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然上班报道的第一天,就看到外出回来的路天行,当时他一身作训服,又狠又a,说着话从她的身边经过,那英姿挺拔的样子简直帅出了天际,一下就击中了她的芳心。
后来,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追求他,只要他在局里,她总能想方设法地靠近他,人前人后都不避讳什么。
全局上下都知道乔一然在追路天行,张主任还为他们约过饭局,想撮合他们。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但是,乔一然追求路天行,那是隔了一座座大山呐。
此时此刻,面对冷脸的乔一然,路天行不知怎的,竟然有一丝丝的不适应。
“哦,这么说,是没有二次尸检了。”
乔一然不耐烦地仰起头,看着他,质问道:“要不要二次尸检,不应该看你么?你不提,谁敢检?”
路天行笑笑,有点紧张,无处安放的手只得伸到后脑勺,抓抓头发,挠挠头皮。
乔一然又酸道:“平时没案子都看不到你人影,现在有案子,也有眉目了,你怎么在这里晃荡?”
“……”
“关于钱冰的尸检报告我们法医办就这些资料,更多的没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不耽误路大队宝贵的时间了。”
这态度,这语气,是还在生气呢。
路天行呆立在原地,踌躇不前,查案子他拿手,但哄女孩子他可不行。
“那个……票的事……”
“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有哪条法律规定一定要接受别人的道歉?”
“额……没有。”
“那你还有事吗?”
路天行愣愣地摇摇头,“没有。”
从法医办的办公室出来,路天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平时追着自己跑的小姑娘,突然对他失去了兴趣,以后再也不用躲着避着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没关系,正好让我清醒一下,你也不是事事完美。”
他本来就不完美,性格直,脾气刚,臭毛病一大堆,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中午在食堂的那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局上下,之前都在说乔法医水性杨花,这下,画风逆转,都换成了说乔法医做事果决,不干法医干刑警也是一块好料。
这场舆论风波看似被乔一然霸气地遏制住了,不过,这件事在路天行看来,还远远没完。
流言传得那么凶,大家都说是听说的,那么,是听谁说的呢?是谁第一个说的呢?
如果不把这个人找出来,以后,怕是还会有这种乌烟瘴气的声音。
一路走一路想,迎面走来的郑斌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路大队。”
“嗯。”他礼貌地点头回应。
突然,他的脑海里猛地生成了一个念头,“郑斌,下了班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
“那正好,一起喝酒,我请客。”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一起喝酒了吗?队里人人都在忙,我缺个搭子。”
“那行,一会见。”
傍晚,路天行和郑斌约在了一家小餐馆。
作为谣言当中的男二,郑斌的戏份都快超过他这个男主了,从备胎到转正,再到逆转拒绝女主,郑斌拿的分明就是男主的剧本嘛。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两人叫了一些小菜,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郑斌:“最近看你们刑警队天天加班,每个人都顶着一双熊猫眼,案子很棘手吧?”
路天行:“是啊,网红跳楼,关注度太高。”
郑斌:“不是定性为酒后失足坠楼吗?”
路天行:“嗯,但没结案不是,详情还在查。”
案子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今天也不是来谈工作的,他一口气猛喝了半瓶啤酒,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些谣言,是你传出去的吧?”
郑斌夹菜的手颤抖了一下,菜都掉在了桌上,他半带诧异又半带冤枉地笑着,“你说的是哪些谣言啊?”
路天行犀利的目光直扫过去,郑重说道:“乔一然。”
“那怎么能是我?我跟乔一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今天在食堂,不是说,是邢丽在胡说八道吗?”
说话的时候,郑斌眼神游走,声音突然变大,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很明显,他是在心虚,是在狡辩。
路天行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费工夫,直接拿出了他和邢丽的微信来往。
“先跟你道个歉,没经过你的同意,窃取了你和邢丽的微信内容,你要是因此而去举报我,我甘愿受罚。不过,我想不出比这样做更快速更有效更隐蔽的方法。”
那些微信聊天内容,全都打在了a4纸上,不多,就两页,都是微信聊天框的截图,上面用红笔勾勒出了一些重点语句,是语音的也都转成了文字,两人一起合谋想出来的谣言,内容十分精彩。
郑斌傻了眼,“你这些都是哪来的,ps的吧?我根本没有跟邢丽说过这些话。”
确实,以目前的刑侦技术手段,是不能隔空拿到这些聊天内容的,除了侵犯隐私之外,还有技术层面的阻碍。
郑斌对这方面很了解,他心想着,路天行或许是拿了p的图出来炸他,套他的话。
“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会忘?是不是p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一句话直戳郑斌内心的慌张,他仔细看了两条,慌得说话都结巴起来,“我……这……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是邢丽交待的?”
除非邢丽把手机上缴,那技术员确实可以将聊天数据恢复。
“我没找过邢丽,你买通邢丽造谣生事,这件事闹开了,你们两个直接滚蛋,所以,我才私下找的你。”
郑斌还是不服,慌乱当中抱着一丝侥幸,“那你怎么拿到的这些?”
“我有我的办法。”
郑斌沉默着,始终不肯痛痛快快地承认下来。
“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这件事,你必须向乔一然道歉,然后由她决定怎么处理。”
“那不行!”
这是郑斌的第一反应,承认的时候不痛不快支支吾吾,说不行倒是干干脆脆声音洪亮。
路天行忽然之间有些瞧不起他,这么多年的泛泛之交,他是第一次认清郑斌。
有些人啊,就是不能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