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一手指加重力度敲了敲桌面：“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蛔虫。”
他看向南南，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
“南南，你继续。”
南南可不想讨论什么蛔虫，立即开口：“在这名嫌疑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他拿走了一件一直搭在靠背上的羽绒服。而那件羽绒服一拉下来，我们就从监控里看到了死者那张可怖的脸。虽然看不真切，案那张血淋淋的脸，我们还是能确定的。”
“也就是说，这名嫌疑人在驾驶出租车的时候，一直坐在死者的身上。虽然两人间隔了件羽绒服，但长时间的坐肯定会留下痕迹。”
南南看向陈嘉午，问。
“小陈法医，死者的腿部和胸前没有重压产生的瘀伤对吗？”
陈嘉午看着南南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回复了下：“死者身上的瘀伤虽然最近是一天前留下的，但是没有不到8小时的，也没有是因为久坐被压而产生的。”
南南点头：“这就足以说明两点。第一，坐在死者身上的人真的不重。恰好，冯九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就能够满足这一点。第二，出租车的始发点离创业园并不远。并不远这一点，刚刚刘冉已经做出了解答，而这辆出租车显然就是从那块荒地开出来的。”
“我们这是还不知道死者是谁，却已经差不多锁定凶手了吗？”刘冉咂舌道。
南南：“当然还不能锁定，一切只是有理由的猜测。在没有核实之前，什么结果都是可能出现的。”
“嫌疑人在下车后就离开了现场，我们后期根据对方的行踪监控追踪，但很可惜最后在一个监控盲区跟丢了嫌疑人。”
“我们再说回原本的创业园道路监控，在嫌疑人从创业园这个监控探头的范围内离开后，我们继续观察该路段监控，一直看到刘敏出现也再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或者是可疑事件。”
“也就是说，我们所知道的真正接触到了出租车和死者的，只有那个体型瘦得不正常的嫌疑人。
南南又点了点白板上照片里的瘦弱男人。
“当然，我们也追踪了出租车的来处。的确，就是那片无监控的荒地位置。”
“关于以上一点，我们要抓住的重点就是瘦弱的嫌疑人到底是谁。”
“第二，我和师父关于出租车司机失踪案件的调查。关于失踪案件，刚刚已经一起讨论过了，在这里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看法。一，冯九和郑军策的失踪案件必然是有关联的，相同点有两人都是出租车公司的，都在江东开发区失踪，同样都是人和车一起失踪等等……但目前究竟是都遇害还是金蝉脱壳的手段，或者是一人金蝉脱壳一人遇害，还需要我们继续查探。”
“目前，对于以上一点，我有这么个想法。冯九的失踪在年前，出租车公司的人都认为冯九监守自盗，但在知晓郑军策失踪后，他们才对冯九的失踪改变看法，才认为他可能是真的失踪或是遇害了。如果冯九真的是杀害未知死者的嫌疑人，那么他的失踪就是假的。而郑军策的失踪，很有可能即使为了掩盖假象的幌子。”
李捷因问：“南南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冯九是金蝉脱壳，郑军策是遇害？”
南南点头：“从目前所得证据的分析是这样的。”
司衍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一句：“关于南南说的这一点，我们要尽快找到冯九以及冯九驾驶的出租车的踪迹。不管冯九是杀人犯，还是遇害者，他总会留下些痕迹的，不会就这么人间消失。”
“郑军策也是一样，目前他驾驶的出租车已经被推了出来，相信他也会很快被找到。”
南南“嗯”了一声：“是的。”
司衍一对南南点了点头，让她继续。
南南：“二，未知死者也必然是和失踪案件有关联的。有两点可以佐证，一是他的尸体出现在了郑军策驾驶的出租车上，二是驾驶这辆出租车来到被发现现场的人，身形酷似冯九。能和冯九、郑军策同时扯上关系，这就足以说明出租车司机失踪案件和出租车上死亡案件，我们是可以并案调查的。”
“嗯，失踪的人我们要查明行踪，死掉的人我们要查明身份。”司衍一说，“这些都是首要调查的任务。”
想了想，司衍一又说。
“刚刚我们说道出租车是在荒地开出来的，那片区域还有很大一片位置我们没有实地调查。我建议明天我们刑侦队所有人员分成几个小组，在那片区域内地毯式搜索。有些我们还没有找出的证据，说不定在地毯式搜索下能够一一显露出来。”
“收到！”刑侦队所有人纷纷应声。
“以上是我们查到的线索证据，接下来我想说说我的猜想。”南南收起白板上的照片，一边整理着一边说，“关于死者脸部被毁容这件事，我认为凶手应该不单纯是想模糊死者的身份。因为我们除了可以从脸查明死者身份，还能够从头发、指甲、指纹等等来锁定死者的真实身份。所以凶手将死者的脸毁容，要么是对死者在脸部这方面有极大的仇怨，要么是凶手有什么变态情结，要么就是凶手要隐瞒的不是死者的脸，而是死者脸背后的故事。”
“从目前我们对郑军策、冯九以及他们周边同事、亲友的调查来看，他们并没有对脸部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和仇怨，所以我更倾向毁容的理由是我刚刚说的最后一条——凶手要隐藏的是死者那张脸背后的故事。”
“一张脸能有什么故事呢？”刘冉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司衍一说了句，“毁掉人的一张脸，让对方的面容不得已面世，或者说，让这个人的脸永远的不见天日。如果从这一方面想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类人。”
司衍一的声音微沉，双眸中隐含着莫大的深意。
有人沉默，也有人开口询问。
“什么人啊？”
“司队说的是哪类人啊？”
……
司衍一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双手合起握住，一字一顿地说：“和我们一样的人。”
他看向在座的所有人，眸光中有光亮拂过。
“缉毒警察。”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往那类人身上联想，知道尸检报告说道死者的体内有du品残留。说到du品，那就不得不提缉毒警察。
缉毒警察也是警察，但是他们却从不能公开自己的面容。所有的证件照片和宣传照片，都是背对着镜头照下的。如果是正面的，那也绝对是打了码的。
他们的脸不能公开，怕会被du贩或有心者追踪调查，从而打击报复亲属。
他们的家人，也不能在外宣扬他们的身份。
这是对缉毒警察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他们家人的一种保护。
无论是对du贩还是对缉毒警察，说到脸，他们都该是敏感的。
而这样的敏感，足以产生毁掉一张脸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