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司衍一声音放沉，还在继续。
“他会去寻找更好的目标，完成更好自己更好的‘作品’。”
刘冉举手提出自己的疑惑：“司队，不一定会有第三次吧。凶手会不会就此收手不再作案了？”
司衍一还没回答她，刘俊侯就直接开口说道：“从他第二次犯案开始，就代表他不会满足。而且，不管他剥去人的头皮是为什么干什么，当他遇到更好的更吸引他的，他会忍住不动手吗？”
陶鹏也点头说道：“案件与案件之间的时间线或许会因为目标的选择而拉长，但他变态的思维和行为，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到而就此收手。他不是因为对死者有仇有怨才杀人，而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
这就是连环案件凶手和一般案件凶手的区别。
刘冉点头表示了解。
司衍一沉默了两秒后，才又缓缓开口：“目前我们可以确定两名死者最后出现的位置都是艺美精剪发廊外的那条无监控区域路段。我们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动，但根据已有的线索我们目前已经在发廊外安排了人员二十四小时值守。”
说着，司衍一看向陶鹏。
“大鹏，在凶手抓到之前，你这边多费点心。”
陶鹏立即拍胸脯保证：“老大你放心。”
随后司衍一看向刘俊侯，说道：“瘦猴你这边就根据姜甜甜死亡当晚发廊外监控锁定的七个人，无论男女都调查一下对方的个人信息、人际网和最近的行踪。”
刘俊侯：“好的，老大。”
“从幼儿园带回来的视频，咱们技术人员尽快处理一下，最好能够将姜甜甜和孙筱莉的对话记录下来。”
“收到，司队。”
“南南和我去追踪调查艾伦的情况。”
“好的，师父。”
司衍一说完，准备结束会议，就看见陈嘉午举手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说道：“司队，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司衍一皱了皱眉，看了眼齐越。
齐越也挺意外陈嘉午会开口提出这种要求，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陈，术业有专攻，咱们在局里待命就好。一般我们该祈祷的是，司队他们没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陈嘉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司衍一看着他开口：“暂时没有需要法医的地方，你跟你齐老师忙了一晚，去休息吧。”
司衍一都这么说了，陈嘉午只能点头表示知道。
会议结束，他看着身边站起身准备离开的南南，喊了句“小南”，等南南看向自己才又开口说道：“注意安全。”
南南愣了愣，随后笑着对陈嘉午说道：“谢谢，我会的。”
南南抬步离开，跟上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的司衍一。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离开，陈嘉午还停留在原地垂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齐越原本已经走出去了，发现自己的实习生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齐越靠在门口奇怪地看着低头不说话的陈嘉午，舔了舔唇开口道：“小陈，你不会是在……自闭吧？”
听见齐越的声音，陈嘉午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齐越，疑惑地问：“齐老师，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在想事情，并没有听到齐越说话的内容。
齐越走到陈嘉午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你要追女生也不是这么个追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陈嘉午看南南那个眼神，就差没把自己的眼珠子黏在南南身上了。
齐越说得直白，陈嘉午也没有扭捏，直接不懂就问：“齐老师，那应该怎么个追法？”
齐越摸了摸鼻子，提供思路：“下班约人去看看电影吃吃饭啊。”
陈嘉午抚额：“可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她好像总是在加班。而且她跟着司队查案，很难看到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齐越：……有点真实。
齐越再次拍了拍陈嘉午的肩膀：“小伙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吃过午饭，司衍一带着南南先去了趟艾伦居住的小区。艾伦住的地方也在拆迁安置房那一块，和姜甜甜只隔一个街道。艾伦并不是本地人，他老家是天府的，来江城工作是因为他是在这里读的艺校。他所居住的房子是他租的，有一室一厅一卫，面积对于一个独居的人来说绰绰有余。
司衍一和南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找到了这所住房的所有者，也就是艾伦的房东。两人向房东出示了证件，没有说明事关两起杀人案件，只说明警方想要了解一些关于艾伦的情况。
“艾伦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平时我家里有什么重物要搬或者是有东西坏了要修，都是请这个小伙子来帮忙的。”艾伦的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阿姨，就住在艾伦居住的住房旁两栋的位置，她对司衍一和南南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爱说话，平时都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的，但他不是高冷哈，我问他都会很耐心的回答的，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呢。”
“艾伦的力气很大吗？”南南问道。
“对啊。”房东说道，“力气大，身材好，长得也不错……”
说着，房东看向南南，问。
“警察小姑娘，你有对象吗？我看艾伦人就不错啊，你要不……”
“艾伦有对象了。”司衍一冷声说了句，打断房东的话。
房东一愣，转而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问：“有对象了吗？他在追的姑娘追到手了吗？”
司衍一眉梢微动，问：“他在追姑娘？”
房东点头：“对啊，我之前和艾伦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他都没答应，只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在追呢。既然他有了对象，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他喜欢的那姑娘吧。”
南南问房东：“你知道艾伦在做什么工作吗？”
“我知道啊，就前面路口那个发廊的剪发小哥嘛。我去他们店里剪过，艾伦还给我打了折呢。真别说，艾伦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小伙子心也细，总能抓住咱们顾客的需求！”
司衍一：“你见过他喜欢的那个人吗？”
房东：“见过见过，去过他工作的发廊。我看他们还挺亲密的，就偷偷地问了艾伦，这孩子就说是在追。”
“是她吗？”司衍一拿出孙筱莉的照片给房东看。
“对对对，就是她。头发都长到腰上去了，可好看了！”房东兴奋地说道。
“她在发廊里干什么？洗头发？护理头发？还是单纯地找艾伦？”
“洗头吧。”房东说，“艾伦给她洗的，那手法也温柔了。”
“可是他们发廊不是有洗头的工作人员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洗头的都在忙吧，也有可能是艾伦在追人小姑娘，所以主动要帮人洗头呢。”
“那你见过这个女人吗？”司衍一又拿出姜甜甜的照片给房东看。
房东愣了下，不太确定地说：“我好像见过这小姑娘，但我不认识她……就是觉得挺脸熟的。”
南南状似无意地问：“你知道艾伦平时什么时候回家吗？会不会经常夜不归宿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理发的晚上十点多才关门，但我老了一般晚上九点多就上床睡觉了。不过艾伦不上班的时候基本都在家，我要找他总能找到他……”
两人又和房东聊了一些关于艾伦的情况，离开前司衍一让房东对警方找过她了解情况的事情进行保密，房东虽然好奇，但配合警察同志她还是知道的，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离开的路上，南南问司衍一：“师父，你觉得艾伦像凶手吗？”
司衍一反问：“你觉得呢？”
南南想了想，回道：“感情上不像，但特征上特别像。凶手身高、体型他是符合的，而且能背着死者走一小时远的路程，说明他的体力也不错，刚刚房东就说了艾伦力气大。另外，他从事发廊工作，每天都在和头发打交道，很有可能对头发产生特别的情愫。”
“感情上不像？还是因为你觉得熟人作案太过残忍？”司衍一问。
南南点头。
司衍一眯了眯眼，轻声说了句：“我觉得，他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