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很亮,陆洲野背靠着墙,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深深看了一眼许锦安,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月光下的许锦安眼睛很亮,整个人都透露着温柔又明媚,脸上的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发丝凌乱锁骨微显,让她增添了几分脆弱和娇媚,有种被蹂躏过的既视感,陆洲野手指头动了动,他的烟瘾又犯了。
陆洲野嗓子发痒,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陆洲野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他今天怎么回事,一直看着自己做什么?难道自己的脸破相了?
许锦安不自然地移开了眼,抿了抿嘴唇克制住想要抚脸的冲动,强迫自己无视他的视线,转头向陆青道谢:“大婶,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陆青:“没事,一听就是瞎说的,我压根就不相信,我知道你是怎样的孩子。”八壹中文網
杨明月担忧地看着许锦安的脸蛋:“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什么事。”
陆青:“可别留疤了才好。”现在的女娃都爱漂亮。
陆青和几个舍友安慰了许锦安几句,也帮她看了一下脸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都长吁了一口气。
陆青拍了拍许锦安的脑袋:“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大婶。”
听到她们答应了,陆青叫她们进屋去,天气冷。
而陆洲野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地站在一旁,却让人没办法忽视他,明明是当兵出来的,却有着几分匪气,凶神恶煞活像个讨债的。
“走了。”陆洲野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完他就迈开长腿,给她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陆青对女孩们笑笑,跟了上去。
杨桃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妈呀,这个老乡看着有点吓人,大婶看起来人这么和善,她的儿子一点也不像她,刚才我呼吸都不敢用力你知道吗?”
余静琪也非常认同。
杨明月却有不同的看法,她悄悄地在女孩们耳边说:“但是我和你们说啊,找对象就要找这种。”
为什么?
许锦安疑惑,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杨明月咽下了嘴里想说的话,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赶紧睡吧。”
杨明月捂着脸落荒而逃。
“什么呀,说话说一半。”杨桃不满地嗔道。
许锦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洲野的背脊挺得很直,天气这么冷还是只穿了薄薄的外套,能显出里面的肌肉线条,胳膊看着比自己小腿还粗,看起来就不好惹感觉一拳能打死一个郑耀国。
许锦安咽了咽口水,什么找对象找这种人,杨明月也真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打了一个哆嗦喃喃道:“不好惹,惹不起。”
许锦安进到宿舍,赵棠坐在自己的床上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她,恨不得再冲上去再撕咬几口。许锦安才不怕,挑衅地瞥她一眼,有胆就再打一次,准保让你哭唧唧地洗村里的茅厕去。
许锦安坐下来感觉小腹有点刺痛,暗道不好,可能是月事来了。她把暖水壶里面的热水倒在脸盆里,拿了换洗衣服和月事带,端着走出了宿舍,隔得不远就是学校建的茅厕,划分了男女,因为是新建的还挺干净,几个人洗澡就是在里面洗的。
其实说是洗澡,也就是端盆水,囫囵擦洗一下,在这边哪里有什么洗澡的环境,能简单清洗一下就很不错了,许锦安算是洗的比较勤快的。
许锦安每次来月事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第二三天的时候疼得能说不出话来,腰更是酸疼,这几天天气也冷得很,前两天也挺冷的,她只有很薄的裤子,脚都是冰冷的。
来了这边生产队之后只有回到宿舍才能喝到热水,用水壶带的热水没放一会就变凉了,许锦安估计这次来月事能把自己折腾得不行,想着明天还是跟生产小队长请个假好了。
打定了主意,许锦安走回宿舍,赵棠拎着倒空了的热水岔岔不平:“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用完了热水也不知道把里面灌满,别人还用不用喝水了?”
热水壶是宿舍里面集体出的钱买的,其实并没有明确规定谁哪天烧水灌进去,但是基本上每天都有人自觉装。
杨明月觉得她大惊小怪:“我刚才还看有一半那么多呢,没热水了就等一会嘛,没看着小余已经在烧了?”
许锦安抱着脸盆走进来跟他们说:“我刚才把水倒去洗澡了,倒了之后我跟小余说了,让她帮忙烧一下水的。”
赵棠见是许锦安更来劲了:“哧!你可真精贵,大家用来喝的水你拿来洗澡。”
许锦安懒得跟她解释,也没见过她烧过一回水,心安理得得享用他人的劳动成果,真是要饭还嫌馊。
她自顾自地拿出了红糖装了点在杯子里,等着余静琪烧好热水好泡个红糖水,希望喝了明天能够好受些。
杨桃替许锦安打抱不平:“我都看见锦安烧过两回水了,都没见你烧过,你就只知道用呢,好意思嫌东嫌西,说别人之前能不能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好?”
杨明月也让赵棠不要没事找事。
赵棠气得脸都红了:“我没事找事?你们就知道针对我!”
杨明月冷冷丢下一句:“大家都有眼睛,都会看。”
后面不管赵棠怎么再怎么冷嘲热讽都没有人接她一句话。
熄灯了之后,赵棠还在那里泄愤一样的踢踢被子踹踹墙,说她还不听,搞得大家不厌其烦,明面上虽然没有吵起来,估计除了陆珊珊以外的人,心里都烦透了她。
许锦安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已经感觉到小腹疼痛难忍,像有无数的针扎在自己身上,艰难地爬起来吃过早饭后,杨明月陪着她一起去请假。
杨明月忍不住扶着许锦安,担忧地说:“锦安你的脸色好苍白啊,没事吧。”
许锦安摇了摇头,咬着牙硬撑着,声音有些微弱:“习惯了,每个月都这样。”
“我就难以理解你的痛苦了,我从来没疼过。”杨明月突然说。
许锦安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你还用刀子扎我的心。”
生产队一队的小队长的媳妇是个大姐叫赵心,是个挺好说话,看着有点憨厚老实的人,听到许锦安跟她说请假,赵心看她脸色确实不好,刚要同意就被妯娌林霞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