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4住房一家三口离开江城公安局后，司衍一和南南回到刑侦队办公室，没过一会儿陶鹏那边打了电话过来。司衍一刚接通电话，就听见陶鹏的大嗓门：“老大，查清楚了！”
司衍一掏了掏耳朵，直接将手机开了外放：“你说。”
“冯知书是自杀不假，但我从赵才来的父母那里得到了点消息，她并不是因为教的学生没考上高中而自杀的，她回来之后情绪一直都很稳定，老两口并没有觉得她心里有啥阴影。冯知书自杀的那天和赵才来大吵了一架，所以老两口都觉得是赵才来逼死了自己的媳妇！”
“他们因为什么事吵的架？”
“因为孩子的事情。”
说到这里，陶鹏叹了口气。
“赵才来想要孩子，带着冯知书去医院检查以后发现冯知书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怀孕生子。赵才来知道后，半点都没安慰冯知书，反而埋怨她一心为工作，这才耽误了两人要孩子的进度。冯知书也因为这事觉得内疚，但是赵才来越说越过分，让冯知书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她觉得赵才来只是为了要孩子要传宗接代才和她结婚，而赵才来也没否认。赵才来摔门出去，冯知书对着门口喊：你就是想让我死！赵才来也在气头上，当时就回了句：那你去死！”
“回来之后，赵才来就发现冯知书自杀了。老两口是亲眼看到两人吵架的，但没想到冯知书会真的选择自杀。其实对于要孙子这件事上，他们都还挺想得开的，因为他们不止赵才来一个儿子，而且现在他们早已经有了孙子孙女陪伴膝下。之所以和我们那边的兄弟说，怕赵才来回来逼死他们是因为赵才来在办理冯知书的后事的时候，一直埋怨自己的父母不关注冯知书的状态，看到冯知书那么久没有出卧室就应该去房间里看。”
“老两口要不是有其他孩子开解，估计也会陷入自我怀疑。这事本来就是赵才来的不是，结果却变成了他们老两口的，他们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司衍一点了点头，说：“看来冯知书的确是自己自杀的，或许赵才来的话有引导的成分，但是他其实应该是不想自己的妻子死的。”
不想自己的妻子死，妻子却是因为自己而自杀。赵才来现在不断地教唆人自杀，是否是因为他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让别人自杀是解脱是救赎，从而消除自己对妻子的愧疚和自责。
陶鹏将冯知书自杀的前因后果说完，又说起自己走访老家邻里的结果。
“赵才来在他们邻居的印象中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孩，他在家里并不受父母的重视，但他读书读了出去，瞬间让他在他们家的地位攀升。冯知书也是喜欢上了他的优秀，在两人上大学的时候主动追求的赵才来。在邻里的印象中，两人感情很好，而且在冯知书的陪伴下，赵才来的性格渐渐开始外向，能够主动地和他们打招呼，表示自己的友好了。”
“但谁都没想到，冯知书竟然会选择自杀。”
……
挂断电话，司衍一背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想着什么。
刚刚他是外放的，所以办公室的警员都听得明明白白。南南就在司衍一的身侧，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唏嘘。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或许一开始他的确是无心的，但是为了不再自责，将妻子的死归于解脱，将自己劝人死去的行为归于救赎。于是才有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劝人离开人世，或许他真的认为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想他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但其实，他的内心应该是知道不对的。
不然也不会让那些被他教唆死亡的人删除他的账号和聊天记录。
所以，赵才来的一系列举动，不过是想逃避责任的幌子。
下午两点，司衍一和南南才来到审讯室问询赵才来。
赵才来在审讯室待了一整晚和一个上午，整个人的神经都有些崩溃。他看到两人，整个人都瞬间兴奋起来，急急地问道：“怎么样？我可以离开了吗？”
司衍一和南南在他对面坐下，南南开口问道：“离开审讯室，去监狱吗？”
赵才来一噎。
司衍一挑了挑眉看南南，只觉得她刚才的话把他的语气学了个十足。
南南：“倒也不用这么急，很快就可以去了。”
赵才来：……
沉默几秒，赵才来突然激动起来：“我为什么要去监狱，我没有犯法，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到监狱里去？我要告你们，我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八壹中文網
司衍一伸手敲了敲桌子，皱着眉说：“你当然犯了法。”
顿了顿，又说。
“不仅犯法，还情节严重。”
“可我没有杀人！”赵才来喊道。
“你是没有杀人的动作。”
司衍一眯着眼看着赵才来，直接站起身来，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看他。
“但你却是杀人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