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千年之后，这些小山包又会长出新的树木。
阮连醉看向司抚，“我们走？”
司抚摇摇头，“走不了了，他已经来了。”
这一战终究难免。
“他？谁？”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师父，许久未见，可还安好啊，如今重归诸天，是想好了要将那东西交给我吗？”
声音主人的出现，让阮连醉的后背生出一阵寒意。
她竟然没察觉到周围有人的存在。
阮连醉看向周围，才发现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的不远处，那张脸，是帝曌！
不，仔细观察，她从前见过的帝曌身上都有着他的影子，只是没有这般的让人觉得难以捉摸。
返璞归真，却又如同一潭寒冷刺骨的深水。
不可捉摸，无法捕捉。
阮连醉只看了一眼，眼球便胀痛起来，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不可直视！
最可怕的是，她因为司抚的原因，可以看清楚任何人的修为，可眼前这个帝曌，她看不清。
阮连醉悄咪咪的给司抚传音问道：“司抚这该不会是真正的帝曌本人吧？”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阮连醉：麻了！
她打不过的。
现在的她打不过的。
“那咱们赶紧逃吧。”
阮连醉传音说道，她十分擅长苟着，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谁知司抚眼中竟然露出几分疯狂来，神情张狂的道：“逃？”
“你见本尊何时逃过？小丫头，想不想上去打一场。”
阮连醉瞪大双眼，打一场，不是她说，她还是有点子自知之明的，对方什么实力，她什么实力。
打个鬼啊！
“你难道不想见见诸天如今的最高战力是什么样子吗？不向往吗？”
阮连醉摸了摸下巴，向往是向往，但咱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到底是什么含量吧。
司抚看着犹豫的小丫头，深知她在想什么。
她看向帝曌，“哟，这不是不肖子孙吗？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是想念本尊。”
帝曌露出一抹笑容，舔了舔嘴唇，眼中全是疯狂之意。
十万年了，他一直想还要达到那个巅峰，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
用尽办法，想要抵达永生之地。
可怎样都没法达到。
为此他不惜与魔族合作。
他总觉得这个巅峰他和司抚之间必须死一个，要么他死，要么她死。
帝曌伸出一只手，看着司抚道：“师父，把那样东西交出来吧，我将诸天完完整整的交还给你。”
司抚捂嘴笑了起来，眼神冷漠犀利，“这诸天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什么与本尊交换？凭什么？凭你的那张虚伪自私的丑脸？
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越来越丑了，果然啊，贪欲使人变丑。”
司抚骂帝曌丑，可帝曌并不丑，相反他的样貌比起大多数人好看的多。
只是这张脸落在司抚眼中，只充斥着浓重的怨气和贪欲，丑陋的可怕。
身上浓重的怨憎集合在一起，扭曲的就像个怪物。
记忆中那个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青年早已不见了。
得看看阮连醉洗洗眼睛。
还是那些冒着金光的功德更让人感到安心。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帝曌踏出一步，身边钻出一只只狰狞恶鬼。
恶鬼一出现，浓重的煞气和令人作呕的腐气将此地统统覆盖在其内，干枯的树木瞬间化作尘埃落在地面。
“嗷嗷嗷嗷！”
恶鬼们似乎被关押的太久，扭曲着身体在空中舞动。
阮连醉下意识的捂住鼻子，这味道是真的难闻，像极了那种鱼肉夹杂着过期的泔水一起发酵了上百年一般。
真臭。
没想到帝曌竟然是这样的人，身边养着恶鬼煞。
看这些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
放一只出去，都能屠戮一方。
司抚不在意的摊摊手，说什么客套话呢，真要客气，十万年前动手的就不是他了。
见恶鬼出来，其中还有不少眼熟面孔，司抚脸色都没变化过，只是眸色瞧上去比之前更冷了。
恶鬼越来越多，散发出的黑色煞气将天色都遮挡了进去。
一部分还没离开这里的妖兽被煞气一触碰，纷纷惨叫着被恶鬼吸干了精气，化为了干尸，在煞气的影响下成为了没有理智的怪物。
他们扭曲着干枯的身体，朝着周围有血气的地方而去。
阮连醉见状迅速结印来时在路上布置下的阵法，此时就起到了作用。
放这些怪物出去，恐怕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大的她对付不了，小的她还不行吗？
那些妖兽化作的怪物，还没离开阵法范围，就被阵法包围了起来，一道道轻飘飘的六边形符咒化身在阵中出现，符咒影子出现的时候，那些干尸怪物嚎叫着，在金光之中散成了烟云。
“六符净化阵，本尊好久没见过此阵了，还以为早就失传了呢。”
帝曌轻声念道，他的目光放在了阮连醉的身上，从分身的记忆中他在各地都看到了这人的身影。
这便是她新找的继承人？
看起来有两把刷子，只是今日她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帝曌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插入一只恶鬼体内，恶鬼哀嚎着，可是在帝曌手里他根本无法反抗，任由自己的身体和帝曌的手融合在一起。
帝曌周身的空间被强大的力量撕扯开来，一阵阵黑烟散出，阮连醉身上的骨骼被压制的咔嚓咔嚓作响。
司抚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这个疯子。”
拉着阮连醉往后倒退了一步，帝曌真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想突破那一步想疯了吧。
竟然走上这一步。
难怪，难怪各个地方都有煞气出现。
难怪魔族的人在诸天各地进出。
帝曌打算以身喂养煞气，屠戮不知千万的气运之子，想用那气运和煞气助自己走上那一步。
想法是对的。
可惜，她早年教导的因果之道，都被他忘进了狗肚子里。
欠下的因果，在来日必还。
如今的帝曌被煞气包围，夺走他人的天运，已经不再庇佑他了。
等到彻底失去信徒，帝曌就会永坠黑暗，被万界排斥，哈哈哈这样也算是唯我独尊了。
永坠黑暗，与黑暗为伍，从另外的一种意义上达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