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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奇人老九(1 / 1)

“先生,可否说说,怎么判断一匹马的优良呢?”

孙阳带着刘和一这路出了镇子,一路朝着乡野之外。刘和一边四处观望着,看看孙阳到底要带自己去找什么人,一边随口问道。“回主公,这相马的门道其实不难,只是这良马易辨,神驹难寻。若是在凡品之中判断优良,相对要容易很多。主公只要记住我说的以下几点,想要知道马匹是否值得一骑,应该是不难的。”

孙阳无比自信的说道。刘和点了点头,相马是门学问,也是一项对天赋和经验要求极高的技术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像孙阳一样,具备“慧眼”,有识珠之能,也未必能有他这样的专注和兴趣。不过能够粗浅的了解一些,也不是坏事,毕竟技多不压身嘛。“这里有句顺口溜,主公且记下,多加练习几次就可以了。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孙阳说道。刘和反复将顺口溜默念几遍,边念边揣摩。顺口溜是挺朗朗上口的,也不难记,但是里面包含的细节之处不似看起来这般通俗易懂了。“远看一张皮:就是要看马的全貌,包括毛色、营养、体格大小、体型结构、全身匀称与否等等。近看四肢蹄:四条腿是马运动的重要器官,俗语云:‘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四肢与蹄和马的能力关系极大,因此必须近看、细看。要看肢势是否端正,管骨骨棒的粗细,筋腱的多少和坚强程度,对管和系要仔细看和摸,对蹄的大小、蹄质的好坏、护蹄毛长短等等都要仔细观察。”

孙阳说着,看到刘和也是仔细的听着,时不时的念叨着,十分认真,心里也很是欣慰。故意顿了顿,给足刘和思考的时间。“前看胸膛宽:前面看胸部的宽度,不可太宽、不可太窄,容纳一蹄者为佳,以及肌肉的丰满程度。后看屁股齐:后面看尻部和臀部是否强大肉多、形态整齐。当腰掐一把:检查背腰的抗力强不强,同时把鬐甲(也叫前山)和尻(也叫后山)看一看,比一比前后的高低,俗话说‘前山高不用挑’;背腰是否宽而平直,和尻部结合自然与否等等。鼻子捋和挤:检查鼻子有无病症,如马鼻疽,同时看鼻梁高低,鼻孔大小,《相马经》云:‘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

刘和听着,神色愈加惊异,万万没想到,这相马居然有这么讲究,学问真的很深。同时也就更加佩服孙阳这样的相马师,也就理解了他对于寻得神驹的极度渴望的想法。“眼前晃三晃:使马头向着阳光,用手在马眼前晃三晃,以检查马的视觉好坏,并观察眼球的形状。开口看仔细:主要根据牙齿确认马的年龄,并检查牙齿质量、形状等,上下颌的咬合如是否为‘天包地’和‘地包天’等情况。赶起走一走:是为了看走相,直线前进时看蹄子印是否落在一条直线上,看马腿瘸不瘸。最好骑一骑:是为了检查马在负重而且快速前进时,有无缺点。尤其相乘马,更要骑一骑,看运步是否轻快、灵活。”

“没想到相马之术如此深奥...”刘和听完,思索了很久,对着孙阳拱手,钦佩不已。“主公过奖了。只要勤加练习,主公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相马师的。”

孙阳笑道。刘和报以微笑,他知道孙阳这话听着很简单,但更像是安慰。这只是简单的辨别之法,也就判断一般的马匹可以用用,真要是想要寻得神驹,没有几十年的底子和更多的手段,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就这样,刘和也打算没事多练练。毕竟这个时代,马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买车,不也得知道车辆的性能、配置之类的?比之相马,虽然没那么复杂,也是知识。尤其是在战场上,没有一匹好坐骑,战斗力就相当于少了一半。这点毫不夸张。想那吕布,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演义里为何会被评为三国武将第一?除了他本身的实力以外,赤兔马这等神驹的战力加持就足以与其他武将拉开很大的差距。吕布死后,武圣关羽获得了赤兔马,凭借神驹极速,过五关斩六将帮了不少忙,不仅能够顺利护送刘备妻小团聚,还借此斩杀了袁绍手下无双大将——颜良、文丑。由此可见,冷兵器时代,拥有一匹良马神驹,是多么的重要!斩将杀敌、突围自保,都是值得拥有的一张强有力的底牌。想到这里,刘和心生好奇的看向坐下的马匹。而后失望的摇了摇头,按照孙阳刚才说的方法,刘和只看了一眼马匹的马蹄印就知道了,驮着刘和行进就不显轻快灵活,显然只是一匹再普通不过的马了。日常骑乘,走马观花还凑合。真要逃命追杀,就只能恨其无用了。孙阳见状,点了点头。也很欣慰,刘和的活学活用,而且判断不错,当真是孺子可教,天资聪颖。“主公,我们到了,就在前面。”

孙阳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草屋,对刘和说道。刘和微微点头,勒了勒缰绳,驱使马匹加快行进。众人来到草屋前,只见草屋虽然简陋,可是收拾的很干净,包括草屋旁的简易马厩。马厩里栓着三匹马,刘和粗略看了下都有些激动,健壮蹄大,毛色亮泽,俱是良马!就是不见有人,刘和都想冲过去把马抢走了。“陈涛,去看看主人家在不在?”

“是,公子。”

护卫队长陈涛应声下马,直奔草屋里去。寻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人影。“这老九,难道又跑到哪里相马去了?”

孙阳疑惑道。“陈涛,你带几个人,分散到附近去找找有没有在相马。”

刘和看着马厩中的几匹良马,心里也对草屋的主人很是好奇。“是,公子。”

陈涛抱拳领命,挥手一招,带着几个护卫分开寻找去了。刘和也趁着寻找的时间,向孙阳打听这户草屋主人的身份来历。孙阳告诉刘和,这草屋的主人是平时与他一起砍柴卖菜的老朋友,名叫九方皋。两人一同劳作,一同交流同样感兴趣的马匹,并说这九方皋的相马之术不弱于自己。甚至在见解上,有时都比自己的领悟的更为高明。刘和欣喜不已,这次收获不可谓不巨大。原以为蚩尤战魂给自己召唤出孙阳这样的大能,就足以让他乐开花了,居然还“买一送一”,附带一个跟孙阳一样厉害,也许还要略胜一筹的九方皋,这怕是夜里睡觉,刘和都能笑出声来了。想到这里,高兴的四处张望,生怕陈涛等人找不到九方皋。这家伙可是个人才,大宝贝。可千万不能找丢咯,找不到就等,晚几天跟皇帝小儿报到都没关系!再说了,找到了他,还愁找不到良驹好马?还怕迟到?开玩笑,不说是神驹那样的绝世宝马,也得比现在所骑乘的好千倍万倍吧?“最差也得是你们这一款的。嘿嘿。”

刘和转向马厩里的几匹马,别有深意的暗道。过了好一会儿,远处才看到陈涛几人驱马赶来。“禀报公子,我们在前面的山坳处看到有个人追着一匹马在跑。”

陈涛说道。“定是老九!”

孙阳闻言,也顾不得跟刘和打招呼,连忙翻身上马向陈涛所指的方向奔去。“愣着干嘛,追上去啊!”

刘和见状,也是连忙骑上马追去。伴随着马鞭挥打和连连呼喝声,众人越过麦地,翻过土丘,来到了一处山坳。“公子快看,就是那人!”

陈涛指着山坳上,一个身着麻衣的人说道。刘和这时也已看到,山石林立的山坳处,一个身形瘦削如自己一般的中年人,正追赶着一匹通体黝黑、四蹄健飞的马匹。黑马矫健,在满是山石荆棘的山腰上奔腾跳跃,却是没有受到半点阻碍和伤痕。奈何只是左右腾挪,找不到方向似的四处乱跑,不能跑远。刘和惊异,再看那人才发现,原来是嘴里叼着什么,追赶的同时时不时对着那黑马吹哨一声,恰好好处的扰乱黑马,使其不得疾跑。“果然厉害!”

刘和细细看去,加上旁边的孙阳提示才,看清楚那人嘴里叼着的应该是他自己自制的一种竹哨。孙阳说,那人就是九方皋,那个竹哨是他专门特制的,会发出一种奇异的音律,不同的音调能够起到不同的效果。可安抚、可激乱,是可以操控马匹的一种工具。刘和问孙阳,是不是跟孙阳在集市上发出的那种哨声一样?孙阳摇了摇头,说这竹哨比他的口哨高明太多了,这也是他比较服气九方皋的地方,还说这老九似乎是能通马语,那竹哨发出的音律好似马语一般,九方皋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与马匹交流。奇哉怪也,神乎其技!“不好!主公稍待,我去帮帮老九!”

孙阳看到那黑马眼色泛红,似有癫狂的迹象,担心老友驯服不成反被伤,连忙下马向九方皋那里跑去。只见两人跑到一处,九方皋眼神示意,孙阳会意点头。随后孙阳跑向一旁,对黑马吹起口哨。孙阳口哨声一响,九方皋的竹哨就停下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瘫软的坐在地上。孙阳缓缓的吹着口哨,缓步上前靠近黑马。黑马此时也没有狂躁的景象,只是不停的甩着蹄子,吭哧吭哧的在原地嘶鸣,还不时摇晃着脑袋。“滴...”这时,九方皋的竹哨声也穿插着响起,但是不似之前那样简短急促,反而是有些悠扬柔和。九方皋也站起身来,也不往前走,就在原地用手扶住竹哨吹着。孙阳终于靠近了黑马,咧嘴一笑,而后用手来回轻抚着马鬃。好一会儿,黑马不再嘶鸣,也不再躁动。孙阳方才转而轻抚马头,而后招了招手,自顾自的朝刘和走来。说来奇怪,黑马见到孙阳招手,像是看懂了一般,跟在孙阳身后一起走着。九方皋见状,也是拿下口中竹哨,长舒了一口气,也跟着走过来。“可算是驯服了你这家伙!”

孙阳、九方皋走到一处,九方皋扭头看向黑马,略带疲惫的说了一句。孙阳则是笑了笑,拉住九方皋停下,两人在那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时指向刘和。刘和有些郁闷,不过看到两人脸上的神色,满是笑意,想来应该不是在说自己什么坏话。孙阳两人说了好一阵儿,方才说完。孙阳径直走到刘和身边,朝着对面的九方皋喊道:“老九,快给主公试试看。”

刘和一脸懵,却见对面的九方皋走到黑马旁,对着马耳边上说了点什么,接着就翻身上马,夹紧马腹,一声轻叱。黑马便如一阵黑风一般,疾驰而去。见到这副场景,孙阳津津有味的看着,刘和都快傻眼了。不仅惊奇这黑马的神速,快到只看到黑影而看不清身形。更是惊奇这九方皋,居然不用置备马镫之类的器具,就敢骑在马背上,任由快马疾驰。这要是一个跟头摔下来,非得当场毙命不可!什么叫艺高人胆大?这老九就是!堪称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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