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想还是没说出口,地宫禁制颇多,谁知道她没来的这段时间,地宫内又有什么变化。
阮连醉一手抱着时汀,一手用用木灵力推开青石巨门。
“嘎吱——”
青石巨门被灵力推开,一层灰落下,阮连醉抬手一道绿色的屏障将自己跟时汀包裹在其中。
那些灰尘完全被隔绝在外。
夜明珠往前飞去,但它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一道直溜溜的通道两侧,无数油灯亮起,将通道照亮。
阮连醉并没有第一时间踏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悄悄打量。
通道很干净,干净的与门外平台藤蔓密布的世界完全不同。
“瑾瑜,这是炼心道,没有危险的。”
时汀小声的提醒,阮连醉眨了眨眼睛,没危险,是吗?
她不信。
没危险,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毛毛的。
大概这场景让她太容易想到鬼片吧。
炼心道,这个似乎在哪儿见过。
阮连醉眯着眼睛,抱着时汀朝着里面走去。
刚踏进通道,阮连醉眼前场景变换,她埋着头看向自己的手心,手上的时汀消失不见了。
阮连醉抬起头看向周围,这场景很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来。
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靠近外侧的是几扇明亮的窗户,窗户外有着一片连着一片的树林。
另外一侧则是过道。
按照那股熟悉感,阮连醉走到靠近窗户的位置,看向外边,外边除了葱绿的树林,什么都没有。
不一会儿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几名绑着高马尾的少女从门外走进来。
看见阮连醉的表情愣了愣,脸上带着笑容的表情瞬间消失。
阮连醉觉得这几个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大概又是上辈子的谁谁谁吧。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少女走进来,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唯有阮连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窗边。
换做是从前,阮连醉可能会觉得有些难过,可是现在她的眼神中只有冷漠。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高大的男子,男子身后背着一根木棍。
男子一走进来,少男少女们的嬉笑声瞬间消失。
“上课!”
所有人立马立正,紧张成一团。
在对上男子严厉的眼神,阮连醉才想起来这是谁。
这是她高中的灵能教师。
她记得这个时候,因为爷爷去世,一瞬间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为了保证学业能够继续完成,她不得不迫于生计去打工。
因为打工和家庭原因,班级上的富家子弟们便自主忽略自己。
那种悄无声息的孤立,是一种能够令人窒息的感受,也让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不必要强行挤进。
也因为这些同学的原因,时间长了,她就学会了自己取悦自己。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放学后兼职赚钱,艰难的让人差点想要放弃。
但,最后她还是独自挺过了那段时光,成为一个坚强的婆娘。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其实也就那样。
所以这个炼心道映照出这种场景,是想戳中自己脆弱的内心,以至于让自己疯掉?
阮连醉微微闭了闭眼,身边木灵力乱窜,红色的花瓣从指尖溢出,不过须臾,就撕破了眼前的幻境。
曾经的这些打不倒她,现在更不可能影响到她。
她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小女孩了。
阮连醉清醒过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才过去两分钟的时间。
而时汀就不一样了。
曾经的脆弱她不放在眼里,毕竟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人,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呢?
可现在却不一样,却多出来一个月国圣女。
更可气的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妖女到底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她是月国的圣女。
时汀看见月国妖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她的胸口上,过于真实的触感,无数次重复这种场景,让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那么那么的无能为力,那么那么的挫败。
从前,哪怕族中切磋,都从来不会这样,就算自己输了,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一拳又一拳,打碎自己年纪轻轻便是玄虚后阶修为的骄傲,一拳又一拳让她生出不敢抵挡的心。
还有那双冰冷的手,不对也不能说是冰冷的手,那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扼住自己的脖子,随后捏断自己的脖子。
她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怪圈。
越是如此,她就无法从其中脱离出来。
她现在真的怀疑,她真如族中之人说的,是个千年难能一遇的天才。
是天才的话,怎么会被轻易打倒?
时汀陷入幻境中,时不时的皱眉,时不时的闷哼出声,仿佛那些伤害,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阮连醉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身后橘红色的火焰,变成了蓝色的,蓝色的灯光,越发的将这幽深寂静的通道,显得恐怖了几分。
阮连醉走到一半,还想继续往前走,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她的路。
阮连醉将人一放往前走了几步,好家伙,又能走了。
所以,她要不要在这等着时汀从环境中脱离出来呢?
阮连醉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重新将人抱着。
唉,无奈。
自己亲手将人禁锢的,又带着走了这么一会儿了,还是先带着吧。
反正时汀也来过这里。
阮连醉坐在上,撑着下巴看着时汀蹙眉的模样,有一说一,时汀长得挺好看的。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肌肤更是晶莹剔透。
好好的一女孩儿,咋就有病似的找自己茬呢?八壹中文網
突然,时汀吐出一大口血,喷了阮连醉一身。
阮连醉:……
坐着也躺枪?
幻境中的时汀是第三千次被扭断脖子,这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了一下。
可是她居然没反抗过去,再次被扭断了脖子,而且心脉还受到了影响。
阮连醉清理干净自己身上的血迹,将自己的位置默默地挪的远了些。
她真怕时汀再喷自己一身的血。
她再等时汀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出不来,那她基本就可以将时汀不放在眼里了。
她听着时汀那些模糊的音节,大概知道她陷入了什么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