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连醉听完这些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司抚,“你疯了,这身躯也花了多少心思,就这么交易出去,你…你简直…”
司抚却安静的勾着笑,玩儿着阮连醉的头发,不过是一身血肉罢了,舍了就舍了。
她没说,自己这交易条件让交易神松了口气呢,那个交易神啊,能从很久很久以前活到现在的终极文明神,那可太懂一些道理了。
他不想两边都得罪,般若之前从他这交易了不少东西,才弄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般若到底将什么东西交易了出去。
不过无所谓。
这么一想,般若从交易神这里交易了那么多东西过去,都没能杀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废物。
至于卡歇尔……
呵呵,成不了什么气候。
等交易神出手,阮连醉便能正式踏足那领域。
司抚静静地玩弄着阮连醉的头发,阮连醉将头发拉了回来,司抚又拉过去玩儿,阮连醉见司抚沉思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盘算其他的事情了,算了,管不着。
阮连醉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超越司抚,司抚所能踏足的地方不是她能够想象的了,切莫好高骛远,自己能把诸天管理好就已经是自己的本事了。
不要再想其他的。
神域。
平等交易之神禾平看着手中半副躯体,一双只有横线的眸子中闪过疑惑,般若不是确信杀死了司抚吗?
啧,盲目自大的家伙是活不到最后的,迟早会被司抚那疯子吞并的。
禾平抚摸着平台上放着的血肉,血肉中钻出点点触手,这些触手触碰着禾平的指尖。
“交易目标确认,交易万年寿命获得冥灵。”
禾平说完这些话,他双目之中的横线涌出眼眸,争先恐后的覆盖在触手上,触手起初还在反抗,当横线完全覆盖在触手上时,触手安静了下来。
禾平惨白的双眸中重新覆盖上横线,那些白色的触手乖巧的爬上禾平的指尖,最后融合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儿。
如果阮连醉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拳头大的小人儿就是缩小版的无脸人。
可惜,如今的她,太过弱小,至今无法窥得各个神明之间的关系。
禾平盯着手中的无脸人,这就是…司抚窃取的虚空本源?
果然啊,虚空就是活着的。
他们这些神,自以为跳脱出了一个世界,却未曾想过,他们只是从一个小的囚笼跳到了更大的囚笼。
交易三次出手的机会,得到这东西,还不错。
卡歇尔和般若两个蠢货,还以为自己能稳操胜券,完全能够彻底杀死司抚。
哪知道这人根本没死,不仅没死,还给自己培养了个继承人,卡虚空规则卡的明明白白,简直就是个疯批。
现在的她,比起从前更难缠了。
以前的司抚疯是疯,唯我独尊,看众神的眼神,每次都像在说你们都是群垃圾。
但她会忌惮。
忌惮虚空的规则,以及那些人的注意。
现在嘛…更像是放飞自我,她已不是虚空中的神,虚空规则对她无用,从前的那些条条框框,对她不起作用。
听卡歇尔说,她培养了个低等种族的神,是想表达低等种族也能超过他们吗?
作为高等种族,感觉有被挑衅到呢。
禾平露出一个核平的笑容,脚底之下出现一个黑洞,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去会会那个平民玩家。
看看对方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点,能够让司抚愿意交易这东西。
阮连醉和司抚还不知道大鱼来了,阮连醉正和司抚取经呢,只要她活着一天,就得学习一天。
生命不止,学永无止境。
如今诸天想要脱离僵持的局面,就得想个打破平静的法子。
打破平静之后呢?
阮连醉隐约感觉她要等待的契机快到了,可又怕这契机来的快,去的也快。
还没等阮连醉探讨出来个所以然,便听闻了一则噩耗。
是分身传递来的消息。
小弟陨了。
阮连醉指尖发抖,心中的情感在被快速剥离,阮连醉抓住这丝情感,来不及和司抚说上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司抚的面前。
来到虚空中,阮连醉看着被送回来浑身是伤的张璞瑜,垂在袖口里的指尖微微发抖,拼命抓住那即将离去的情感。
“是谁。”
银尘愧疚上前,“神主,对不起…我未能保护好他。”
阮连醉摆摆手止住银尘的话头,“右护法不必说这些,你也很辛苦,小弟的选择,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是谁。”
从诸天与两界的争斗开始时,小弟就来表过态,他是一定要上战场的。
他这身力量不用出去,那岂不是辜负了姐姐的信任?
而且他的寿元本就不多了。
赶在寿元结束前,替姐姐分走些担子也好。
阮连醉是想过这一天,迟早会发生,就像她曾经面对父母以及同伴们一个个离世的时候一样。
可也不能这么快吧,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是般若的第一仆人,温迪斯。”
说到最后,银尘的声音有些干涩,这干涩被阮连醉注意到,可她没有说话,她将视线投到飞船上站着的一名白发男人身上。
阮连醉面无表情,她知道这是谁。
小银子的皇叔,消失已久的银冥空,银冥空会在般若的手底下,按照往日,阮连醉定是会好奇,可现在…她只想将温迪斯送进地狱。
不管小银子会不会难受,银冥空,不对,温迪斯杀了她弟,就足够让温迪斯赔罪了。
战场上,从不讲究亲情。
“银尘…我必杀他!希望你不会怪我。”
阮连醉将张璞瑜的尸身收走,衣袂飘动,带着一身冷然离开了银尘的面前。
银尘微微闭眼,皇叔,你为什么……
再睁眼时,银尘眸中什么都不剩下,他们互为敌手,若有朝一日他对上皇叔,他不会为此心慈手软的。
银尘也转身离开。
阮连醉将张璞瑜的尸体带到冰床上,巨大的阴阳鱼展开对张璞瑜的尸身展开回溯,光是银尘自己说不够具体。
真相如何,她要亲自看看!
……
时间倒转回之前。
张璞瑜杀得正是庆幸的时候,他的意识突然之间被拉到了一片漆黑之地。
张璞瑜浑身紧绷,注意着周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是有谁知道他和阿姐之间的关系了吗?
“是谁?滚出来!”
“啪嗒啪嗒——”
类似于皮靴的脚步声在张璞瑜的周围响起,张璞瑜连忙看向身后,一名白发俊美的男人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银冥空,不,温迪斯,温迪斯优雅的朝着张璞瑜微微弯了弯腰道:“张璞瑜先生,初次见面,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温迪斯,是般若小姐的第一仆从。”
张璞瑜瞳孔一缩,作为参与战斗的一员,他自然是听过温迪斯的名字,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
他将自己拉到这黑暗空间,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如果要杀自己,早就动手了。
他们想在自己身上图谋什么?
难道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对阿姐做什么?
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些人如愿以偿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张先生现在肯定很疑惑,我到底想干什么?其实…我来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杀了你,取得般若的信任。”
张璞瑜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杀了他就能取得那女的信任,他怎么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当他傻?
温迪斯也不着急,在这个空间,他是无敌的,也无人能够倾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温迪斯周身蔓延出紫色的藤蔓,一步步逼近张璞瑜继续说道,“张先生,请容许我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第一仆从温迪斯,也是月国曾经的二皇子银冥空。
我的尊师姬文殊曾在时,交给我一个任务,成为诸天在般若界的探子,必要时助诸天一臂之力杀了般若。
般若知道你的身份,杀了你能让阮连醉心态出现短暂的空缺,她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不派出我,她也会找其他人杀了你。
所以你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而我也能趁这难得的机会得到般若的信任。
张先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的对吧?一举两得的事,你会做的对吗?”
温迪斯脸上挂着温润且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他要杀了张璞瑜,但也会让他知道真相,他知道阮连醉能够回溯现在发生的事。
他这个内应从姬文殊死后,就再难传递消息,如今刀已经递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总不能拒绝吧?
般若开始器重自己,这人就是考验的第一步。
他一直坚定的执行着师父的命令,哪怕亲眼看着师父死在般若手里,也要提醒自己毫无反应。
一个合格的卧底第一步,就是忘却前尘。
失败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嫉妒阮连醉。
师父为了保护她而亡。
他也不想杀人,可是,不杀不行。
他一路走来,从诸天到魔界再到般若,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性命。
张璞瑜在考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蔓延而来的藤蔓却不给他机会,张璞瑜疯狂逃窜,温迪斯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张璞瑜。
不管张璞瑜跑到哪里,台湾也会在第一时间跟上他。
温迪斯脸上还是挂着温润的笑容,劝说道:“放弃抵抗吧张先生,我会将你的魂魄留下来。”
“不要逃窜了,张先生,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张璞瑜不听,能有活着的机会,谁会想死呢?再说了,他的梦想和目标从未实现。
娘子和两个孩子也还在,他未曾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然而,藤蔓还是缠绕住了张璞瑜,凶猛的咒力以摧枯拉朽般的姿势,强硬闯入张璞瑜的体内。
“噗——”
张璞瑜的黄色府邸被藤蔓扯了出来,他狠狠吐出一口鲜血,不甘的瞪着温迪斯。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温迪斯逼近张璞瑜,将自己的脸倒映在张璞瑜的瞳孔中,嘴唇翁动,但张璞瑜却什么都听不见,魂魄被人捏住随后被送至漆黑之地。
温迪斯看着死在手里的张璞瑜,高大威猛的汉子不甘心的怒瞪双眸躺在血泊中。
一根藤蔓吸饱了尸体里的血液吃掉了心脏化作张璞瑜的模样,倒在血泊中,温迪斯将张璞瑜的尸身收了起来,感受到查探的视线,温迪斯表情不变,优雅的从袖口中抽出一张丝巾不屑道:
“神的弟弟?嗤,也不过如此,与蝼蚁无区别。”
温迪斯随手一扔,洁白的丝巾打着旋儿的落到假张璞瑜怒瞪的双眸上,遮挡住了那张脸。
黑暗如同潮水般倒退回温迪斯的体内,温迪斯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过程,确认没什么漏缺后,才走出黑暗。
所有人都看见了张璞瑜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脸上还被扔了一条手帕。
“啊!我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族!”
有和张璞瑜感情深的兄弟怒吼着,仇恨的瞪着温迪斯,温迪斯秉承着优雅的姿态重回般若身侧,般若斜睨了一眼温迪斯,将脚伸到温迪斯的面前道:“处理一只蝼蚁,怎的花了这么多时间。”
温迪斯淡然接过般若的脚,力道柔和的按了起来解释道:“主,虽是蝼蚁,身上有不少防御宝物,废了奴好大力气,您还嫌弃奴的速度太慢。”
般若啧了一声,“干得不错,随时监控那人动静,一旦她心神出现纰漏,立马发起强势进攻。”
温迪斯微微颔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奴知道了。”
般若瞧着乖巧听话的仆从,长得这般好看,真不太像魔族人呢,般若勾起温迪斯的下巴,侵略的眼神在他身上肆意游走,但想到那尸体,怕司抚看出什么来,直接将假尸体销毁了,这一幕激怒了诸天人的怒火,一波猛烈的攻势而来。
般若不以为意,眼神侵略的看着温迪斯,温迪斯心中恶心,但耳朵却恰到好处的红了起来。
般若喜欢极了这种反差,当即拉开了结界,[此处省略……]
周围面无表情的侍从们像看习惯了,也或者是已经麻木了,纵使会有其他情绪,但这些人很清楚,仆从就是仆从,主要你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他们乃至所有人都是主的玩物和仆从。
一番省略号后,温迪斯伺候着般若更衣,般若心情尚好离开了房间,温迪斯坐起来清理了身上,保持着姿态离开了房间,无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只是神殿的某个传送阵里出现了张璞瑜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