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
“当然没事啦,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处事而已,明明平日里受尊者的名声带来的利益,现在要他们还回来,就像杀了他们一样。”
花叶摸了摸花枝的头,看向阮连醉所在的位置,眼神中充满了虔诚。
阮尊者回来了。
花叶带着花枝朝着阮连醉鞠了一躬,“多谢尊者。”
阮连醉只是轻轻颔首,看着青年人眼中的某种期待,没有多余的反应。
阮连醉早已经记不得花叶是谁了,她救的人太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若非师父等人,她的一生,大概也是和平常人无疑。
阮连醉静静地看着众人,在这其中,她但是看见了几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以后培养出来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
黄铁牛还在不停的哀嚎,这是他的哀嚎比起之前小声了许多。
阮连醉等了一会儿,还是有不少人脸上有着纠结之色。
阮连醉心中估算着时间,她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了。
她给够了众人思考的时间。
“都考虑清楚了吗?考虑清楚,想要跟着的站在我的右边。”
花家两兄妹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右边,他们的这条命都是阮连醉给的,除了朋友外,他们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挂念的。
如果能用他们的生命报答阮连醉,他们能将自己的全部奉献出去。
这些站出来的人身上的信仰之力,就要比左边的多一些,但信仰之力少就不代表别人不信奉她了。
沧云的人大多数还是很信仰她的。
杀邪修的那些年,她也不是光在发呆。
阮连醉清点了一下人数,抬起手,数百张散发着金光的纸落在这些人的眼前,阮连醉知道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人十分舍不得自己的家人。
但因为报恩,所以想跟着自己离开。
“这是契约,你们签下后就是我的人了。”
花枝高兴的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契约,她看过宗里不少的藏书,那些藏书的纸张和眼前的纸张完全不一样。
花枝突然期待起跟随着阮连醉的日子了。
就在她即将签下自己的大名时,她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花枝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哥?”
“枝枝,哥哥就只有你了,答应哥哥留在家里好吗?”
花枝捏着笔,垂着眸子思考,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蜷缩在黑暗之中,肚子很饿很饿很饿,娘亲和爹爹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只有哥哥在照顾自己。
可后边,哥哥也不见了。
她置身于无穷无尽黑暗之中。
那时候小小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和路边的那些大叔大爷们一样死去。
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好饿,好冷,她快饿死了。
就在她快饿死的时候,一个仙女带着食物和哥哥还有光明找到了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决定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仙女。
仙女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要站出来。
花枝想完之后愧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哥,对不起,我还是要去,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这一生都想追随阮尊者,可她的修为实在是太差了。
藏书上明明说过五灵根很厉害,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花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脾气,阻止是肯定不能阻止的,他也不能去求尊者。
花叶也跟着签下契约,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后,契约钻进人们的眉心消失不见,五六百人,在进行契约的最后一步时,有的人始终下不去笔。
在他们眼里签下这张契约,就等于将自己的命都卖给了阮连醉。
尊者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这恩情也不一定要自己的生命来报答吧。
阮连醉看着不少人纷纷都下不去笔,也不意外,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契约就像卖身契一样,签了后就会死。
可作为以后准备上战场的亲兵,阮连醉当然不会亏待。
这些人签完字后,自觉的站在阮连醉的身后。
这时候李长清带着一部分人来了,早在阮连醉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通知了大师兄把人带来。
她倒要看看这次愿意离开的人有多少。
只希望不会太少吧?
阮连醉对着新来的人重复了之前说的话,李长清自觉的走到阮连醉的身边,拱了拱手道:
“尊者,你要的人我全都带到了,可还有什么吩咐?”
李长清这个人向公私分明,阮连醉是他的小师妹没错,但同时也是沧云的尊者,在众人面前,他们这些亲近之人都没规没矩,会影响阮连醉的名声。
“嗯,无事了。”
阮连醉的声音依旧冷漠。
[多谢大师兄]
李长清听到传音,掩饰住自己微微翘起来的嘴角。
小师妹,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师妹。
从来都没变。
在听到小师妹要人的第一瞬间,他的想法是也要跟着去。
可他到底已经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作为天心宗的宗主,注定他无法跟着去。
阮连醉要收人的消息传了出去,沧云四处都能看到人们朝着天心宗而去。
阮连醉也懒的面试,索性制造一个不大不小的幻境,通过的都能带走。
弄完幻境,阮连醉看向自己身后的一群人,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你们的后顾之忧本尊会替你们解除,本尊会给你们最好的待遇。
趁着时间还早,不如与我说说你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以及顾虑,要知道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阮连醉看的出来众人都在想什么,他们的担忧她心中明白。
人嘛,这一生不都是围着吃喝住行,亲朋好友。
听完阮连醉的话,其中一名大胡子男人从其中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朝着阮连醉跪下道:
“我胡虎知道尊者是好人,胡虎恳请尊者救救我媳妇儿和孩子吧。”
胡虎和大多数被救回来的孤儿一样,在天心宗稳定下来后,娶妻生子。
可是他的妻子有着先天心疾,他没有能力治好。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不妙的是孩子也有心疾。
他是听说阮尊者要亲兵,且还能满足他们一切愿望,所以他就来了。
胡虎敢说,来这里的人都是冲着能满足任何愿望那一条来的。
看着那契约的时候,胡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签了下来。
如果签了这契约,就能拯救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
别说一张,怕是十张,百张、千张他都可以!
不用阮连醉刻意看,当她的眼神触及到胡虎的因果线时,胡虎的一生都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妻儿遇上自己,命不该绝。
“好,本尊定能让你得偿所愿。”
阮连醉打了个响指,胡虎的妻儿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胡虎妻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眼神触及到阮连醉脸上的面具时,他们连忙跪下。
“见过阮尊者。”
胡虎的媳妇儿是个炼气期,若非如此,她早已被心疾折磨死了,但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起来吧。”
一根白色丝线缠绕在胡虎的媳妇儿身上,翠红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平日里隐隐作痛的胸口,在这个时候也不痛了。
对阮连醉来说治个心疾也就那么两下,白色丝线抽回后,阮连醉问道:
“看看心疾还在否。”
阮连醉不仅帮忙替翠红治好了心疾,连带她体内的部分杂质也去除了,不是阮连醉想除,只是修为到达了这地步,所带来的附加条件而已。
翠红连忙查看了自己的情况,感受到自己对周围灵气的吸引力,抱着儿子又哭又笑,翠红抱着自己六岁的儿子朝着阮连醉行了个大礼。
“翠红谢过尊者抬爱,小竹子,快跟着娘亲一起谢谢尊者。”
瘦弱的小男孩儿,因为天生体弱,懂事的比别人早。
知道自己的病是眼前的人治好的,胡竹子朝着阮连醉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响头。
“竹子谢过尊者抬爱。”
菁纯的信仰之力落在阮连醉的身上,阮连醉动了动手指,跪着的三人被一股力量扶了起来。
翠红看着阮连醉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她早就听说过阮尊者的传说,想到自己相公要跟着阮连醉发展,翠红也想去,便开口问道:
“尊者,我也要签契约,只是…我们的孩子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自然。”
拖家带口什么的,也不是养不起,她手里的人着实太少了。
亲自培养出来的人,身上的信仰之力更纯。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的时候,纷纷意动,他们这些人之所以留在沧云不就是因为妻儿吗?
然而,他们错过契约的时候,也就错过了这一生改变的机会。
阮连醉从来不会亏待手底下的人,愿意签下契约的人,都收到了好处。
阮连醉在沧云耽搁了大概三四天的时间,她来的时候轻飘飘的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数万人今日就要离开沧云。
阮连醉弹了弹衣袖,站在半空中,双手结印,巨大的传送阵展开,数万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到这些人来到诸天的时候,有的人修为高就会觉得很难受,修为低的也难受,但是并没有那么明显。
同时阮连醉也让他们清楚的认识了她的实力,就在众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穿着红裙的绝美女人从这门口出现。
“哟,人都到齐了,看来有不少人啊。”
众人纷纷看去,阮连醉站起身来,朝着大家介绍了一番,“她便是负责你们训练的教官,你们可以叫她时护法。”
时昭来到阮连醉的身边十分热情的朝着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时昭是神殿的左护法,你们可以叫我护法大人,也可以叫我时大人。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神殿是什么样的存在,在我的身边,就是神殿的主人,你们可以称呼她为神主,见面必须行跪拜叩首之礼。
特殊情况除外。
本护法,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到了这里就要遵守神殿的规矩。
入了神殿必须信奉神主,为她付出一切……”
时昭话语激昂的给人洗脑,意志力差点的,当场面红耳赤,恨不得现在就做出一番大事业,让阮连醉刮目相看。
时昭洗完脑,隐晦的朝着阮连醉甩出一个得意的眼神,阮连醉面具下的脸,无奈的笑了笑。
昭昭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
人交给时昭负责,阮连醉放心离去,算算日子,小弟大概要出关了吧?
阮连醉来到银尘的住所,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
“小银子,今天神殿新来了一批人,你勾画在册,对了,帝曌的私库分配下去了吗?”
银尘将手中一叠厚厚的册子扔给阮连醉看,阮连醉摘下面具躺进一旁的软榻中。
她不在的日子,事情都是银尘和时昭在处理,正因为人手太少,所以堆积的事有很多。
时昭不擅长对付这些,所以大多数都是银尘处理的。
诸天的资源分配,还有修复世界,发展属于神殿的商业等等等…
哪一项都是花费巨大。
别看阮连醉像很是清闲的样子,她的分身和灵宠没有一个是清闲的,每天都在四处跑,能用的人手太少了。
阮连醉眼神一扫,里面的所有都印在了自己的脑子,每一件事,银尘都处理的很完美,她根本就不用担心。
她的小伙伴,都在飞快的成长着。
虽然这些事银尘都处理好了,阮连醉还要再看一遍,确保无误才行。
她如今所行之事,都关乎于诸天的未来,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笃笃笃——”
阮连醉认真翻看手中厚厚的册子,直到耳边传来敲桌子的声音。
阮连醉抬头看向银尘,“怎么了?”
“有人找你。”
阮连醉感应了一下,眸中泛起光芒,刚打瞌睡就有人上门送枕头,帮大忙了。
一黑一白两姐妹站在神殿中,神情有些激动。
她们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
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
神殿缺人,所以没什么人接待她们,大厅都是冷冷清清的。
“稚远稚喝,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