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华仔细端详了片刻。
“像，的确很像，咋了？你又想认干儿子去了？”
蒋国民将怀表小心翼翼合起来装好，站起身拍拍屁股。
“走了，我出去转转。”
“哎，还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着很快走远的身影，郑朝华撇撇嘴。
真是，想认就认呗，也不知道纠结个什么东西。
京市。
顾真和白秋水一起出去送信。
几个孩子和戴洪留在了胡同小院。
将刘青云几人的信送到他们家人手里，并且留下了地址，如果需要回信，或者带什么东西，就送到小院里。
最后一封信是蒋国民的。
蒋国民说了，他要的东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直接上家里去拿就行。
所以顾真和白秋水拿着信，照着蒋国民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蒋家。
蒋欣正在客厅里处理文件。
“大哥，我跟你说，那个男的真的长得很像妈妈，可惜我当时太激动了，忘记问他的地址了。”
旁边正在看报纸的蒋衡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人家地址做什么？再说，世上长得像的人不是没有，凡是一个你都要去问地址？”
“你不懂。”
蒋欣斜了他一眼。
“这是妈妈去世之前的执念。”
“是，我不懂，你什么能把自己嫁出去，妈妈九泉之下会更高兴。”
蒋欣最烦被人说自己什么年纪大了，怎么还不嫁人的话，偏偏现在这话是自己亲哥哥说的，无奈，只能忍了。
正巧这会蒋家大嫂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蒋欣瞬间找到了告状的地方。
“大嫂，大哥又要赶我走，你快管管他。”
蒋大嫂嘴角扬起笑容。
“别管你大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快来尝尝，你二哥让人送来的水果，说是叫什么橙子，要用刀切，皮还可以晒干做药，我看着和橘子差不多。”
“是吗，什么稀奇东西，我来尝尝。”
蒋欣放下手中的东西，刚拿了一块橙子塞进嘴里，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吧。”
蒋衡起身过去看门。
蒋大嫂和蒋欣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好奇地看向外边。
蒋衡打开门看到顾真的一瞬间，终于明白了小妹蒋欣的感觉。
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你好，蒋叔让我来送封信，随便取样东西。”
顾真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蒋衡回过神，速来拥有冷面阎王称号的他，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要是让熟悉的人看到，估计得原地颤抖。
这活阎王又准备干什么了？
“进来家里说吧。”
蒋衡转身往里走，身侧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
蒋欣看着蒋衡身后跟着走进来的人，猛的瞪大眼睛。
“咳咳，咳咳咳……”
嘴里的橙子汁直接呛到了喉咙里。
“你，你……”
她手指颤抖地指着顾真，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白秋水和顾真也看到了蒋欣，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挑了一下眉毛。
这么……巧的吗？
一看蒋欣的表情，蒋衡就猜到了之前她说的人应该就是这位。
“你们先坐，红霞，给两位泡茶。”
蒋大嫂也突然反映了过来，急忙转身进了厨房。
几人坐下来相互介绍一番。
蒋欣惊奇道。
“没想到会这么巧，爸爸竟然和你们认识。”
白秋水点点头，“是啊，真是巧。”
蒋衡已经看完了顾真带来的信。
“你们稍坐片刻，我去取东西。”
蒋国民要的是一本老相册，人离了家，就越发想念以前的人和物，只能通过照片来缓解思念。
蒋欣看了一眼顾真，咬着唇。
爸爸既然和顾真早就认识，但却什么也没给家里说，说明顾真并不是丢失的弟弟。
以爸爸的性子，看到顾真的第一眼，应该就会去打听他的事了。
蒋衡拿着相册从楼上下来。
“这是我父亲要的东西，麻烦你们帮忙带给他。”
顾真伸手接了过来。
一张照片从相册里滑落了出来。
顾真蹲下身去捡。
等看到照片的人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了？”
白秋水发觉他的异样，蹲下身捡起了照片。
“咦？”
她看了一眼顾真，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再看了看蒋欣。
这会终于明白了过来，之前蒋欣跟顾真说的话。
你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位朋友，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真是像。
又或许……
白秋水微微蹙眉，重生过这么多世界，她见惯了太多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或许顾真，真的和这家人有点什么渊源。
或许，这就是盘观者清吧。
“我们该走了。”
顾真回过神，面不改色地将照片夹进相册里。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们需要回信，或者有什么需要带给蒋叔的东西，送到这个地址，我们后天就会离开京市。”
蒋衡接过纸条，上面的地址正是胡同小院。
“家里现在不太方便，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东西也没什么要带的，你们一路顺风。”
蒋家人将两人送到门外，直到看着两人走远，才转身进去。
“哥，你看我说的话没骗你吧，真的太像了。”
“嗯。”
蒋衡漫不经心点点头，转头吩咐蒋大嫂。
“打电话给老二，让他有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没再听蒋欣的喋喋不休，蒋衡转身进了书房。
……
火车上，顾真看着窗外发呆。
几个孩子躺在上铺呼呼大睡。
从坐上火车，不出一天时间，他们就开始萎靡不振。
吃饭吃不下，也没精神玩了，只盼着早点回到家
自从那天在蒋家看到那张照片，顾真就时不时出现这种情况。
白秋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别想了，与其自己想不清楚，不如回去问个明白。”
顾真拉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慢慢磨蹭着。
“你说，有没有可能……”
“很有可能。”
白秋水点点头，“所以，回去直接问吧，不行就采取一点非法手段，总会有个结果的。”
顾真再次摸向胸口的照片。
真的……会有那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