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师摸摸自己的腿,虽然现在走路看不出异状,但当初抱着那名学生一同从二楼摔到一楼。摔断的腿即使接复了,仍会在天冷时隐隐作痛。
几年前,一名学生因身体瘦弱常受同学欺负和老师责骂,最后想不开想要跳楼,康老师刚好经过走廊看见,来不及阻止只能冲过去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当缓冲一同跌到地上。那名学生后来在辅导咨询时说出原因,在康老师坚持下,转到他的班上,后来顺利毕业。
这名学生当时受到的生理和心理伤害,转变成一股恨意留在原来的教室,若不是奥玮遇上康老师也没发现。
后来康老师运用笛音,将这股念净化。同时,清除掉那些野鸟排出来的粪便,以免有人沾上被念附身。
奥玮国小毕业典礼那天,特别去找康老师,询问黑虫的事。康老师像是知道奥玮会来,早已准备好等着他。上国中后,奥玮跟着康老师学习和修行,成为一名除念师。
「小玮,怎么了?看你在发呆。」
「没事老师,想起从前的事。」
「没事就好。关于克也的念,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他,然后彻底毁了蛹。」
「假如蛹无法被破坏呢?」
「那也要想办法让克也脱离它的掌控。」
「只怕不容易,克也是保持着清醒状态,代表他人有意识自己在做什么,而不只是单纯被念控制。」「总之,先找到他先。」
「要是树洞找不到,你有对策吗?」
「这…...」
「保护区晚上禁止进入,如果克也昨天跑到山上,那应该会触动国家公园内的保全,但到今早都没有消息。」
「如果有寻念犬就好了。」
「要试试其他方法吗?」
「当然要!」
「那跟我来吧。」
康老师带奥玮到顶楼,见到一座大型的养鸽台。
「老师我们来这里干嘛?」
「寻念的话,鸽子也行。」
「鸽子?」
「别小看它们,这些都是专门比赛的鸽子,受过训练,可以听声辨位也受指挥。」
「都是老师养的吗?」
「我没这种本事,邻居养的,我跟他借了几只。」
「那该怎么开始?」
「把留有蛹念的东西拿出来。」
奥玮拿出当日从克也家带走的保护箱,递给康老师。
「帮我把那几只鸽子抓过来。」
奥玮从箱子里取出鸽子,在康老师的指示下将鸽子依序放入箱子内。
「这样做就好吗?」
「只要再一个步骤就万事皆备。」
康老师先是在每只鸽子的脚上点上自己的念,然后走到墙边,也同样将念转移到指挥赛鸽的红旗上。接着,大声一喊要奥玮将鸽子往空中抛,鸽子受到刺激往天空飞去,只见康老师红旗挥动,对着鸽子下达指令后,几只赛鸽各往不同方向飞去。
「这样就行了,等消息吧。」
「需要在这边等吗?」
「不用,回到屋内去,有消息我们会知道。」
「但鸽子回来看不到我们,会不会......」
「你放过风筝吗?」
「放过,老师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鸽子就是风筝,红旗就是手握把,这样懂了吧。」
奥玮听懂康老师的话,频频点头,于是回到屋内等候。
「不知道何时会找到?」
「别急,前些时候我也使过一批鸽子去寻找念,效果很好。」
「老师现在还帮人除念吗?」
「除念少,帮找人倒是挺常。」
「找人?」
「人老了就想朋友,所以就帮忙找些失散的老朋友。」
「对了老师,我将念融化,没想到那些融化的念滴到我身上,还是能对我产生影响。」
「人可有事?念虽然融化,但依然是念,只是改变了状态,仍然要当心。」
「身体是没伤口,可是痛的感觉很强烈。」
「你想出的方法自己用要小心。」
「我知道。」
这时,康老师看到红旗上面的念动了。
「已经回来停在阳台上,我们过去看吧。」
一只鸽子停在屋后阳台,然而样子却不太对劲,全身沾满蛹的念,奥玮帮忙除念,用手掌产生热,将黏附在鸽子上的念一点点清除掉。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成功。一旁的康老师则趁机处理,将念转移到预先备好的指南针上。
「总算清乾净。」
「我这也好了,你拿去。」
「这个指南针是?」
「按着针的方向去找。」
「蛹的念变强了,再不去克也怕有危险。」
「小玮,要小心安全。」
「谢谢老师,回头我再来拜访。」
急忙离开康老师家,康老师站在楼上看着他远去,突然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连打好几通电话想提醒他,但电话没人接听,只能祈求事情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原本打算将鸽子带回天台,却发现被融化的念滴到的磁砖,吸引无数的蝴蝶在徘徊,一会才飞离,这幕仿佛是一种预兆,让康老师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