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学嘉是自己下去负一层的。”警员又再次复述了一遍，说道，“死者出现在监控画面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二十七分。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警员说着，把洪学嘉进入负一层时截到的监控录像照片也贴在了白板上。
所有人的注意都锁定在照片上，司衍一看着上面的人缓缓开口：“死者的穿着和现场发现的一致。”
他垂眸，转而又问警员。
“监控录像上死者进入负一层的状态和表情是怎样的？”
“没有特别的地方，不过表情比较严肃。”
“这段监控录像会后一并发给我。”
“好的。”
司衍一点了点头，随后梳理道：“按照监控里所看到的顺序来排先后的话，首先进入负一层的是未知嫌疑人，然后是死者洪学嘉，最后是李巍。出来的顺序，是李巍，然后是未知嫌疑人。李巍在负一层待的时间很少，一共十六分钟。而那名未知嫌疑人却两次往返负一层，第一次待了248分钟，第二次待了289分钟。死者两次遇害的时间点，都包括在这名未知嫌疑人滞留的时间段内。如果说未知嫌疑人没有问题的话，很难说得过去。”
“未知嫌疑人中途离开是为什么？”李捷因不由得问了句。
刘冉回他：“人有三急呗。”
李捷因：……倒也说得过去。
“如果这名未知嫌疑人真的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对方要分两次进入负一层呢？并且分两次行凶？我觉得这一点很可疑。”南南说道。
“可能是杀人的时候突然内急，上了趟厕所以后继续搞事？”刘冉猜测。
“但时间点对不上。”南南说，“未知嫌疑人可以是因为内急去上了厕所。但是上了之后对方为什么又要回去呢？在刺中三刀以后没有再刺，说明情绪已经宣泄完毕。但为什么在回来后七点到九点之间又要捅上十刀并割掉死者的下体器官呢？”
一时间，会议室内沉默下来。
的确，嫌疑人这么做没有必要。但为什么对方又这么做了呢？
“两次动手的不是一个人。”司衍一眯着眸缓缓说了一句。
“难道真正杀人的是李巍？”刘俊候猜测道，“他用十六分钟刺了死者三刀，然后逃之夭夭？而这一幕被未知嫌疑人看到了，所以才有了后来补刀的事情。”
“也说不通。”南南说道，“这个未知嫌疑人为什么要在负一层待这么久？不管是杀人还是补刀，都应该马上离开现场才对啊，可对方偏偏等了那么久，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什么的。”
“可是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呢？”有人问道。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为什么要在负一层待这么久？
没人知道。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之后还有人去过负一层吗？”司衍一问警员。
“没有了。”警员回答道，“从这个人离开到今天死者被发现，期间没有人进出过负一层。”
“好。”司衍一点点头，没再说话。
警员：“我监控调阅目前得到的线索就是这些。”
警员回到座位上，陶鹏给李捷因使了个眼色，李捷因点点头随后站起。他走到白板前，说：“接下来我这边给大家分享一下走访问询得到的线索。”
“首先，我们对几位目击证人做了相关问询调查。目击证人一共有五位，一位老师四位学生，当天是准备搬些教学用具进杂物间的。老师名叫熊广书，四名学生分别是胡武安、刘莱、林时余和王键。我们分别问询了他们五个人，他们看到血泊和死人后，进都没有进杂物间。熊广书也在当时就报了警，报警后他将杂物间的门关上，五个人一直在门口等着警方的到来。”
“值得一提的是，熊广书说他走到杂物间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的，门锁挂在大门上，但是锁头是坏的。我们将锁拿回来检查发现，锁是被人为破坏的，上面留有指纹，但只有死者的指纹。”
“只有死者的指纹？”司衍一垂眸，右手搭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击着。
李捷因点头，他将负一层的布局图贴在白板上，说道：“负一层总共只有四个大门，分别是一个书库，两个仓库和一个杂物间。书库和仓库的钥匙由教学主任保管，只有杂物间的钥匙是两把，由教学主任和熊广书一人一把拿着的。楼梯位置位于整条走廊的中间，两边各两间仓库教室。而杂物间，就在楼梯左手边的最尽头位置。”
“我们检查了其他房门，上面的锁都是完好的。在下负一层楼梯的中间拐弯处，我们发现了一些烟头和烟灰。将烟头拿回来检验发现，上面留有唾液和指纹，dna比对是李巍的。”
“李巍真的在这抽烟？”南南有些惊讶。她和司衍一问询过李巍，他的确是说他下楼是抽烟，现在似乎好像对上了……
“的确抽了烟，但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抽了烟。”李捷因说。
将证物说完，李捷因又重新说回走访调查。
“四个学生虽然和死者是同系的，但不同专业，不在一个班。他们都不认识死者。熊广书也不是死者洪学嘉的老师，对这名学生并不熟悉。经过我们的调查，可以证实四名目击证人没有撒谎。”
“另外我们走访问询了洪学嘉同班的一些同学关于死者的情况。我总结一下他们所说的，首先，死者洪学嘉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总是喜欢坐在教室座位的最后一排，还经常旷课迟到。第二，他和他们班的女同学苏一一在谈恋爱。但这个恋爱关系似乎在2022年年底就结束了。据那些学生说，苏一一在元旦假期放假回来以后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开朗活泼了些。他们认为这个转变可能是被洪学嘉劈腿刺激的。”
司衍一一手托着下颚，眯着眼问了句。
“以前的苏一一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