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将一颗用红线串着的珠子递给蒋国民。
珠子外面不知道是一层蜡，还是什么东西。
“爸，你把这个东西收好，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要是有急事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蒋国民看着手心里的东西，丝毫没有犹豫就挂在了脖子上。
虽然他这么一个老头，脖子上挂一根红线真的很难看。
“行了，你们不用送了，我走了，记得跟孩子们说一声。”
走之前，蒋国民还跟村长握了握手。
“村长，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
“啊，啊。”
村长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等车子走远，村里的人回头看向顾真。
那个总是背着手，动不动就骂人的蒋老哥。
竟然是首长。
首长啊，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官。
而，顾真，这个从小没有爹娘疼爱的，竟然是首长的儿子。
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村长摸了摸手，傻笑着。
嘿嘿，他和首长握手了。
这手他保证三天都不洗，晚上还要抱着睡。
不远处，躲在人群中的阮青青，眼睛发亮。
没想到蒋国民竟然是首长，顾真是首长的儿子。
那要是她和顾真结婚了，那她不就是首长的儿媳妇了吗？
首长的儿媳妇，那岂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几个孩子第二天才知道爷爷走了。
一个个抹起了眼泪。
小五知道见不到爷爷了，直接张着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让顾真看了哭笑不得。
这到底他是儿子，还是这丫头是啊。
他都没有这小丫头这么伤心。
日子依旧按部就班，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
入秋以后，天气的骤然转变，让医院里的病人都多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正在修车的曲江国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吸了吸鼻子，又拿起扳手接着干活儿。
“师父，师父，出来吃饭了。”
外面传来白秋业的声音。
曲江国从车子底下爬出来。
“你小子又翘班儿？”
“哪能呢，我这是活儿干完了才来的，呐，这是药，待会你记得吃。”
两人就地而坐，躲在车子的阴凉处开始吃饭。
白秋业将碗里的肉夹进曲江国碗里。
“师父，你这次送货带上我呗，我也想去。”
曲江国瞥了他一眼，“你去干啥？这次跑得远，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就是因为太远了，我不放心你啊，你把我带上，要是遇到什么事儿，我一个能顶三。”
虽然知道这小子话里带着哄他的成份，但曲江国听着就是舒心。
“行吧，带上你，待会儿我就去找你们领班说。”
像他们这样开车的大师傅，是有资格带着徒弟跑的，只不过平常他一个人习惯了。
这次确实跑得有些远，有个伴儿也好。
白秋业将钱贴身藏好，挎上包，包里还放着二十个煮鸡蛋，手里拎着白秋水给他寄的肉干。
师父可是说了，有的时候车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得在半路上睡觉了。
“老业，你这要干啥去？”
“跟我师父跑车。”
来人看着他匆忙跑走的身影，撇了撇嘴。
切，有啥了不起的，让你得意的。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b省，那边靠海，耕地很少，粮食产量特别低。
车上装的面粉全部都是运往那里的。
有白秋业在，曲江国的确是省了很多心。
车两人换着开，吃饭这些事儿全部被白秋业包了。
在吃这方面，这小子是真的舍得，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
每个月的工资，估计都被他吃了。
当然这是他猜的。
他还猜这小子大概是还干着一点什么事儿，不然哪有这么多钱挥霍。
一路上还算安全，也遇到有人拦车的，白秋业亮了亮腰上别着的枪。
不管是真是假，倒是能唬人。
曲江国猜，那枪应该是假的。
不过这次他可猜错了，那枪还真是真的。
白秋业让顾真特意给自家几个哥哥培训了一番。
每人都给了他们一把枪。
五天后，他们的车子终于进入了b省的边界。
“师父，你发现没，这天好像越来越热了。”
两人本来都穿上外套了，这会儿看着大街上的男人都只穿着一件背心，突然觉得好热。
而且，他们都晒得好黑啊。
车子经过，那些人投过来惊讶的目光。
面粉要送到b省省城里的供销社，这里离着省城，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
曲江国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在这里留宿。
“小业，你去问问，这里的派出所在哪里？我们先把车停好。”
几分钟后，白秋业顶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回来了。
“咋了？”
曲江国好奇地看着他。
“师父，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他们也听不懂我说话。”
“笨，那你写字啊。”
“对啊。”
白秋业一拍脑门，抓起他这几天看的课本就下了车。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问了好几个，都不识字，不过我画了图，人家倒是给指路了。”
两人朝着别人指的路一路开去。
结果，警察局倒是找到了，吃饭的地儿却没有。
“这里哪有什么国营饭店。”
派出所的一位警察给他们倒了杯热水，难得这位竟然能听懂，并且也能说和他们一样的话。
“都是穷闹的，你们歇歇脚就赶紧走吧，别逗留。”
曲江国面色有些不好。
说实话，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以前也没跑过这么远的地方。
“多谢了，小业，给这位警察同志拿两个鸡蛋。”
白秋业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放在对方桌子上。
“哎，不用，不用，太客气了，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
那警察急忙推拒。
“拿着吧，哥，别客气，以后我们说不定还得再来麻烦你呢。”
白秋业三言两语就和别人拉近了关系。
两人没再逗留。
车子大概走了十多分钟。
一群拿着锄头，镰刀，菜刀的人冲进了派出所。
带头的人抓着那个和白秋业他们说过话的警察，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大概意思就是问白秋业他们两个人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