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波的名字，陈小舞的身形明显颤栗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开口回答：“对。”
司衍一问：“田波在你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小舞：“波哥他是个好人。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的占有欲太强。”
“怎么说？”
“他发消息给我，我必须要秒回，不然他就会给我打电话。我不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是有事也要提前和他报备一声。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天都要视频，如果有一天他联系不到我，就会马上跑到我的学校找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以后他变本加厉，他一开始不同意我在外面工作，还是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自己创业开桌游室的。他要求桌游室的地点不能离家太远，所以我就选在了同一个片区。他还要求我不可以和其他男人单独说话，我要是去哪里必须提前和他报备……”说到这，她看向司衍一和南南，问，“换做你们，你们能忍受得了吗？”
“你受不了他，为什么还会和他交往那么久？从读书的时候到现在工作？甚至你还用他的钱开这家桌游室？”南南问道。
陈小舞听南南这么问，泪水立即就止不住了，她摇着头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图他的钱，不是我……我是因为喜欢他还忍耐着他，但是……但是人也总有受不了的时候，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呵，所以你就出轨了？”司衍一嗤笑着问她。
陈小舞委委屈屈：“我……我就是不小心……就是、就是情难自禁……”
司衍一揉了揉眉心，不想听陈小舞的感情问题了，他直接问道：“田波打过你吗？”
陈小舞摇头：“没有，他就算再生气都不会打我。”
司衍一：“比如你出轨那天，他碰都没碰你一下，却把你的情人揍成了猪头对吧？”
陈小舞又不说话了。
“他认识汪羽洁吗？”
“他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他和羽洁、小景都没有见过，他对其他的女人也不感兴趣。”
南南问道：“你和田波怎么认识的？”
“是网上认识的，后来我来江城读书就奔现了。”
“你见过他的家人吗？”
“没有，波哥说他没有家人了。”
“那你了解他以前的经历吗？”
陈小舞点头：“我是他的初恋，在我之前他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挺能理解他的占有欲的。”
南南和司衍一对视一眼，看来陈小舞并不知道田波的家庭背景。
司衍一：“在你出轨被田波抓到后你们还有来往吗？”
陈小舞皱着眉说：“警察同志，那不是出轨，那就是有了其他的选择。现在我和波哥也已经分手了，你不要一口一个出轨。”
司衍一没出声，似笑非笑地看陈小舞。
陈小舞咬了咬牙，继续：“我们没有来往了，他通讯录和社交软件上都把我拉黑了。”
南南问道：“你昨天和汪羽洁他们吃烧烤的时候有看见他吗？”
陈小舞摇头：“没有啊。”
“你和田波相处这么久，有觉得他对女性有仇视心理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小舞还是摇头：“没有。”
顿了顿，她试探地看着南南问。
“你们这么问，是波哥和羽洁的死有关系吗？”
“没有。”南南说，“只是了解你身边的关系网。”
陈小舞轻轻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没发现他对女性有仇视心理，如果有的话，他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就是……就是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妈妈。”
“怎么说？”
“就比如我会和他聊我家乡的事情，有的时候就说到我妈和我的一些日常。然后我随口问一句，那你妈妈呢？他就会很生气，虽然不会和我吵架，但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而且每次吵架他气急，也会同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关于他妈妈的事情，你没有问他为什么生气吗？”
“……不敢问。”
“他那么宠你你竟然不敢问？”南南有些吃惊。
陈小舞说：“波哥板起脸来的时候挺吓人的，虽然他不会对我乱发脾气，但他那时候只要看我，我就觉得那眼神跟在我身上凌迟似的，会剜人。挺恐怖的，我不给自己找罪受。”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干什么你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陈小舞摇头，“但是我每次去收拾的时候就会发现地上都是墨水还有……”
提到墨水，司衍一和南南的心里都是一震。
南南追问：“还有什么？”
陈小舞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口：“……他好像在里面打飞机，留下了很多脏了的卫生纸。”
司衍一南南：……
“他房间里有墨水？”司衍一问。
陈小舞点头：“对，他喜欢用钢笔写字。”
“墨水是乌鸦牌的吗？”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注意过什么牌子的。”
司衍一稍稍沉默，又问了句：“你们有性生活吗？”
陈小舞一张脸瞬间涨红，这时候也不记得装可怜了，愣愣地点了点头。
“平时有做避孕措施吗？”
“都、都会带套。”
“什么牌子的？”
“……孕停宝。”
……
离开陈小舞的桌游室时，她还双目含泪地看着司衍一和南南，口里说道：“警察同志，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了解我的私事，但是只要能对羽洁的案件有帮助我都愿意说。我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是警察，我知道懂法知法的警察一定不会到处去乱说的！我相信你们，警察同志……”
司衍一南南：……
走出陈小舞桌游室的那条街，南南终于忍不住开口：“陈小舞最后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出去说她出轨的事吧？真是服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别和自欺欺人的人计较。”司衍一说。
南南：“恩恩。”
顿了顿，南南又说起田波：“不过从刚刚陈小舞说的可以看出，田波是有些异常。比如和对象吵架后自己躲在房间里……嗯，躲在房间里自己解决生理问题。”
“是很奇怪，他缓解生气的方法竟然是解决生理问题。而这种解决，并不需要自己的女朋友。”
“而且他用钢笔写字、家里存有墨水也很奇怪，现在年轻人谁还用钢笔写字啊……”
路上，两人路过一家小超市。司衍一让南南在外面稍等，自己则跑进了超市买东西。南南眨巴眨巴眼，倒也没乖乖等在原地，而是走到了超市门口。南南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司衍一已经在柜台结账了。而他手上拿的、要结账的，竟然是一盒套！
他他他……！！！师父为什么买了一盒套？！
南南红着一张脸收回视线，几乎是下一秒司衍一就出了超市。也没在南南面前着遮掩什么，司衍一手拿着那盒套在她面前站定，就像拿着再平常不过的一瓶水似的。
“我们走吧。”司衍一说。
“哦哦哦，好好好。”南南忙不迭地说，思绪很乱。
司衍一好笑地看着她：“结巴什么？”
“没……”
司衍一打断她，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包装盒：“刚刚买了一盒套。”
南南：！！！我知道啊，我没瞎啊师父！
司衍一继续：“孕停宝，陈小舞说的那个牌子。”
南南：诶？难道是……
司衍一：“回去让大鹏检验一下是否和现场发现的套是一个品牌。”
南南终于明白过来司衍一买这玩意儿的意思，她捂着滚烫的脸，埋着头随便应了两声。
司衍一看着南南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问：“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飞机……”说着，南南抬头看着天空改口，“刚刚好像有飞机飞过去！”
司衍一看着她挑眉：“可你在说这话之前是看着地上？”
“别说了师父。”南南又重新低下头，欲哭无泪，“我在找地上有没有洞……”
……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付阳路的那条小巷口。此时，小巷口的出入口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刑侦队二组留了个警员在口子这守着。警员看到司衍一和南南，立即就喊了声：“司队！南南！你们来了！”
司衍一和南南也对警员点了点头，前者问道：“大鹏在里面？”
警员：“是的。”
应完，警员欲言又止。
司衍一看出了警员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警员立即正色道：“我们在旧房主人同意后打开了住房的门，刚打开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开门就刚才的事，目前鹏哥正带人在找腥臭味的源头。”
说到这，警员面色沉重了几分。
“但司队……恐怕那是尸体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