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看,这样如何?”
九月九这一天要穿的衣装、佩戴的头面首饰、妆容,都是提前好多天就商定下的。
安国公夫人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苏盈盈,绝不敷衍。
只是没想到……
丢了西瓜拣芝麻啊。
安国公夫人扯动嘴角,露出几分干巴巴的笑容,夸道:“好,不错。”
随后,看着下人们装扮妥当,安国公夫人找了个借口,离开苏盈盈的屋子。
站在双姝院的院子里,收回目光,投向苏泠妘的屋子。
安国公夫人下意识地一皱眉,心中无尽愁绪。
这时,苏泠妘的屋子打开了窗户,露出了正在里面梳洗打扮的苏泠妘。
苏泠妘芙蓉粉面,今日容色分外娇丽。见到娘亲,更是脆生生喊了一声“娘”,声音十分的甜。
安国公夫人笑了笑,没有多说,挥挥手,离开了双姝院。
苏泠妘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脸上残留的笑意,一瞬间散掉。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询问她,还在维系期盼朔王能与苏盈盈结亲?
就没有人在乎她吗!
而离开的安国公夫人,则是发愁地深深叹气。
自打知道苏泠妘和朔王殿下有了夫妻之实后,她和安国公托了很多人打听司礼监里的消息。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司礼监准备的聘礼是朔王给苏盈盈的。
安国公夫人还特意入宫给贤贵妃请安。
拐着弯的询问朔王与苏盈盈的婚事是否稳妥,贤贵妃老神在在,一点异样也没有。
种种迹象表明,朔王要么就不干事,要么就是要干个“突然袭击”的闹事!
不报备司礼监,不知会贤贵妃与皇上,也不知会安国公府……谁都不说,只等今天和宫中的人一起来安国公府时,才要给安国公府一个“惊喜”。
安国公和夫人都无比憋屈,差点忍不住想冲进朔王府,直接当面找朔王询问个清楚!
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到安国公后,苏夫人忍不住问道:“老爷,要不然我们马上去找朔王问个清楚?他不能这样肆意妄为地和我们的女儿结亲啊!”
安国公叹气:“问什么清楚?问清楚又能如何?他说他今天就是来给泠妘下聘,我们要不同意吗?不同意的话,泠妘还能嫁给谁?不同意的话,指望朔王再给盈盈下聘吗?到时候那么多宾客,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如此行径,要如何下台?”
“我……”安国公夫人真是又急又气,“难道就这样任由朔王胡来?之前不同意他退婚,好歹我们是有理的,能为苏盈盈争取到一些安慰。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他就仗着已经和泠妘……他就能随意对待我们?”
“若不然呢?你要怪,实在应该怪你养的好女儿。简直是不知廉耻、不知所谓!我真是没想到,泠妘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一想起这茬,安国公依然十分恼火。
安国公夫人撇嘴:“泠妘是我们一起教养的,我并非不知廉耻,那她的不知廉耻,可就不是我教的!”
“难道老夫就会教她不知廉耻吗?”
安国公一恼,和夫人对视住,不过片息,冷冷一哼:“可气,看来是佟家的卑贱血脉在作祟!贱民就是贱民,哪怕得到王公贵族的教养,也总会……下贱!”
听夫君这样训斥苏泠妘,安国公夫人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但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如果不是贱民的血脉在作祟,苏泠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好了,也有可能是云斐铭那小子在胡说。等朔王来下聘,自然真相大白的。
“如果仍然是给盈盈下聘,那么皆大欢喜。我们只用回头找云斐铭算账。
“而如果朔王突然改为给苏泠妘下聘,那就说明他二人的事情是真的,我们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不过,你倒不用担心盈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自然可以用朔王妄为,来为盈盈争取一些好处。”
经过安国公的分析,安国公夫人也只好点头。
“老爷,如果朔王真的是来给泠妘下聘的,我没别的要求,只有一个,把给泠妘准备的嫁妆,减半!”
安国公挥挥手:“这些事自然都是由夫人来安排,我就不过问了。”
“好。”
安国公夫人微微眯眼,想到刚才苏泠妘的轻快呼唤自己一声娘,一时间,爱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