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因点头：“司队说得对。”
在李捷因之后分享的，是二组的小陈。他走到白板前，说：“刚刚鹏哥和卷毛说了死者龙岩身边的五个跟班以及最近碰过的女人，我这边调查的则是近期和龙岩产生冲突的人员。可以说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和龙岩本人有矛盾和冲突的，不下二十个人。通过排查，最终我们锁定了四个人有作案嫌疑和作案时间的。”
小陈将四个人的资料传阅给队内的人，自己则在白板上逐个贴上这些人的照片。
“第一位，赵华和，四十七岁，是龙湖街道上一家手工面馆的老板。在16日当天他的店铺也被龙岩他们打砸了。赵华和当即就和龙岩起了冲突，直接被龙岩抬手扇了一巴掌，当时气得就要和龙岩他们打起来。后来他是在老婆和顾客的劝说下才勉强交了三百块钱的保护费，这件事后赵华和心里一直都过不去。据他老婆说，17日晚上赵华和就一直没回家。”
“我们问询过赵华和，他说他一直在店里揉面和面，因为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种小混混抽脸巴子，这让他很生气，气得根本睡不着觉，只能干活转移注意力。因为街道的监控被龙岩砸坏了，我们不知道赵华和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不过他的面馆里的确有不少揉好备用的面团。”
“赵华和的面馆距离烧烤店有多远？”司衍一问。
小陈答道：“有一段距离，一个在街道的最前头，一个在街道的最后头。”
司衍一皱了皱眉，点头表示知晓。
小陈继续：“第二位，曲凤兰，四十二岁，是龙湖街道上两元杂货店的老板娘，这个杂货店是她和她老公一起开的，但因为他老公这两天去外地进货了，所以这个杂货店只有曲凤兰。龙岩打砸当天，也进了曲凤兰的店砸坏了她店里的收银机器。曲凤兰敢怒不敢言，在龙岩他们离开后，一直和隔壁的店铺老板骂龙岩一伙人，听说他们晚上还要去烧烤店蹭吃蹭喝，还诅咒他吃烧烤被烧烤签给插死。”
“曲凤兰家住在老小区，因为她一个人居住，从店铺到家里都没有监控证实，所以我们无法断定她是否如她所说一直待在家中。”
“第三位，孙斌，二十九岁，和龙岩一样在这条街上混吃混喝的，只不过他没有龙岩背后的势力，一直都被龙岩压制。龙岩曾经想要让孙斌跟着他做事，但孙斌拒绝了。之后，孙斌就一直被龙岩他们一伙人打压挤兑。”
“龙岩打砸烧烤店当天，孙斌也在现场。他也住在老小区，租的房子，单身独居。据他的邻居说，曾在晚上十一点钟听到孙斌家房门的开门的声音。孙斌也承认出了门，但只说是睡不着出门去吃宵夜。他看到了烧烤店里吃烧烤的龙岩一行人，人还没有踏进烧烤店，只觉得心里膈应，也就没有去吃烧烤，只在便利店买了面包、牛奶还有一包鸡翅，在小区里边转悠边解决这些吃的，吃完又消了会儿食散步，没到零点就回家了。”
“我们去便利店查过消费记录，的确有孙斌这一单，时间是在4月16日的晚上11时23分。至于孙斌是否在散完步后回家，这个我们就无从证实了。因为他的邻居在十一点半就睡觉了，后来没再听到隔壁的开关门声。”
“第四位，田大力，三十二岁，曾是一名建筑工人，就住在龙岩家的隔壁，是租的房子。龙岩的生活习惯很不好，经常在晚上制造一些噪音，这让田大力很不爽。上门找了龙岩几次，但从来都没敲开龙岩的门。田大力在乡下交了一个女朋友，前段时间在这边住了几天，被龙岩看到后调戏了几次。其实说得轻是调戏，说得重就是性骚扰。田大力报了警，但是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他原本的工作单位也突然不要他了。田大力倍受打击，他让女朋友先回了乡下，自己则继续留在江城找工作。”
“根据我们调查，田大力被辞退这事的确有龙岩的手笔，只是就不知道田大力是否知道龙岩是背后的推手了。”
“田大力因为独居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
小陈说完这四个人的信息，看向司衍一开口：“司队，目前除开吃烧烤的六个人，其他嫌疑人的范围我们排查到的就只剩下这四个人，如要再缩小范围可能还要结合一下现场痕迹再来判断。”
司衍一点头，说了句：“辛苦了。”
小陈回到座位上，接下来是刘俊候一组这边的现场取证采样结果的汇报。
刘俊候朝刘冉抬了抬下巴，由她上去总体发言。刘冉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白板前，一边走一边开口道：“首先我们来说一下发现尸体的现场查验结果。”
“尸体发现的现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布置的。现场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死者再被拖来烧烤店的工作间时，应该已经死亡。他背上的烧烤签我们查验到了多人的唾液和指纹，根据比对，发现这些唾液和指纹就是和龙岩一起来吃烧烤的几个人的。其中都还有龙岩的唾液残留和指纹痕迹。”
“另外死者的嘴唇位置还检验出了口红的化学成分，身上也有其他五个人的指纹和接触痕迹。因为他们同在一桌吃过烧烤，中间有不少的接触和碰撞，所以这些痕迹存在也是情有可原的。而据丁妮所说，死者在小巷里曾经想要侵犯她，所以嘴唇上有她的口红痕迹也是合理的。”
“除了他们六个人的指纹和痕迹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尸体发现的现场无其他痕迹，在死者凌晨吃过的烧烤餐桌上发现少了很多烧烤签，当然这个根据我们采样调查可以证实最后都插在了死者的背上。”
刘冉清了清嗓子，又继续。
“之后司队在去死者龙岩家里的途中发现了一处小巷内有呕吐物和一件白色短袖上衣。根据我们取证调查发现，这件白色短袖的确就是龙岩所有，巷子里的呕吐物也的确是他吐出来的。”
“在白色短袖上我们发现了呕吐残留以及女人的口红和龙岩的唾液。呕吐物、唾液和口红的痕迹都是在衣服的正面靠上的位置。并且唾液残留和口红残留是重叠的，联系到刚刚死者嘴角的口红成分残留来看，这个白色短袖很可能就是捂死死者的凶器。”
南南猜测道：“很可能是在死者因喝酒不适呕吐，呕吐时不小心吐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这件衣服要么是死者自己自主意识下脱掉的，要么就是凶手告诉他衣服脏了让他脱掉的。在死者正脱掉上衣之时，趁机伸手捂住死者的口鼻，从而造成死者窒息而亡。”
南南想了想，又说。
“无论是哪一种，能靠近死者并和他搭上话的，应该是他熟识的人。”
刘冉倒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可是如果死者当时是昏迷或者睡着的呢？神志不清的时候，谁都能靠近他将他捂死吧。”
南南点了点头：“的确有可能，不过从脱衣习惯、唾液残留的位置和呕吐物残留保存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他是在清醒的时候自己脱掉的。”
南南说着，还站起身给几个人做个了脱上衣的手势。双手交叉虚扯着衣服的下摆，然后做了个往上翻的动作。
“自己脱衣服，衣服外侧才会是贴着脸部脱下来的。如果是别人帮他脱下来的，没必要专门避着呕吐物不碰到死者的脸。”
“还有，我们发现白色短袖上衣的时候，它就是翻过来的。如果死者是在衣服被脱掉后行凶的，那对方没必要再把衣服翻转过来专门用正面捂死死者，在死者死后又把衣服翻转成背面丢弃。”
南南环视着会议室内的其他警员，认真地说道。
“这么做太多画蛇添足，为自己增加作案时长和以及不确定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