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拉着白秋水的手臂使劲儿摇晃。
娘？
杨柳瞪大双眼。
“哎哟，你是他们的娘啊，看着也太年轻了，妹子，我给这俩孩子也拿一件试试。”
转眼间，三头和四头身上都穿上了绿色的军装。
衣服有些大，但男孩子长得快，估计明年就正好合适。
旁边的售货员用眼神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撇撇嘴。
杨柳真是蠢，费那劲儿干什么？能买一套就上天了，难不成还能给几个孩子每人都买一套。
杨柳看了看白秋水身边的白子卿。
“这孩子也试试吧？”
“不用试了。”白秋水直接拒绝。
白子卿闻言，小脸一白，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照着他们身上的拿一套，”白秋水指了指三头和四头。
说着抬手揉了揉白子卿的头发。
“不试了好不好？反正肯定合穿，一会儿咱们还要去你二爷爷家找你妈妈呢。”
白子卿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
“谢谢姑姑，”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原来姑姑不是不喜欢他。
“那……他们身上的？”
杨柳指了指几个孩子身上的军装，试探地问道。
“也都要了，”白秋水凑到杨柳耳边，小声道。
“还要一套更大一号的，你悄悄的拿给我，一起算钱。”
“哎，哎，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几套新的。”
杨柳高兴得手忙脚乱，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主任可是说了，这每卖出去一套衣服，就给她一块钱，她这一下子就卖了五套，那不就有五块钱了。
家里这个月的煤钱，又有着落了。
“老张，你帮我看着一点，我去拿衣服。”
叫老张的售货员就是刚才在心里骂杨柳蠢的那人，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冒酸水了。
这么大方有钱的人，她咋遇不到啊？
又得了一套新衣服的几个孩子，小挎包都塞满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白秋水身边。
也是白秋水艺高人胆大，否则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出门，还出手这么大方，不出事，才怪。
刚出了供销社门口，不远处一个女人踩着小皮鞋追着一个男人朝他们跑来，嘴里喊着。
“抓小偷，抓小偷，快帮我抓住他。”
供销社门口有好多人，有人想要上前帮忙，突然看见那男人手里露出来的刀，吓得停住了脚步。
“二头，”白秋水指了指墙角的砖头。
“试试？”
二头转身就去墙角捡砖头。
三头几个看向白秋水，跃跃欲试。
白秋水无奈一笑，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偷东西的男人看到那些人一个都不敢上来拦他，心里正得意。
突然，一块砖头朝着远方飞来。
卧槽。
男人下意识一躲，砖头朝着他耳边擦了过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块砖头已经呼啸而来，正中他的额头。
紧接着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第六块……
虽然都是半块砖和一些碎砖，但砸在人身上依旧是痛的，男人捂着额头应接不暇。
白秋水抬手比了一个手势，二头几个停下了手。
趁着男人不备，白秋水上前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刀，旁边的人上去将男人按翻在了地上。
“好，好。”
周围人鼓起了掌，“小朋友们，你们真厉害。”
二头几个红着脸，第一次觉得，原来练武这么好，这准头都是平时练飞刀练出来的，等回家一定要好好听娘的话。
女人追到跟前，噼里啪啦给了那个偷东西的男人几巴掌，打得他的脸又红又肿。
“同志们，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女人将周围的人感谢了一个遍，正要找白秋水和那几个小孩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不见了。
透过人群，看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拐角，想要喊都听不见了。
“姑姑，刚才那块砖头是我扔的。”
白子卿指了指额头。
“娘，我也扔准了，打在了他的脚上。”
白秋水点点头，“嗯，你们厉害，待会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哦，吃好吃的咯。”
“对了，”白秋水突然停住脚步，“子卿，你二爷爷家住哪里？一会儿吃完饭我先送你去找你妈妈。”
“二爷爷家？”
白子卿歪着头想了想，“他家住在三楼，大门是红色的，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他家院子里还有一棵好高好高的树，从院子里出来，就是街。”
“说完了？”白秋水问。
白子卿眨巴眨巴眼睛，“说完了呀，姑姑，我不跟你去吃饭了，你先送我去找我妈妈吧，我想她了。”
白秋水“……”
还找妈妈？怎么找？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失算，失算。
“子卿啊，那我们先去吃饭，饭吃完再说，行吧？”
白秋水打算能拖一时是一时，饭吃完再说。
“好吧。”
白子卿想，他虽然很想妈妈，但姑姑对他这么好，他也要对姑姑好。
这边几人正在国营饭店欣赏着美食。
之前在车站被白秋水惩治的那个姚鹏，正躺在病床上跟他爸姚海全哭诉告状。
“爸，真的是个小娘们把我的脚踩成这样的，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的脚趾头是不是就这样没了？”
他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姚海全压根就不信，一个女的，能一脚把姚鹏的脚趾头踩得稀巴烂？那脚又不是铁做的。
再说，姚鹏是什么德行，自己最了解，随了自己，就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可你要做点什么，不会动脑筋吗？冒冒失失地就去将人给得罪了。
听说当时车站很多人，估计是被人看见了，有人暗中下手，才让他伤得这么重。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把人家怎么了？怎么没被打死？”
“能，能怎么着，”姚鹏撇撇嘴，“不过就是捏了那个女人屁股上一把。”
呸。
姚海全一听，替他不值。
就摸了一下屁股，就被人弄成这幅模样，怂。
“那女人长啥样你还记得不？描述描述，我找人打听一下。”
姚海全冷哼一声，把他儿子弄成了这样，不收点利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