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整个人僵住。他,被嫌弃得明明白白。“你要谈什么?”
席月清音色清冷,扬手将脏污的湿巾丢掉,“如果是要说你跟陆雅玲的事,你可以走了。”
沈翊缓过神,抬手扶了扶镜框,“我既然来找你,要谈的自然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录音是你让人发上去的是吗?你怎么会有那份录音?你派人跟踪监视我?”
他接连质问,素来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他,如今却变得咄咄逼人。席月清走到办公桌后,微微侧目,“是我又怎样?”
“至于这份录音我是怎么拿到的,你应该去问问跟你劈腿的那位。”
沈翊脸色微变。他当然猜到录音的事与陆雅玲脱不了关系,但陆雅玲现在躲起来,根本不接他的电话。眼下当务之急是撤掉网上的通稿,而这件事能找的人,就只有席月清。“清清,就算你跟我解除了婚约,可我们毕竟曾经在一起过,你怎么狠得下心利用舆论攻击报复我?”
“我自问对你还不错,你把录音放上去就意味着席家和沈家要彻底撕破脸面,你真的要一点情面都不留?”
“过去为了尊重你,我甚至连牵手拥抱都先征求你的同意,换成别的男人,谁能做得到?”
“可是清清,我是个男人,这不过就是翻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
席月清面色冷然地看着他那张文质彬彬的脸,镜片下的温柔双目如今满布血丝,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她甚至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丝怨恨。收起打量的目光,席月清神色依旧,不答反问:“你母亲找人跟踪、偷拍我的照片,恶意买热搜毁我声誉,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得知她已经调查过幕后指使人,沈翊一时无从反驳。“如果不是你突然要解除两家婚约,我妈也不会那样做!”
“她之所以那样做,无非就是为了让你回心转意。”
“你知道的,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他说着,走近几步,深情款款地想要越过办公桌,却被旁边的秦枭过来挡住。站在秦枭充满安全感的背后,席月清双手环胸,冷然地微微扬起下巴,“你已经脏了,我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从来不感兴趣。”
“你如果还想保留一点体面,我劝你最好现在主动离开,否则……”“否则什么?难道你还想让他动手赶我走了?”
沈翊怒目瞪着横亘在他与席月清之间的男人,伸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对方一掌反弹开几步远。而秦枭始终纹丝不动,站立如松。见此,沈翊更是怒不可遏。他气急败坏地握拳挥向秦枭,借着对方避开攻击时的间隙,箭步绕过了办公桌,一把抓住席月清的肩,强行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席月清,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了,你这样凡事都要锱铢必较,不顾私人情面,早晚是要自食恶果的!”
男人狰狞扭曲的面目让席月清不住屏息,自心底生出一股恶寒来。然而,没等她抬腿把人踹开,就见秦枭迅速闪了过来,直接抓住沈翊的肩,将他往后掰了出去。有了上回的教训,沈翊这次立马反应过来,扬手就要反击。秦枭立在原地未动,仅一掌便将他挥舞过来的拳头抓住,反拧着抬腿将人直接踹了出去。毫无招架之力的沈翊撞到边桌,连人带桌地狼狈倒下,带出一连串的巨响。边桌上的花瓶与物件尽数落在地毯上,花瓶里的水浸湿一大滩。这一幕,恰恰被刚刚来到办公室门前的一行人看见。其中,一个身影从最后面跑进办公室。“夭寿啊!你怎么敢对我家阿翊动手!”
沈母冲到沈翊身边把人扶起,目眦欲裂地指着秦枭,破口大骂:“你这个下贱的保镖,敢伤我儿子,赶紧跪下来给我儿子道歉!”
秦枭不为所动,神色漠然地回到席月清身侧守着。看到两人如一对璧人般地站在一块,沈母更是气得直发抖。她回过头,对门口被自己找来的何国栋等人喊道:“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九州集团的执行总裁!”
“为了一个身份低下的保镖,她不惜跟我们沈家撕破脸皮,根本不在乎对九州集团有任何影响!”
沈母的话让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并神色各异地打量起席月清和秦枭,仿佛要将他们二人当场捉奸似的。为首的何国栋顺着沈母的言论,冷哼一声,说:“月清,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要给董事会的交代?”
“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法?”
“何叔指的是什么?”
席月清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情绪。“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在说你跟野男人不干不净的关系!”
沈母插嘴怼上一句,继续骂道:“为了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你先是无故解除婚约,现在又联合自己的堂妹搞一个什么破录音陷害我儿子,席月清啊席月清,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似是觉得远距离的谩骂力度不够,她一边骂,一边走近席月清跟秦枭,再要开口时猝不及防对上秦枭那双阴戾的黑眸,蓦地打了个寒颤,到嘴边的话死活蹦不出一个字音来。秦枭仅低眼睑地睨了一眼,动都没动,就把她吓得浑身发抖、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回沈翊身边,她才堪堪稳住。但怕归怕,面子不能丢。是以,她高高昂起下巴,双目瞪得极大,“哼!别以为仗着席月清现在喜欢你,你就能怎么着了!”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身份低下、靠女人赚钱的小白脸,外面到处都是,要不了多久,等席月清玩腻了,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万人嫌!”
紧接着,又冲何国栋等人喊道:“一个被男人迷惑成这样的女人,还配做你们九州集团的负责人吗?”
“你们再这么无动于衷,就等着她把九州集团给祸祸到破产吧!”
沈母恶狠狠地喊话,扶着沈翊离开之前,还瞪了一眼席月清和秦枭二人。何国栋趁机向身后同行的其他几位股东眼神示意,“月清,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