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清奇古怪,粗有两抱的老松,从岩缝中盘根错节而出。
“哎呀,救命啊!”
远远的只见陡峭的崖壁上,恰似有一朵彩云,在风中飘拂着,只是从那不停发出的呼救声中,才确定原来是个伸出如藕般玉臂的小女孩,在拼命的呼救!
二小姐衣服恰好挂在那老松上,瘦小的身躯哆嗦着落在那崖壁上,黑眸惊惶地望向下面的深渊。
上是危崖,下临绝壑,俱是壁立,无可攀援。
不仅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闭上双眼。
她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好好好……!”老叫花子坐在峭壁上头的岩石上,哈哈大笑。
“哎呀,你怎能见死不救呢?!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叫你一声师父了,师父徒儿怕了,再也不敢了!”二小姐不停的哀求道。
“呵呵呵……!”老叫花子摸了摸下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嗯,嗯,这还不错,以后请叫我师父,就这么说定了!不得悔改……!听明白了吗?”
老叫花子从腰中扯下一个酒葫芦,抿了一口,咂巴咂巴嘴,两眼笑眯眯的道:“你的胆子如此的大,如果不是老夫眼尖扯住你,这万丈深渊掉下去,可就没命的了!”
“是你说的,我自己能下去的话,便可以回家。我出来这么长时间有些想家了!”
说着二小姐的眼中,不自觉的滴出两滴眼泪来。
老叫花子心一软,眼一酸,可他马上脸一变,显出极凶的面容,嘿嘿的冷笑道:“这样的想家想爹娘没出息的样子,什么时候能练出真功夫呀!”
“家里人还不知急成啥样子呢!”二小姐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不满的嘟囔着。
“所以你自己就想下去吗?你才练了几天啊?今天想学,明天怕苦的,整日价糊弄老夫!这要下得此崖,得多大的功力呀,就你?!”
老叫花子撇了撇嘴,对他一番嘲弄。
“哎呀,师父呀,那你就快些将你的心法全部传授给我,不就好了吗,你不要总是留一手!”二小姐不满的道。
“你以为这是喝酒啊,咕嘟咕嘟下去就得了!这可是练功啊,他得循序渐进。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功夫功夫,绝非一日之功,功到自然成。”
说着话,举起葫芦又咕嘟一口,接着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像你这样娇贵的大小姐,整天怕苦怕累,想爹想娘想家了的,会有什么出息!嗯……。”老叫花子嘟嘟囔囔的依靠在岩石上,闭上眼睛,索性不再理她。
二小姐见求助无望,心生恼恨,便可着嗓子“老叫花子,臭叫花子,你怎能见死不救啊!”的一通骂。
气得老叫花子直翻白眼,“哎呦,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怎么现下又不叫师父了?老叫花子当初怎样从那强人的手里,将你解救出来的,你都忘记了?!”
老叫花子一阵暴跳如雷的直嚷嚷。
二小姐闻听此言,头耷拉下来,自知失言,心生悔意!当初如果不是老叫花子救了自己,现在真说不上怎么地了!现在就是自己离开这里,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遇上二蛋那样的恶人,一样逃脱不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哎——!真那样的话,还真不如听老叫花子的话,待在这儿,一心练功,将来再也不会怕二蛋这样的坏蛋了!
一想到二蛋,她便哭起来,二蛋是她的噩梦……
那天早晨,在大道边的竹林旁,正踏着晨雾的二小姐,期盼着那一个个由远及近的身影,哪个会是爹爹的突然出现呢?!
爹爹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好几天了。
独自闲游了一会儿,道旁绿竹森森,越来越密,因风弄响,宛如鸣玉,景物益发幽绝。
爹爹到底去了哪里呢?问娘,娘也不说。这次就是特别,每次爹爹去到哪里,都是打着招呼的。可是这一次呢,却不声不响的!
正在翘首企盼之际,不远处的竹林里,闪出二蛋的半个脑袋。
“二小姐别来无恙呀?!”二蛋嬉皮笑脸的跟二小姐打着招呼。
二小姐一见之下,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在这……?!哎,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二小姐一大早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反胃,眉头紧皱起来。
二蛋抖抖着身子,“哎呀,您这一大早的在干嘛呢?!”
“我做什么与你有何相干?!”
二小姐用一种藐视的眼光瞅了瞅二蛋。
二蛋并不生气,走到面前,说:“哎呀,你怎么整天对我横眉冷对的,我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
见二蛋走到身边,二小姐扭头欲走,可一转身,便看到在竹林的另一面,又走出两个人,是二蛋一伙的!
“你们想干什么——?!”二小姐紧张得浑身发抖!
“嘿嘿,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你谈谈……!”二蛋一阵坏笑。
这前后的路都被他们堵死了,二小姐刚要喊救命,二蛋冲上来用毛巾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闻到了很大的一股奇异的香味,紧跟着便觉得身体飘飘悠悠的升到了云端,再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蛋见二小姐倒到自己怀里,一阵兴奋和紧张。
从腰里扯出口袋,招呼另外的两个人一起将二小姐装进去,扛起来就跑。
二人一路轮流换着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二蛋在后面还不断的催促,“快快……!”
就这样一路奔跑着来到“忘情崖”附近,扛着二小姐的两个人,是再也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呼呼气喘,口吐白沫。
二蛋一阵气急败坏的臭骂,二人是死活不愿意再挪动半步。
没办法,二蛋四下瞄了一眼,见丛林内落叶积满一地,苍苔到处都是,显见是甚少有人入内,周围人迹罕至,始安下心来。
二蛋刚刚着急忙慌的跑了大半天,一直憋了一泡尿,这时停下来,便再也憋不住,便扭身进了树林里,就着一颗大树底下尿起来。
另外的二个人,则舒舒服服的躺倒在草地上,抻着懒腰。
这时装着二小姐的口袋口没扎,风一吹就开了。
二小姐经风一吹,人便醒了过来,只是太阳穴上好像有一根筋剧烈地跳着,跳得她半边脑袋针扎似的疼。
仰头望着天空,一阵天旋地转,懵懵懂懂中思虑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到了这里?半天,头脑始有些清晰,突然忆起,自己是被二蛋他们绑架了的,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必须赶快逃离虎口。
她悄悄的从口袋里爬出来,四下瞄了一眼,见二蛋在不远处的树后撒尿,另二个人正躺在地上闭眼休息,真是天赐良机。
她弯腰弓身,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的转过三株古老虬松和一株大榕树的背后,又是一片高大的篁竹林,二小姐左顾右盼,游目四周,周围静宁沉寂,不闻鸟语,更无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