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屈伟的血液中发现了升压药成分残留,但是根据屈伟的身体器官与检查情况来看,他是高血压患者。”齐越说道,“升压药在死者体内作用后会使人的血压急速升高,对于血压本来就比较高的患者来说很危险,会产生心悸头晕等症状,严重者会导致窒息死亡。屈伟原本就患有心脏疾病,现在又是恢复关键期……”
“高血压患者体内却是升压药?”司衍一皱了皱眉,“是故意谋杀?”
齐越摊了摊手:“这就靠你喏。”
司衍一又问:“你看了死者生前的手术病程和处方了没?”
“看了,没有问题。”齐越说道,“手术恢复得不错,而且向峻启开的药也符合病理,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司衍一“嗯”了声,转头去看已经被装入裹尸袋准备运走的尸体。
齐越也跟着看过去,努努嘴:“可惜了,他应该是个好医生。”
司衍一:“你就看看处方什么的,就确定别人是好医生了?”
齐越:“不,我不是根据那些。我是从他急救举措看出来的,很少有医生为救活一个死人花费两个小时了。”
齐越离开没多久,心脏内科办公室门外就传来了男人的狐疑惊讶的喊声:“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
然后有人小声地回应:“马医生,咱们向医生死了,被人杀死了!”
“什么?瞎说什么呢?”
“是真的……马医生,你看警察都在这里……”
“昨天向医生被病患家属打,今天就被杀死了?这不会是病患家属干的吧?”
门口的声音实在太大,司衍一掏了掏耳朵,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午8时55分,他喊了声南南,两人一道去了门外。
“哦?”司衍一走到门口,看向门口戴着金丝边眼镜,身材高大的男人笑了笑,“马医生说是病患家属,是可以向我们警方提供什么证据吗?”
男人看向司衍一,听到人说“我们警方”立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走过来伸手问好:“警察同志你们好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司衍一看了眼马文斌放在自己身前的手,他伸手轻握了一下,很快松开,问:“你就是马文斌医生吧?”
“对,是我。”
司衍一“嗯”了声,随后给南南使了眼眼色。
南南点头,对马文斌说:“马医生,借一步说话。”
司衍一和南南问询马文斌没在他们办公室内,而是找了间空着的护士休息室。进入休息室内,马文斌问两人:“两位警察同志,向医生什么情况啊,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呢?”
“你刚刚不是说是病人家属干的吗?”司衍一反问。
马文斌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就是随口说说,只是一种猜测。”
“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说。”司衍一瞥了他一眼,“小心祸从口出。”
马文斌:“明白明白。”
南南问道:“你和向峻启平时关系怎么样?”
“我和向医生关系挺好的啊。”马文斌回道。
南南:“可我听说你们之前在办公室里吵过架?”
马文斌皱了皱眉,说道:“不愉快肯定是有的,但不影响我们的同事感情啊。”
“因为什么事情吵架?”
“就私事。”马文斌笑着对南南和司衍一说道,“警察同志,私事就没必要和您两位说了吧。”
“你可以选择不说。”南南说道,“但你不说我们无法判断你的事是否和案件有关。而且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们查不到。”
“肯定没有关系的,警察同志你们放心!”
看马文斌这个意思,是不准备说的,南南眉梢微动,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问:“你确定和向医生吵架的内容是私事?”
“对啊。”
“可是向医生不是这么说的。”
“啊?”马文斌没会过意来。
“昨晚我们和向医生聊过你们吵架这件事。”南南说话时故意停顿,她明显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的表情变得紧张慌乱,她缓缓继续。
“他说他和你只是同事关系,和你聊的也只有工作上的事。”
马文斌:……
一时间,马文斌的脸色变得难看而尴尬。
半响,他才干笑着说:“向医生应该是不愿意多聊才这么说的。”
“是么。”司衍一看他。
“是啊”马文斌点头,但声音有些虚。
“那你觉得向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马文斌想了想回道:“是个好人,就是有些清高。”
司衍一:“嗯?怎么说?”
马文斌:“他国外回来的,就感觉有点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医科大学出来的人。”
南南皱了皱眉:“可你刚刚不是说你和向医生关系很好吗?”
“既然向医生昨个儿都和你们说了我们是同事关系,我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我的确是觉得我们关系很好,毕竟我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起、和气生财的。结果他和你们这么说,估计也就是我单方面认为关系好了。”
“昨天医闹发生的时候你在场吗?”南南问。
“我当时在查房,听见有人打架斗殴以后就赶紧过去了。谁知道当时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我就赶紧让护士报警了。”
“你没有上去帮忙或者劝架吗?”
“我在劝架啊,我一直都在劝架啊。”
南南狐疑,毕竟昨天上前拉架的脸上基本都挂了彩,但看马文斌的脸什么被打的痕迹都没有。她想了想,又问起其他:“你知道屈家和向医生之间的矛盾吗?”
“听说过一点。”马文斌咂舌,“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只能多多劝劝病人家属。不过我觉得向医生这事做得也挺不周到的,人都还没痊愈,就让家属推着病人去院子里……发生这种意外谁也不想,但有问题我们还是得检讨。”
“你觉得推到院子里晒太阳这个建议不周到?”
“不是不周到,是不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马文斌说,“刚刚警察同志你不是也说祸从口出吗,向我们把别人命栓在手上的,就必须谨言慎行,没事别瞎提议!也难道病人家属会打人,毕竟死了父亲啊。要是换成脾气再爆点的,杀人都不足为过……哎呀,呸呸呸,我都说些啥呢。”
马文斌自己说着,又貌似觉得说得不对一般“呸”了好几下。
司衍一和南南无语地对视一眼。
这人给向医生上眼药就上眼药,还给自己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