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头看到几人同时拿出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眼睛一红。
白秋水走了进来。
“大头，你爹呢？”
大头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白秋水。
“爹跟村长爷爷去拉猪崽了。”
“那小五呢？”
大头指了指隔壁，“刘奶奶帮忙带着。”
白秋水点点头，“张叔，你坐，我去泡茶。”
“我就在院子坐一会儿。”
张良成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这会儿那里正好被房子遮挡住了阳光。
大头一路跟着白秋水进了厨房。
“娘，你，你为啥不给我买新衣服？”
白秋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去上学，要跟你爹养猪吗？要新衣服干什么？”
“我，我养猪就不能穿新衣服了？”
“不是不能，是太浪费，我找人给你做两身粗布衣裳，也是新的，还能换着穿呢。”
大头瘪着嘴，眼泪吧嗒一下落了下来。
“我才不稀罕呢，不买就不买。”
然后一个人跑到后院里哭去了。
“我才不稀罕呢，”白秋水学着他来了一句，耸了耸肩。
要的就是你的不稀罕。
不是不想读书吗？那就什么好的都别想要。
白秋水端着茶出去，“张叔，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之前问，你还不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良成端起杯子闻了闻，香气扑鼻。
“我有一老师，远在q市，最近接到他家里的电话，老师人有些不好。
我想请你去帮忙看看，就算不能治，只要能让他多活一天也行，只是路途遥远，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不好意思开口那你还开口。”
“嘿，你这丫头……”
张良成瞪了一眼白秋水，隔空用指头点了点她。
“那你看看能去不？我这回家去计划一下时间，到时候带你过去。”
白秋水沉吟了片刻，“三天以后走吧，我家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行，”张良成吹了吹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那三天后我来接你。”
张良成走后，白秋水去将小五接了回来。
烧了一大锅水，准备给几个孩子洗澡。
……
镇上畜牧站，今天所有村子的村长都来这里领猪崽。
有拖拉机的开拖拉机，没有的就拉驴车，牛车。
顾真开着拖拉机到畜牧站门口的时候，那些人看着他们，羡慕得不行。
这顾家村，以前每年收成不好的时候，还要靠着国家的救济粮过日子，后来稍微才好一些。
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弄起了瓜子厂，买到了拖拉机，这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提前来的已经去排队，来得越早，猪崽可以给你随便挑，后面来的，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这个政策下来，很多人家都还在观望，有些村子只是领了十多只猪崽就走了。
轮到顾真和村长的时候，畜牧站的同志问。
“你们要领几只？”说着准备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村长咳嗽一声，“同志，我们要领五十只。”
畜牧站的同志拿笔的手一抖，“你，你说几只？”
“五十只。”
村长伸手比了一个巴掌。
畜牧站的同志又再三确定，村长依旧是说五十只。
“等一下，我得去跟领导请示一下。”
这一下就带走了五十只，要是后面的村子来了，不够了，那咋办？
村长凑到顾真跟前，开始咬耳朵。
“老三啊，我说要四十只，你非说要五十只，你看，人家不给了吧。”
顾真撇了他一眼，“是谁一开说村里最多只养五只，听到我要养十只又说也要养十只。”
“那不是你说的，养多少都是养，何况人家还给免一半的钱，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所以我多说了一些，待会儿要是人家不给，我们再说要四十只，人家肯定就会给了。”
村长听完看了一眼顾真，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鸡贼了？
畜牧站的领导一听你有人要五十只，乐了。
“给啊，为啥不给，这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呢，不仅给他们五十只，再免费送一只。”
等畜牧站的同志出来一说，村长傻眼了。
“啥？真给啊？哎，不是，我们……”
顾真一脚踩在村长的脚上，成功地阻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顾真笑着递上去了一根烟，“同志，真是太感谢了，多出来的那一只猪崽我们也给钱，怎么能占国家的便宜。”
“领导亲自发话，我可不敢收你的钱，来，签字。”
顾真戳了戳村长。
村长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签字，手都是抖的。
畜牧站的同志一看，你瞧瞧老同志，都激动成啥样了？
村长“……”
来都来了，顾真随便买了两只鸡仔，他也想多养两只，可惜不能多养。
畜牧站直接将猪笼都给送给了他们，五十一只猪崽抬到拖拉机上，把村长都挤得没地儿坐了。
最后好不容易在旮旯处挪了个地儿，能够让他站着。
白天的太阳晒，村长热得汗流浃背，一张脸被风吹得火辣辣的疼，黄灰夹杂着汗水，在他脸上流下了一块一块的痕迹。
身后的小猪崽一直哼哼唧唧地叫，吵得他头疼。
哪还有来时候的风光。
五十一只猪崽，村长家里养两只，村里养十只，顾真一人要了十六只，剩余的，全部分到了各家各户。
看到白秋水回来了，顾真抬着猪笼欢喜地凑了上去。
“秋秋，你回来了。”
“别过来，别过来，”白秋水捂着鼻子往后退。
顾真一下刹住脚步，看了看手里的猪崽，失声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把它们弄到后院去。”
家里第一次养猪，几个孩子觉得新奇不已，特别是大头，这会儿他觉得不读书去养猪，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边的墙角已经堆着很多猪草，顾真将猪崽放进去以后，将草用刀剁碎，扔进猪食槽里，再将另外一个猪食槽里加上清水。
大功告成。
几个孩子趴在猪圈的栅栏边上。
四头伸手摸了摸自己最近的一只小猪崽，软乎乎的。
“爹，小猪好可爱，可以抱出来玩吗？”
“不行，你摸了猪，要是不洗手，你娘估计要给你吃跳脚米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