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个纵身越过去,趴在猪圈的围栏上,上半个身子已经快要掉到猪圈里去了。
手摸着围栏里的猪,眼里发着光。
“我的乖乖,老三,你这猪是咋养的?咋就这么大了?”
“叔,可以出栏了吗?”
“可以可以,绝对可以。”
村长猛点头。
“哎?这边的这几头不行啊,哎哟,这几头咋又这么瘦了?”
村长正疑惑着,顾真递过来一个小本本。
“啥?”
随手翻开。
“咳咳,咳咳咳,”村长拍着胸口,“你给猪喂粮食?”
顾真点点头,“准确地说是粗粮。”
“粗粮也是粮食,哎哟,你个小子,你糟蹋粮食啊。”
村长拍着胸口,痛心疾首。
顾真好笑地摇摇头,“叔,那我们就先把猪卖了,看看我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两人一合计。
行。
卖猪去。
当初三号猪圈分了六头猪过来养,现在三头上交给国家,三头是他自己的。
食品站的人一看。
嚯,这是咋养的?现在就来卖猪了。
上称一称。
好家伙,一头猪差不多就有两百多斤。
这还只是养了半年多。
养得太好了,食品站的领导给的价格也高。
村长在心里粗粗一算,哎哟,我的个娘嘞,就算各位的是粗粮,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或许是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了,村长回去就召开大会,开始推广顾真的养猪方法。
当然,这么大一个村,有人觉得可行,有人觉得很荒谬。
用人吃的粮食来喂猪,简直浪费。
自己都吃不饱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喂猪。
各家有各家的打算。
天气热了以后,村长带着人在河边重新开垦了一片地,用来种瓜子。
每天安排人去浇水,有了充足的水分,现在的瓜子树已经有了人高,并且开花,黄灿灿的一片特别好看。
这里也成了孩子们的最爱玩的地方。
眼看着瓜子的涨势越来越好,村长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种一些。
不过,没事没事,明年再种,也来得及。
……
时间一晃而过。
白秋水的家门外多了一排茅草屋。
里面住的,都是来找白秋水看病的。
村长也是个聪明的,立马召集村里人在前面的空地上盖了一排房子。
给那些看病的人住,顺便再收取一点费用,给村里增添收入。
人一多,整个村子经济都被带动了。
你家菜地的菜卖一点,我家做的好吃的卖一点。
因为白秋水这里没有中药,村里好几家人忍痛买了自行车,专门替那些看病的人跑腿。
这么一算,嘿,也能挣一点钱。
就连镇上的医院,也因为白秋水增加了好多中药的品种。
白秋水正在给人扎针。
“秋水,秋水,大丫难产了,你快去看看。”
她又不是接生婆?
看什么?
不过白秋水还是将手中的针下完,叮嘱半个小时以后自己来取。
跟着王婶去了刘大丫家。
刘大丫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
嘴里咬着一块布。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丫,大丫,你别急,你婶子已经去找秋水了。”
刘大丫点点头,眼里满是泪水,硬是坚持着没让它滴下来。
接生婆虽然这样安慰,但心里已经准备放弃了,再这么下去,大人小孩都得死。
就再她准备起身,想去问问,是要保大人还是孩子的时候。
白秋水推开门进来了。
房间里一大股血腥味,床上和地上都是血。
看到白秋水进来,刘大丫眼睛一亮。
抓着床单的手伸向白秋水。
“秋,救,救,孩子,保孩子。”
眼里的泪水,在那一刻,犹如开了闸一样,奋勇而出。
那一瞬间,白秋水的心里似有感触。
“没事,别担心,有我在。”
……
“哇啊……”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床上的刘大丫已经昏了过去。
仔细看,她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呼吸。
“恭喜,恭喜,生了个大胖小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秋水已经给悄悄离开。
第二天,她收到了刘大丫家里的红鸡蛋。
他们还打算给钱,不过被白秋水给拒绝了。
三天后,阮青青也躺在了床上。
“李平,接生的怎么还没来?”
顾家村的这个接生婆是出了名的厉害。
这十里八村,哪家有小媳妇儿要生了,都是提前将她接过去,好吃好住的伺候着。
之前接生婆已经来看过她,一时半会儿肯定生不出来,又是一个村的,她就回家吃饭去了。
阮青青疼得要死了。
“接生的怎么还没来,我要疼死了。”
李平坐在门外嗑瓜子。
“你又不生的,来了有什么用?”
任春红坐在厨房,锅里烧着热水,打开锅盖捞出一个水煮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阮青青躺在床上哀嚎个不停。
三人各成一方小天地。
傍晚时分,接生婆终于晃晃悠悠地来了。
阮青青一看到她开始骂了起来。
“有你这样的吗?我请你来是来给我接生的,我快疼死了,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接生婆掰开她的腿看了看。
“还早着呢,等着吧。”
“为什么还早?”阮青青惊叫出声。
“我不生了,把他给我弄出来,弄出来。”
接生婆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多少小媳妇儿生孩子之前不是疼得要死,等生出来后又稀罕得不行。
“李知青,你去把她扶起来走走,走走才好生。”
李平端着碗粥,摇头。
“我不去,爱咋地咋地。”
看着他一脸不在意地样子,接生婆摇了摇头。
孩子摊上这样的爹娘,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阮青青以为疼到晚上就差不多了。
结果,这一疼,她就疼到了第二天早上。
“啊……孩子怎么还不出?呜呜,疼死了。”
要是阮青青被人按着手和脚,否则她这会儿估计要在床上滚了。
“来,用力,用力,我看到孩子的头了。”
阮青青抓紧床单。
“啊……”
伴随着这声惊叫,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划了出来。
接生婆拿起剪刀一剪刀过去。
咔嚓一声。
脐带被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