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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承诺,他会说到做到。(1 / 1)

之后几日,谢朝泠的病情始终不见好,反反复复似愈发严重,谢朝渊的脸色更一天比一天难看。

又过了两日,西戎王派人来传恩典,派了宫中御医来,为谢朝泠看诊。

听完下头人禀报,谢朝泠冲谢朝渊努了努嘴:“还是别了吧,我不想让这些西戎人给我看诊,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谢朝渊看着他面白如纸的一张脸,抬手拂了拂他鬓发:“让人来瞧瞧也无妨,看看他们能不能瞧出个究竟来,且听听吧。”

谢朝泠心知他这是真正心急了,才会病急乱投医,连西戎人都允准来给自己看病。

……算了。

“那好吧,既然是西戎王特地派来的,你将人拒之门外也说不过去,让他们进来吧。”谢朝泠没再反对。

谢朝渊轻捏了捏他的手,吩咐王让去将人带进来。

来的宫廷御医一共两人,行礼过后便跪地开始为谢朝泠诊脉。

谢朝泠没在意,不但是他信不过这些西戎人,更者西戎人的医术都是自大梁学去的,还只学了个皮毛,在那之前他们只有巫术,给人看病多半是跳大神做法事然后听天由命,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觉得这些西戎御医能看出个什么来。

不过也好,他本来就不想让人看出他体虚的真正原因,还有最后两日能糊弄过去便成了。

果然那两西戎御医轮流听诊完,又低声交流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与那两大梁民间大夫差不多,并未看出谢朝泠病弱的真正原因。

谢朝渊免不得失望,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开药方,再吩咐王让:“去盯着。”

人走之后谢朝泠拍了拍他手背:“行啦,你难不成还真指望这些西戎人给我治病?他们开的药我也不敢喝啊。”

谢朝渊盯着他的脸,谢朝泠眼窝都陷了下去,眼下一片青,唇色却白得不正常。最后他喉咙滚了滚,哑道:“若是再如此,我们回大梁去找人医治吧。”

谢朝泠一怔,微微睁大眼,像是没想到谢朝渊会这么说。

“回大梁?”

“不然能怎么办,哥哥的命最重要。”

谢朝渊抚了抚他面颊,没再多言,起身出门去。

谢朝泠怔神片刻,然后苦笑,谢朝渊嘴上这么说,等他真正离开那日,却不知谢朝渊会怎么样。

那两西戎御医去了前头厢房写药方,谢朝渊进门,在他二人起身时示意他们坐下继续。

药方写完先送到了谢朝渊手里过目,和大梁大夫开的药差不多,有差别的几味也都是寻常的补药,看不出特别。

“我等备了药材来,这就能将药抓出来为王妃煎熬。”

谢朝渊没反对,也没走,就站在一旁盯着他们抓药。

各式的药材按量从药箱中取出,那两人一个取药另一个打下手,动作不算快但也不慢,被谢朝渊一直盯着,站在他旁边那个额头上已隐隐渗出了冷汗。

谢朝渊忽然伸手,捏起其中一味药材,细黑的梗状物捏在指腹间摩挲了一下,他问:“这是什么?”

“……就是平常的车前子而已。”身旁人小心翼翼答。

“是么?”

谢朝渊念出这二字,被他问话之人两股已隐隐开始打颤。

“是、是的,确实就是车前子。”

谢朝渊冲王让一抬下颌,王让去吩咐了一声,很快有人端了碗水进来,谢朝渊当着那二人面,亲手将那些车前子扔进了水里。

须臾之后,水中的“车前子”慢慢蠕动起来,竟似活了过来。

那二人噗通跪下地,身体颤抖不停。

谢朝渊面色阴冷,盯着那在水中不断蠕动的东西:“这种东西叫智虫,是用来控制人心的一种蛊,高温煮过后会呈假死之态,看起来与普通药材无异,进入人体内又会重新活过来,被种上这种蛊的人无法自控,只能作为种蛊之人的傀儡,任人摆布,你们在开给本王王妃的药里头掺进这种东西,想做什么?”

谢朝渊冰冷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跪在地上的人却已不寒而栗,抖抖索索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蛊虫极难见,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小王子竟懂这个。

谢朝渊平心静气等了片刻,跪在面前的二人始终不肯招供,他神色忽然变了,伸出手,猛地攥起了为首那个。

瞧见他眼中毕露的杀意,那人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小王子你、你不能……,我等是奉大王之命来为王妃医治……”

谢朝渊一只手已掐上他的脖子,眸色更冷,似丝毫不将他嘴里说的西戎王放在眼中:“本王再问你一遍,你们想做什么?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那人咬紧牙根,依旧不肯说。

片刻后,他瞳孔放大,整张脸憋得通红,很快喘不过气,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谢朝渊,牙齿咯咯打颤,拼尽全力试图挣扎,想将谢朝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掰下,谢朝渊不为所动,漆黑眼瞳盯着面前人,如同盯着一个死物。

不过半刻钟,那人神色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滑落下去,谢朝渊接过王让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微红的手心。

还跪在地上的另一人不断磕头,终于颤声开口:“小王子饶命、小王子饶命,小的说、小的说!是、是大王要小的们给王妃下蛊,大王想控制王妃来让您听话,小王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逼不得已……”

侍卫进来将人拖了下去,王让担忧提醒谢朝渊:“殿下,您将他们杀了,只怕西戎王那里不好交代。”

“他现在还有求于本王,能拿本王如何?”谢朝渊冷道,“本王就是要让他知道,本王不是软柿子,敢对本王的人下手,必得付出代价。”

尤其是,敢对谢朝泠下手的,直接掐死已经算是便宜了他们。

王让略一犹豫,胆战心惊地说起另一件事情:“方才奴婢听到他二人小声议论,说郎君血虚得不正常,像是大量失血之状,可他身上分明没有伤口,按理说不该如此,奴婢想起一件事,前日奴婢看到王进鬼鬼祟祟将几盆坏死了的花扔出去,那花盆上还有血迹,王进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割到手弄上去的,可奴婢现在细想想,总觉得不对劲。”

“还有便是,方才收到消息,清早那佛子在寺中自己的住处里暴毙了,殿下您与活佛所言之事并未走漏过消息,那佛子却在您动手之前先死了,事情委实凑巧了些。”

谢朝渊眉头一拧,心念电转间想到什么,心神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用力握紧拳头,霍然起身而去。

房中,谢朝渊离开后王进将方才去外买的桂花酥送来。

“这点心挺甜的,郎君吃两口吧,奴婢难得在街上找到卖正宗大梁点心的铺子。”

谢朝泠尝了两块,一直寡淡无味的嘴里终于品出点甜味,王进从最下头那块酥点里取出了字条递给他。

今日的内容更加言简意赅,特布木写明了带他离开的时间,就在明晚,提醒他做好准备。

才甜过的舌尖味道又淡了,谢朝泠闭了闭眼,将字条扔进火盆中。王进又从另一块酥点里找出油纸包的药,谢朝泠没多看,直接收进袖子里。

王进小声问他:“殿下,明日是大婚之日,真的没问题吗?”

“小舅既已这么说了,想必没问题,你也做好准备吧。”谢朝泠淡道。

谢朝渊回来时,谢朝泠还在吃点心,顺便看王进去拿回来的他找人定做的一对玉佩。

听到脚步声,谢朝泠抬头:“你去哪了,怎去了这么久?”

谢朝渊走上前,不出声地看他。

谢朝泠伸手拉他:“坐吧,王进方才去街上买来的点心,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盯着谢朝泠疲惫虚弱的面庞,谢朝渊翻江倒海的情绪生生压下,到嘴边的话忽然就不想说了,听话贴着他坐下,张开嘴,接下了谢朝泠喂到嘴边来的点心。

“如何?是不是做得挺正宗的?”谢朝泠笑问。

“还可以。”

谢朝渊嗓音低哑,看似心情不好。

谢朝泠问他:“怎么了?”

“杀了两个人。”谢朝渊抬眸,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朝泠咽下嘴中糕点,不以为意:“杀了便杀了吧,就是西戎王那里,你得想好怎么应付。”

“他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不用管。”谢朝渊摇头。

“那为何不高兴?”谢朝泠又问道,他倒是不信谢朝渊会因杀了人就心情不好,谢朝渊这个性只会嫌让人死得太痛快。

谢朝渊看他片刻,抱住了他。

“……不知道,高兴不起来。”

谢朝泠的身体不好,却还有那心怀叵测之人想对谢朝泠动手,这一件一件的事情,都让他恼恨,仅仅杀两个人而已,根本不足以泄愤。

可他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其实还是在谢朝泠身上。

他自以为抓住了谢朝泠,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谢朝泠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想了,想些高兴点的事情吧,我们明日就要成亲了,这是大喜事,你总是这样阴着脸不是添晦气嘛。”

谢朝渊抱着怀中人没松手:“哥哥身子没好,再等等吧,婚事再推迟一段时日也可以。”

谢朝泠不肯答应:“说了明日就是明日,哪能临时改日子的,之前请帖都发出去了,何况今年就剩下这么一个吉日,再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谢朝渊低声解释:“没办法,方才外头传来消息,那佛子在寺中暴毙了,消息应当很快会传开,明日怕是不能再办喜事了。”

谢朝泠闻言意外道:“你还没动手,那佛子先暴毙了?”

“是啊,巧得很,”谢朝渊垂眸看他,眼中似藏着什么,“我还想着等我们婚礼办完了便动手,哪知道被人抢了先,不知道谁人这么厉害,说不得和那杀假太子的是同一人,就是不知道他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朝泠只当没听出他话中深意:“那我们便关起门来,自己办婚礼吧,我不想改日子。”

再拿起那两枚玉佩递给谢朝渊看:“还有这个,前些日子我在外头到处转,碰巧买到了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定做了这两枚玉佩,你我各一。”

谢朝泠将东西塞进谢朝渊手心里,谢朝渊低头去看,是两枚比翼同心玉佩,拼在一块纹丝合缝。

谢朝泠说,这是他特地定做的。

见谢朝渊半晌没出声,谢朝泠推了推他手臂:“六弟喜欢这个吗?”

“喜欢,哥哥送我的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谢朝渊轻握手心。

谢朝泠轻声一笑,接过其中一枚,仔细帮谢朝渊系到腰间,叮嘱他:“以后别再拿下来了。”

谢朝渊也帮他将玉佩系起,再伸手拨了一下,沉默一阵他问:“哥哥呢,以后会将这个拿下来吗?”

“不会,我会一直戴着。”谢朝泠认真道。

谢朝渊盯着他双目。

谢朝泠又一次道:“我保证。”

这是他的承诺,他会说到做到,无论他们日后会如何。

谢朝渊不再问,重新拥他入怀。

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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