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救的活还是救不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儿就这么死了吧。
美妇出了好些钱财,这才请到城中有名的名医来诊治。
那名医说了,这孩子求生意志很强,重新接上骨,只要不发热,那就已经跨过了鬼门关。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么多天过去,还没醒来。
“来,小姑娘张嘴喝药。”
美妇用着汤勺舀起汤药送到女孩儿的嘴里,许是身体本能的原因,女孩儿顺从的喝下了汤药,但下一秒,那些汤药全被女孩儿吐了出来。
“咳咳咳……”
女孩儿虚弱的睁开眼睛,无神的盯着木质结构的床顶,好痛,头也好痛……
下意识的察觉旁边有人,身体本能比意识更快,出手捏住了美妇人的脖子。
厉声喝道:“帝曌!”
“啪嗒……”
装着汤药的药碗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碎了,浓浓的中药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阮连醉意识回笼,见自己手捏着一名长相略妖艳的美妇人,感觉到对方是个不会修炼的凡人,意识到是对方救了自己。
愧疚爬满眼底,连忙松开手。
“对…对不起……”
美妇人捂着脖子咳嗽两声,这女孩儿虽然没用太大的力气,可她刚才就是难受极了,整个人仿佛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倒在地。
这女孩儿来头怕是不小。
她可是看见了对方刚醒来的眼神,可怕的紧。
阮连醉看见美妇人脖颈上的青紫,将体内刚恢复的一丝木灵力弹到美妇人的身上,美妇人脖颈上的青紫顿时消散了去,顺带将她体内的陈年顽疾给祛除了。
但心中装着事情的美妇人,没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用完这丝灵力,阮连醉身上传来咔嚓咔嚓好几声骨头碎了的声音。
阮连醉疼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哎呀,动作太大,骨头碎了。
她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骨头啊,还脆弱的紧。
帝曌下手是真的狠,能轰碎的全给碎了,要不是她还留了一手,天地间恐怕就没有自己了。
虽说还有分身,分身身躯到底不如这一具,想到大罗金仙,又是漫漫长路。
不过经此一战,她伤了根基,只怕要养上很久了。
她现在体内一丝灵力都没有了啊。
听到阮连醉身上传来的声音,美妇人到底是心软,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女儿要是没被弄丢,也该也是这般大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妇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开口道:“小姑娘,你身上骨头还没长好,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去请郎中来给你重新续骨。”
阮连醉摇了摇头,“不用,我歇会儿就好,是你救了我,我该怎么称呼?”
美妇人将地上碎掉的碗捡了起来,听到阮连醉的话,抿嘴一笑道:
“我叫夏烟,是春风酒楼的老板娘,别人都叫我烟老板,看你年岁不大,不若叫我一声姑姑好了。”
阮连醉十分乖巧的点头,“烟姑姑好,我姓宋叫清漪。”
“宋清漪?倒是个好名字,你身上的伤,我再去叫郎中来给你看看吧,年纪轻轻,可别落了病根儿。”
说完,不等阮连醉回答,夏烟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碎碗出了门。
阮连醉看了一眼夏烟离开的背影,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个小世界,她之前的分身来过,灵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修仙之人,不过最高修为好像也只是渡劫,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有没有人的修为更高些。
她在这不一定安全,帝曌肯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赶紧伤好了,快点离开这里吧。
阮连醉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天地灵气,好嘛,一丝都没有。
应该是她昏迷过程中,把这周围的灵气吞噬的一干二净用来修复伤体了。
刚才的最后一丝灵力也被她用出去了。
自己现在一个破布娃娃,除了等周围天地灵气和身体的自动恢复外,啥也干不了。
唉…
真是人生无常。
刚才的那一下,手骨头又碎掉了。
现在手也抬不起来了。
嘤嘤嘤。
很快夏烟就带着郎中来了,郎中也算是名医,他捏住阮连醉的手腕,欲言又止的表情浮在脸上。
这脉象怎的这般奇怪,明明身上受了重伤,脉却平稳异常,不像他十几日前来时那般虚弱无力,随时随地都要散掉一样。
这……
夏烟立马心领神会的开口询问:“陈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烟老板,你先出去,老朽要为她施针。”
夏烟点了点头出了门去,她也不担心这郎中会对阮连醉做什么,陈大夫的古怪脾气她也是领教过好几次。
虽然古怪,为人却是正直的很。
陈大夫最大的忌讳就是自己施针时旁边有人,故而,他施针时都会屏退所有人。
夏烟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喘气儿的。
阮连醉看着陈大夫,陈大夫从自己的随身医箱拿出一包银针,一边打开,一边随意的说道:
“小姑娘不是寻常人吧?”
“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小姑娘别害怕,老朽不是坏人,只是想提醒小姑娘一声,夏烟是个好人,小姑娘若大有来头,还是尽早的走吧。”
换句话说,就是让阮连醉别连累他人。
陈大夫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了,这小姑娘并非凡人,受那么重的伤,打伤她的人又有多厉害呢?
伤好的这么快,很难叫人不起疑。
夏烟那人他相处不多,却也知道对方是个好的,这城中的三所托孤院都是她一手创办的。
这城中谁家有困难也是能帮就帮。
夏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些在托孤院的孤儿和乞儿怕是没活路了。
阮连醉面不改色的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几根银针,“先生说的是。”
陈大夫替阮连醉敷了药,没多做别的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药箱,银白色的发丝从梳理整齐的发髻里跳出几根。
看着陈大夫转过身去,阮连醉开口道:
“老先生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
陈大夫摆了摆手,“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小姑娘你要是有心,早早离去便是最好的。”
阮连醉垂下眸子没有回答,她倒是想啊跑啊,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