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卧槽!楚容诺是间谍啊!】
【果然现实比想象更魔幻,刚才还说楚容诺除非是疯了才会叛国,没想到他压根就不是本国人!】
【怪不得下旨要把朔王府所有人都控制住。苏泠妘该不会要被牵连杀头吧?】
【早该杀了!光是苏泠妘自己干的事,就够掉好几个脑袋了!】
由于不知宫中发生什么事,苏盈盈在观众们的慷慨解囊下,购买了道具千里眼,锁定了云斐铭所在地。
万万没想到,云斐铭坚持只能告诉皇上的机密,竟然如此骇人听闻!
楚容诺不是皇上亲生的!
而是昌国细作,是岳皇的十七皇子,本名岳恒宇!
瞬间,苏盈盈想到了很多过去的疑惑事。
比如她初到皇城时,楚容诺被刺客挟持,要挟云斐铭自裁。
比如她被歹徒绑架一事,后续调查落入朔王府,但再无后文。
甚至她和云斐铭在外城小馆的遭遇,虽然是苏泠妘所谋划的,但苏泠妘宣称是歹徒余孽所为,之后安国公府对此事的追查,也就毫无进展了。
当初,她只料想是崔恒在其中搞什么手段,现在想来,其中肯定亦有楚容诺的掺和!
说不定楚容诺也怀疑是昌国细作所为,所以暗中庇护昌国细作!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庆幸:【幸好盈盈没有嫁给楚容诺!】
【呼,好险!楚容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苏盈盈一个人在卧房里,连连点头:“对呀,好险,我差点就嫁给他了!”
【唔,怎么说呢,人家的身份不是假的,真的是个皇子。】
【哈哈,对呀,是皇子,敌国皇子!】
【苏泠妘好不容易摆脱的婚事,又千方百计、不惜害人性命夺回手中,如果知道楚容诺的真实身份,怕是要哭瞎吧?】
【留着喝孟婆汤的时候哭吧!让眼泪稀释一下孟婆汤,说不定还能下辈子记住自己这辈子有多蠢!】
【你们先别开心了!苏泠妘有事,肯定会牵连到安国公府的!还是先担心担心盈盈和苏爹苏娘会不会受到牵连吧!】
看到这条言论,苏盈盈心头一惊。
不过她下意识回道:“应该不会吧,有云斐铭在呢。”
【那可难说。】
对朔王乃昌国细作的查实定罪,显然不是一时片刻能完成的,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
楚容诺作为朔王,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几乎是茂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如果楚容诺是细作,这朝中上下还有多少细作,简直不敢让人细想!
这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是以,连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面色阴沉地看向安国公:“只是爱卿,你要如何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毕竟,你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嫁给了朔……那个昌国恶贼!”
安国公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微臣忠心,天地可鉴,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见到这一幕,苏盈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她预料的没错,云斐铭没有袖手旁观!
云斐铭适时出列:“皇上,末将斗胆担保安国公绝无异心!本次末将参军远征前,安国公招我密谈,将自己多年针对昌国的心得,详尽告知于我。
“若非这些经验,末将也不可能顺利潜入昌国皇宫,探知机密,更不可能安然脱逃。可以说,末将带回的这份机密情报,有安国公的功劳!”
没想到会被云斐铭如此维护,安国公感慨不已。
当初因为料想云斐铭此番出征,必定要报仇雪恨。所以安国公在云斐铭临走之前,私下找其彻夜长谈。
不管是出于对亡友的祭奠,还是出于对后辈的关怀,他问心无愧。
没想到,倒是成为了自己的救命之举。
不过,安国公还是忐忑,不敢揣摩圣意。机密情报虽然是云斐铭带回来的,可云斐铭毕竟人微言轻,说话的力度怕是不够。
殿内沉默中,皇上沙哑着声音开口:“云斐铭,你不该自称‘末将’。”
顿时,云斐铭和安国公双双呼吸一窒,以为是皇上不满云斐铭还用旧称。
云斐铭立刻跪地告罪:“草民知错!”
皇上摇摇头,没回应,而是看向一旁瘫坐在地,久久沉默的贤贵妃。
蓦然,骂出一句:“贱人!”
贤贵妃一抖,意识到皇上是在骂她了,立即浑身发毛,连连俯身叩拜。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贤贵妃不仅是识人不清,导致信任了一个昌国大细作、养育了一个昌国大细作,更罪孽深重的是,贤贵妃在鸣东太监的建议和引诱下,设计陷害怜妃,谋害皇嗣!
不管是哪个罪名,都不可能饶她性命!
皇上重重呼气:“还好苍天有眼,还好……朕虽糊涂,但朕留了一丝余地。来人!来人!传召怜妃!”
在皇上身边侍奉的掌事太监愣了愣,反应了一下下,才想起来怜妃在哪儿。
慌不迭地去传达圣令。
看来那个疯了的怜妃夫人,要平冤昭雪了!
啧啧,这可真是惊掉人的下巴!
云斐铭与安国公对视一眼,二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把重点放在了这件事情上。
虽然怜妃是很冤枉悲惨,但所生的皇子都已经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平冤昭雪才是。
当务之急,是速速控制住朔王乃昌国细作的消息,以防暗处的敌国细作有时间逃跑。
看到皇上传召怜妃,苏盈盈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起反应过来。
“皇上传召怜妃夫人,是要为怜妃夫人平反吗?”苏盈盈好后悔,“哎呀,那我应该早一点把怜妃夫人的存在告知给斐铭的!这样他等一下见到怜妃夫人,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世了!他应该就是怜妃夫人的亲生子吧!”
一想到有可能要错过这么好的一个相认机会,苏盈盈十分焦急,恨不得现在能长出翅膀飞到皇宫的御政大殿去。
不过,观众们安抚道:【盈盈你先别急,皇上说他还好留了一丝余地,这话值得琢磨。】
【皇上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不管隐瞒什么,如果我是怜妃,我恨死这个皇上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他!】
在苏盈盈和观众们焦心的等待中,许久后,憔悴瘦弱的怜妃夫人跟在宫人们身后,出现在大殿外。
如同一棵尚未开花的梅树,哪怕枝木崎岖干枯,众人也能看出当它盛放花朵时,会有多么的美丽。
二十多年未见当年心头好,皇上心中一动,步下御阶。
眼看皇上越来越近,而怜妃毫无举动,宫人赶忙小声催促:“夫人,快,给皇上见礼呀!”
怜妃夫人面色毫无波动,眼神直直看着皇上,不发一言。
片息,皇上在怜妃面前站定:“环儿……你,你还好吗?”
怜妃依旧没有应答。
宫人慌张解释:“启禀圣上,怜夫人独居冷宫多年,神志不清,无法及时应对圣言,求圣人宽恕!”
皇上紧紧皱眉,面露悔痛和怜惜:“对了,朕忘了。当年孩子被……处死后,你就疯了。”
一直没有回应的怜妃,蓦然闭眼,留下两行清泪。
见到她哭,皇上猛然回神,激动地说:“但那是朕骗你的!孩子没有死!他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朕一直派人在暗处看着他!”
说着,皇上转身,几步跨越,一把手,紧紧将一旁怔愣云斐铭的拉扯到身旁!
将人牵带到怜妃面前:“你看呐,环儿你快看呐!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斐铭!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大殿,更是静得仿佛落入荒山野岭。
苏盈盈傻了:“啊,皇上竟然知道!?”
【果然,我猜对了!皇上当年没有狠下心杀了怜妃的孩子!】
【皇上一直知道云斐铭是他的儿子?还那么对他?】
【不能这么说吧,皇上应该是更不相信云斐铭是他的儿子才对,没有全不相信。】
怜妃夫人倏地睁眼,愣愣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要高几乎两头的年轻男子,目光焦急地在对方的面庞上打量。
“不、不可能……”言语中,泪如雨下。
云斐铭亦是恍若雷击。
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从苏盈盈口中意外得知母亲下落的时候,苏盈盈的神情是多么的耐人寻味。
如果他是怜妃之子,那怪不得苏盈盈会说出那些话了。
皇上死死攥紧云斐铭:“虽然朕当年糊涂,相信了那些陷害你的所谓铁证,但在朕的心底,仍存有一丝丝的侥幸,一点点的不愿相信。
“所以!朕命人把他扔在了军营前,暗中监视!不管他是不是朕的亲生子,保卫茂国的江山社稷,都是他的责任所在!”
说着,皇上扭头望向云斐铭,亦是潸然泪下。
“这么多年,朕知道你吃尽苦头,知道你出生入死。你建功立业的时候,朕内心复杂,一边心中别扭,一边又幻想你如果是朕的亲生该有多好。
“你在垣洺之战犯下大错,满朝文武上奏要处死你的时候,朕仍然是坚持了那一点点的不忍心,最后只是将你革职剥名,让你去看守城门,从头做起。
“只是,当那个昌国恶贼见你生恨,肆意羞辱伤害你时,朕也没有保护你!还自认能留你性命苟活于世,已经是皇恩浩荡。”
说到这里,皇上想到自己放任一个大细作、假儿子,去百般加害自己的亲生子,不由得悲从心来,紧紧抓住云斐铭的胳膊,稳住身形。
一旁,怜妃夫人已经满脸是泪,哭得泣不成声。
啜泣着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腹部左边,有没有一个胎记?”
尽管云斐铭此时思绪如麻,但立刻回应道:“有的。怜妃……夫人,是不是您委托了安国公之女苏盈盈,在宫外为您超度夭折的亡子?”
怜妃夫人一怔:“是,是!我还给了她一块红布,那是我从孩子的襁褓布上撕下的!”
说到此时,云斐铭难以再维持住冷面情绪:“那块红布,与我自幼珍稀的襁褓……拼合在了一起。”
“啊!”怜妃夫人一声惊呼,不再想去看胎记了,立刻拥住了云斐铭:“儿啊!我的孩子啊!”
终于,分别多年、被误认为是生死离别的母子,拥抱在一起!
云斐铭紧紧抱住瘦弱的娘亲,心痛不已。
他设想过无数种爹娘的下落,却从未想过,他的生父是当今天子,生母则是被打入冷宫二十余年的妃嫔!
看到这一幕,苏盈盈已经泣不成声。
“呜呜呜,太好了,怜妃夫人果然是斐铭的亲娘!他找到自己的亲娘了!”
【也找到自己的亲爹了——皇上!】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好刺激的人生哦。】
【妈的,全是皇上害的!亏他还好意思炫耀自己留有余地?呸!】
【就是!昏君!当年但凡不要那么武断自大,但凡多相信怜妃一些,都不会有这些事情!】
拥抱住母亲久久后,云斐铭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衣袍,露出了腹部左侧的胎记。
验明正身!
怜妃夫人抚摸着胎记,哭得快要昏厥过去。
皇上见状,伸手去搀扶,却被怜妃夫人狠狠甩开。
透过千里眼的光幕看到皇上被甩脸色的场景,苏盈盈忍不住咋舌:“就算孩子死而复生了,但怜妃夫人这么多年吃过的苦,可不是假的。”
【可不是嘛!瞧皇上那怂样。这就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活该!】
【从情感上讲,我希望怜妃夫人再也不要理会皇上。但从理智上讲,我希望怜妃夫人要重新接受皇上。要利用皇上的愧疚,为自己和儿子孩子谋利!毕竟,这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羡慕哭)】
【说得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爱恨情仇什么早该看淡了。拿皇上当工具人,美美的!】
看着观众们的言论,苏盈盈忍不住去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做呢?
皇上很无奈地干站着,看着怜妃夫人,再看看云斐铭,半晌,憋出一句:“朕错了。往后,朕会好好弥补你们的。”
云斐铭和怜妃夫人对视一眼,云斐铭没做声,怜妃夫人则是冷冷道:“不用皇上弥补。只要皇上能开恩,准许妾身离宫和斐铭住在一起,妾身就谢主隆恩了!”
皇上喃喃:“这个……先不急、不急,你身子骨太弱,还是在宫里好好调养为宜。”
就在这一家三口气氛十分尴尬之际,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母子相认、父子相认的大戏!好一个其乐融融,阖家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