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一大早上起来,做好早饭,就将大头叫起来一起去打猪草。
十六只小猪崽别看小,能吃得很。
白秋水被他折腾了一夜,这会儿睡得正香。
“爹,二头他们为啥不去?”
“他们马上就要开学了,得在家里准备一下。”
大头哦了一声。
然后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读书就不读书,养猪也没啥。
只不过为啥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呢?
顾真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现在还没说想要去上学的话,看来是活儿太轻松。
连着打了两篮猪草,将草背到家,刚吃好早饭,大头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顾真叫着去上工。
“你今年七岁了,已经是个半大孩子,既然不想读书,那从今天开始,就跟我去挣工分。”
“挣,挣工分?”
大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前他也跟二头去割猪草挣过工分,每天只能挣到两个工分。
后来娘嫁给爹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去挣过工分,娘说,他们还是小孩子,挣钱是大人的事儿。
明明才过了没多长时间,却感觉像是很遥远的事。
现在天亮得早,这会儿才早上七点多。
看到顾真带着大头一起来干活,大家笑哈哈地打趣道。
“老三,你这是要培养大头干活啊?不送去读书。”
大头还没说话,就听顾真说:“大头说不想读书,要跟着我养猪,我想着光养猪也不行,还得会干活啊,这不就带他来锻炼锻炼。”
大头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羞愧得想要钻地了,可惜地上没有缝给他钻。
一早上过去,顾真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一会儿指使他干这样,一会儿指使他干那样。
“走了走了,下工了,回家造饭。”
负责带队的队长这一声吆喝,听在大头耳朵里是多么的悦耳。
他拖着疲惫的双腿,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进了家门。
“大头,干啥去?过来洗手。”顾真在他身后喊道。
“哦。”
大头又转身回去,看着自己满是泥巴的双手,裤脚和鞋子上也全是泥。
再看看房檐下坐着写字的二头几个,身上干干净净的。
这一刻的他忽然有些退缩了。
“吃饭了。”
白秋水在厨房喊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来,你们几个,一人一个蒸鸡蛋。”
二头到小五面前,没人一碗嫩嫩滑滑的蒸鸡蛋,唯独大头面前没有。
“爹,”大头委屈地看着顾真。
顾真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道。
“看啥?二头他们要上学,费脑,我们干活的就不吃这金贵的东西了,你没看我跟你娘都没有吗?”
大头看了看爹和娘面前确实没有。
以前经常吃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没得吃了,顿时觉得稀罕得不行。
小五还小,啥也不知道,已经自己拿着小勺开始吃了。
三头是个护食的,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弄到吃的。
四头倒是有心想要分一点给大头,被白秋水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动了。
二头知道爹娘的苦心,就是想让大头尝尝苦头,省得他不想读书。
读书多好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头愁眉苦脸的,虽然碗里是他最爱吃的炒肉丝,但吃到嘴里就是没有以前香了。
白秋水和顾真对视一眼,生怕笑出声来,急忙埋头吃饭。
饭吃玩,顾真根本没给大头休息的时间。
“走了,跟去去送货。”
大头一脸疑惑,“送货?送啥货?”
“送瓜子啊。”
可以坐拖拉机了,大头高兴的跟了上去。
“我也想做拖拉机。”
三头杵着下巴,一脸羡慕。
二头撇撇嘴,他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大哥吗?他不相信。
顾真将瓜子装到拖拉机上,只在角落里给大头留了一个位置,都是吃的东西,不能坐,他只能站着。
起初还没觉得怎么样,太阳一会儿比一会儿晒,虽然两人都带着草帽,但太阳照在身上,也是火辣辣地疼。
大头拿起身上挂着的水壶打开喝了一口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真热啊。
路上太颠,他只能紧紧地抓着车杆,但车杆被晒得太烫,一会儿手就受不了了。
“爹,太烫了,我扶不稳。”
顾真回头看了他一眼。
“衣服脱下来垫着。”
“哦,”大头将外衣脱下来,只剩下里面的一件套头短袖,然后就觉得更晒了。
哭丧着脸,终于到了镇上,接着,他爹竟然让他去下货。
大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脚有千斤重,吃饭的时候,手端着碗都在抖。
天快要黑以前,顾真又拉着他去打了两篮猪草。
晚上,大头躺在床上,看着一边闹得嘻嘻哈哈的二头几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
白秋水洗了澡出来,正在搓头上的水。
“大头那小子倒是嘴硬得很,到现在也不说要去读书的话。”
顾真无奈地摇摇头,“再治他几天看看,要是真不想读书,只能棍棒伺候了。”
擦着擦着头发,白秋水突然想起来,“对了,我走了以后,你要是没时间带小五,就把她送去隔壁给刘姨帮忙带,这孩子好像特别喜欢刘姨,一看见她就伸着手要抱。”
顾真点点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拉电,到时候你就能用吹风机了,走,进去我帮你吹头发。”
只不过吹头发只是单纯地吹头发吗?
“你往哪看呢?赶紧吹头发。”
顾真凑近一些,“我看我媳妇儿怎么了?就要看。”
看吧看吧,看几眼她又不会少块肉,白秋水闭着眼睛,有些打瞌睡了。
突然,她睁开眼睛。
“往哪摸呢?”
顾真手上一个用力,“你说呢?”
白秋水瞪了他一眼,“流氓。”
“我就流氓了,你能怎么样?”
顾真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走向空间里的那张大床。
小白已经自觉地抱着一堆零食,自己去了小黑屋。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床边,一堆衣服散落着,床上,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外面的夜黑漆漆的。
空间里却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