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
「是啊,当初自己都想不到。」
「真正的青美死掉这件事,她父母知道吗?」
「青美是孤儿,正因为她是孤儿,我才能借用她的身体这么久没被人发现。」
「妳真的到现在都没心跳?」
「没有,有时连我自己都会怀疑。」
「当真也没有半点关于蛹的记忆?」
「阿平,这件事我试探过很多次,她是真的没有。」
「如果有的话,我第一件事应该是杀了奥玮,但我却也感觉不到自己内心对他有任何恨意。」
「阿平,我和青美的事情交代完毕,前因后果你也都明白,若是想要抽手不管,现在还来得及。」
「这件事我早已经涉入,从发现地图开始我就被当成共犯,她可不是还跑到我家翻箱倒柜,这笔帐我得跟她算。」
「你受牵连被攻击,我很过意不去。」
「别担心我,我还有很多压箱宝没出呢!」
「我会试着追踪到克也,找出他的下落。」
「我也帮忙吧。」
「你不行!」
「为何?」
「你还有你的事要忙,不是吗?」
阿平这才想起答应雯纹今天去找她,这一下午都在聊天,眼看就要天黑了。
「打扰许久,我们也该离开。」
「等我忙完我这边的事情,立刻联系你们。」
「这么说定,你要是有需要帮忙也别客气。」
「地图你先带走,这次可得保护好,别再被夺走。」
「她休想!」
奥玮接过地图,将它收进包包。阿平送他们两人离开,坐在吧台消化下午的对话,直觉这整件事肯定还有后续。
「先拨个电话给雯纹,她那边事情也紧急。」
电话拨通后,阿平却被雯纹说的话吓傻,急忙上楼将东西带着,然后离开食堂,匆匆赶往丰雄和雯纹的家一趟。
赶到那,雯纹已经在楼下等着。
「现在情况如何?」
「人还在睡。」
「睡一整个下午都没醒来。」
雯纹点头,带着阿平上3楼看丰雄的状况。丰雄躺在平常招待客人的藤椅上,雯纹将他头垫高舒服点。
「你说早上有人来找丰雄,后来你上楼人就睡着到现在。」
「来的人是丰雄的大学同学,突然上门拜访,我看两人很久没见就让他们聊,去做自己的事。」
「中间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都没有,我在2楼做事,如果有争执我会听见,但静悄悄的连对方何时走我都没注意到。」
「现在说不准,但丰雄会睡得这么沉,应该和他有关。」
「是他们,来两个人,另一位说是他的助理,但在旁边不太说话。」
「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丰雄的大学同学叫克也,他的助理叫青艳。」
听到克也这名字,阿平全身颤动一下,雯纹也注意到阿平的反应。
「你认识吗?」
「这说来话长,如果你确定他叫克也,那丰雄现在昏睡肯定与他和那叫青艳的脱不了干系。」
「有件事我觉得很怪。」
「什么?」
「克也看起来人有精神没什么异状,却总觉得是装出来,尤其他讲话的时候......」
「什么?」
「我只是觉得说话的人不是他,是有人代替他出声。」
「你说腹语术?」
「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丰雄唤醒,才能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扶他到藤椅躺好时,已经检查过,没有明显外伤,不是因为外力撞击而晕倒。」
「还有个可能。」
「念?」
「姑且一试吧。」
阿平仔细观察丰雄全身,看是否有念留下的痕迹,一对猫眼睁得发亮,全身上下都没问题,唯独在鼻腔外发现一些粉末。同时,雯纹手上拿着水雾喷洒机,将水喷洒在丰雄的周边,并往丰雄的嘴巴喂口水进去。
「妳这干嘛?」
「再用你那对猫眼看看。」
阿平再次观看,丰雄的身体出现一条条蓝色的网络,雯纹的水就像是x光的显影剂,将身体的血液及神经显现在出来。
「真神奇,这样看好美。」
「现在可不是惊叹的时候,你看那些!」
雯纹指着丰雄身体里出现的蓝点,要阿平也瞧瞧。
「血液里的泡泡?」
「不是,应该是这些点造成丰雄昏迷不醒。」
「如果这么说,那我知道是什么,借我根棉花棒。」
阿平拿着棉花棒,在丰雄鼻腔内画几个圆后,递给雯纹。
「你家不是有显微镜,来看个清楚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工作台,将棉花棒上的东西沾黏到玻片上后,仔细观看。雯纹的眼睛睁大,示意要阿平也看看。
从显微镜中可看见,玻片上的粉末分子和上回雯纹给阿平看的很相像,也是六角形中间一样陷落,不同的是中间陷落的地方像是一个漩涡在转。
「我记得上回看的时候,没有这种漩涡。」阿平说。
「最近有多起食物中毒,政府送过来样本到所上检查,那些水我看过,也是一样,同样也是中间陷落的地方有异状。」
「什么异状?」
「出现波纹,直条型的波纹。」
「有意思!」
「不论是食物中毒的人还是丰雄,都是进到体内后,念才发挥效果。」
「要想解开这些念的影响,我们就得在水下功夫。」
「关键就在中间陷落的地方,现在知道有漩涡和直条波纹两种,分别代表不同的症状。」
「那我们只要创造出一个符号就可以解除症状。」
「问题是,是什么符号?」
「妳觉不觉得漩涡看起来有没有像是人头晕时眼睛的符号,很多插画不也是将人的眼睛画成漩涡来表达人体反应。」
「照你这么说直条波纹倒蛮像是拉肚子的动作,所以象征症状解除的符号会是......」
两人同时看向四周,想从环境寻找线索。突然,两人看到墙上贴着禁止拍摄的图像,相视而笑。
「试试看吧!」阿平说。
雯纹拿出平时丰雄插花的花器,在里头倒满水。她专心地运念,缓缓将手放进水里,水受到念的影响而产生震动,结晶的形状由液体改变为固体状。只有当水结晶为固体状时,才能在上头烙印下特殊图案。
「阿平,别站在发呆,快!」
阿平拿出自己的刀,在刀尖上注入自己的念,接着像是冰雕一般,在显现出的水结晶中央,划下一个圆形右斜线的符号。
接着,雯纹将这些转变为固体的水结晶改变为气体型态,让这些水从丰雄的毛细孔吸收进去,雯纹的额头冒着斗大的汗珠,连续改变水结晶的状态,除了需要发出念外,全靠雯纹的想像力去运作,需要自己相信为真才能直接改变物理状态。连续这么做,让雯纹的体力迅速消耗。
阿平看出雯纹在引导气体型态的水结晶已露出吃力的模样,于是将念附加在刀面上,使出「削」的技巧。
「削」是以极速的刀法,破坏念的层理,同时也可借刀背拍击念达到迅速移位的效果,被「削」击中的念会维持在当下的状态,现在使用「削」正好可加强气体水结晶的状态。
得到阿平的帮忙,水结晶顺利穿过毛孔进入丰雄的身体内。成功后,雯纹再次喷洒水在丰雄身上,观察水结晶进入身体后的状态。
水结晶进入身体以后,像是互相吸引一般与原来存在的相互吸引,两种不同的水结晶相叠在一起后,中间的符号相互抵销,失去活性后恢复成一般的水结晶状态,只余六角状。
这下,雯纹和阿平总算能安心,只待丰雄自己醒来,再来问清楚事情经过。
一会,丰雄终于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旁边雯纹还有阿平看着,对自己怎么睡着也是一脸疑惑。
「来,先喝口水。」
雯纹已先将念附加到水里,想让丰雄多喝水将体内的水结晶排出体外,以免旁生枝节。
「阿平,你怎么来了?」
「你别呛到,喝完再说。」
丰雄咽下口中的水后,开始说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昏过去时,你有察觉到异状吗?」
「都没有。」
「克也就站在你面前,若是他动什么手脚你也会发现,所以最有可能就是青艳。」
接着阿平长话短说把克也和奥玮间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又提到青美、青艳及蛹的关系,事情错综复杂,雯纹追问了几个问题才总算弄清楚来龙去脉。
「这么说,青艳和青美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再遇到的话可得小心。」丰雄说。
「没错,连奥玮都认不出来,我们更不用说了!」
「只是说克也来向你询问金石矿区的状况,且问完后还让你陷入沉睡,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们对话的内容。」雯纹说。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那,我该联络奥玮和青美,让他们也知道这个消息。」
阿平拿出手机拨了奥玮和青美的电话,但都无人接听。
「没人接吗?」
「是啊!晚点再试试。」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丰雄,你说到金石矿区的冥金竹是四年开一次,算算时间就是今年,它开花的季节是何时?」
「六月,正是现在。」
「我想去那看看。」
「进入金石矿区需要提出申请,若不是从事学术研究,通常不会允许。」
「那就去吧,用我的名字申请看看。」雯纹说。
丰雄三人中雯纹申请通过的机率最高,且人在大学内的研究所工作,更加不会启人疑窦。
「丰雄你呢?」
「当然要!姑且不论别的,光是冥金竹开花就值得去做现场观察,而且我也担心克也出事!」
「那好,麻烦雯纹申请,这段时间我们就做上山的准备。对了,进入保护区可以带狗吗?」
「理论上不行,我申请看看。」八壹中文網
「带着我家那只狗,追踪人或念都会方便省力许多。」
说到这,丰雄的肚子发出咕咕叫声,像是说好似的其他两人也感到饥饿。
「做些东西来吃吧,借你家的厨房一用。」
「随你用,厨房在2楼。」
丰雄回头关灯,看见工作台上的微型生态圈少一个,气得在屋子内四处找寻。
「不用找了,想也知道是被克也带走。」
「那些都是我的心血结晶。」
「走吧走吧。」
雯纹拍拍丰雄的肩膀,边安慰边将他带走,阿平觉得克也带走玻璃球必有他的用处,唯有找到人才能解开谜团。
然而一切,才都要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