下喊“女魔头”。但,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女人。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不会有非分之想”?且“勉强也可以负责”的女人?再说了,她堂堂九州集团总裁,需要他负什么责?!胸腔内憋着一团闷气,席月清仿佛看到自己的自尊被人碾在手里,任他搓圆按扁。黛眉上挑,暗讽般地冷嗤反问:“是吗?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出现在我房间里,轻薄我的是鬼?”
下巴微微抬起,樱唇一开一阖,眉眼间的倔强与傲娇,丝毫不掩饰她的不服气。可不过一瞬,莹白小脸唰地染尽红霞。啊这……她在胡说什么呢?!席月清惊愕又窘迫地瞪眼,见秦枭仍旧保持他那笔挺站姿,只是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讶然神色。她羞窘得无地自容,立马抄起边上的枕头向他砸去:“你马上出去!”
秦枭动作极快地抬手接住,也没生气。只是女人的态度,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之前她在秦枭的印象中,总是一副冷淡自持的样子,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仿佛天生的清冷。现在,则像一只炸毛的猫,连声音也是绵软的不带半分力。席月清见没能砸中男人,语气不善地冲他冷喝:“团成球滚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好。”
秦枭默了默,收起方才那一瞬的悸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在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席月清懊恼地皱起眉毛,掀开被子,把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只觉身体快要烧起来般地火热。她一定是疯了,居然说出那种话来。晚上,别墅管家张嫂在房门外敲门。“小姐,该吃晚饭了。”
席月清一觉睡醒后起身,稍微抻了抻睡衣,本以为会在房门口看到守着的秦枭,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她迈开慵懒的步子下楼,漫不经心地问:“新来的那个保镖呢?”
张嫂跟在她身后,“我刚一直在厨房,没留意,我一会儿问问……”“不用了。”
席月清打断她的话。秦枭只是她的贴身保镖,如果连这点行动自由她都过问,更显得她像个不近人情的女魔头了。更何况,别墅里的安保系统还是要比外面强很多的。倒也不需要他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她不疾不徐地来到餐厅转角口,眼尾扫到坐在餐桌旁的一家人,澄净的眸子迅速掠过一抹厌恶。“我爸不回来?”
她敛眸,问身后的张嫂。张嫂开口,正要答话,被一道娇声娇气的声音打断。“表姐!”
陆雅玲坐在餐椅上没动,对站在餐厅入口的席月清招呼,“你醒啦?快过来吃饭。”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陆雅玲的父母,席振刚和陆淑娟。席振刚是席振海的亲弟弟。在席家还没发家之前,就入赘了陆家,陆雅玲随了母姓。几年前陆家突逢变故,经济条件下滑,夫妻俩就带着陆雅玲投奔到了自己家。这些年一直住在席家别墅里,整天游手好闲,心安理得地充当吸血鬼。席振海则因为父母早逝,只剩下席振刚这个弟弟,自然对这个亲弟弟珍之重之。更何况,如今的席家家大业大。对他来说,亲弟弟一家三口人住在别墅里,顶多是吃饭时多添三副碗筷,即便他们白吃白住一辈子,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损失,是以从不计较他们这一家子。然而,席月清却看不惯席振刚一家。在她看来,九州集团和席家产业,都是父亲白手起家一手创造拼搏出来的。席振刚一家却在席家心安理得地享受荣华富贵。陆雅玲在外还四处借着席家的背景,吃着席家的红利进入娱乐圈。这几年,在圈内也算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咖位。只是这一家三口却不知感恩。要不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她早跟他们撕破脸,把人撵出去了。席月清想到自家无条件让他们住在这里,陆雅玲却背地里勾搭她的前未婚夫,就更觉得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