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蛮儿见状，却直接将矛盾引到陌尘身上：
“不是吧，你刚才可是旁观的伪善者，当时一句话不说，现在人死了，良心发现又为他们打抱不平了？”
陌尘正准备说话，又被唐月儒抢过话头。
唐月儒气的脸色发白，开口道：“你一口一个无用者，可你自己做了啥了？你直接坐享其成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一个什么都没干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干得少？”
“呵呵，所以你也承认他们没用，做的事儿少了？那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你……”
陌尘一把将唐月儒拎起来，狠狠地扔进出口里。
再见了，您嘞！
——不会吵架又不准备干架就闪到一边去，太影响她发挥了！
“怎么？伪善者心疼了？”巫蛮儿并没有阻止她，反而饶有兴味的笑起来。
“你有毛病吧？一口一个伪善者，谁愿意当大善人呐？我是大恶人！”陌尘理直气壮道。
巫蛮儿似乎被她的言语怔住了，当她反应过来，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陌尘立刻用最大的声音盖住她：
“我要怎么做，也轮不到旁人来批判，再说了，你是不是有些健忘？需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什么意思？”
陌尘夸张地张大嘴巴惊叹道：“哇，你不会以为我不记仇吧！你之前还想把人做成娃娃，现在又要与人握手言和？
“唔，不过我确实不记仇，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你作为特例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陌尘扬起无心剑，正好试试圆满的梦境法则。
一剑，众生皆苦！
巫蛮儿立刻施展法则，运用宝器来抵挡，但梦境法则又不是物理攻击，而且她也没有圆满的法则用来抵抗。
巫蛮儿感觉自己的身躯被禁锢住了：“这是什么……”
她眼前一黑，等她再睁眼时。
“不……”巫蛮儿嘶哑着嗓子，想要挣脱束缚，但很快她就发不出声音了。
巫蛮儿回到了她最害怕的记忆里。
“巫老，这是新的货。”
巫老像观察货物一样，随口说道：
“很好，大的娃娃长相丑陋，但是身子骨强壮，可以扔进毒缸，炮制一下。小的娃娃长相漂亮乖巧，而且现在她还没什么记忆，就当巫族的圣女吧！”
一句话就定了未来两个少女的命运。
巫蛮儿记不清她在毒缸里呆了多久，她每日与毒物作伴，只记得毒物爬满她的身体，啃噬她的皮肉，骨头，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声音在嘶吼中逐渐变得沙哑，偶尔还会声带受损，发不出声。
十年后，她终于能控制毒物了，成为了巫老的一件有用的工具，她终于能见到阳光了。
巫蛮儿碰到了太阳，那个和她一起被卖进来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太阳。
太阳那么美丽，单纯，善良，不谙世事，对每个人都很友善，包括一直刁难她的巫蛮儿。
太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卖进来的，还以为巫老是自己的爷爷。
巫老也很有耐心的配合她。
凭什么？
巫蛮儿嫉妒了，为什么太阳能得到这一切，而自己却要遭受这些不公的待遇。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美，她想起巫老对她们的评价，她坚信这是唯一原因。
如果她美丽的话，她就是圣女了。
她抓住了太阳，太阳在她的手中如同一朵娇弱的花。
“你能轻易就得到我想要的，你该死！”
“我可以让给你。”太阳回答道，像个认错的小孩，“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我会改正的。”
太阳真的快乐吗？
她只是一具傀儡而已，巫蛮儿看不穿，觉得那是自己羡慕的生活。
“你该死，你要弥补我的痛苦。”
巫蛮儿杀了巫族的太阳，她将太阳的皮剥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现在，她也是一位动人的美女了，她会得到阳光。
可是，巫老处罚了她。
她披着太阳的皮终于成为了太阳。
她不光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还是一具傀儡，好像，她更加痛苦了。
她第一次对那个善良的女孩产生了悔意，但她还是不理解。
“为什么？我不够美丽吗？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可怜我呢，为什么没有人来理解我？”
巫蛮儿最终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她控制毒物爆发，杀了整个巫族的人。
但她还不满足，寂寞的罪恶的影子侵蚀着她的灵魂。
当巫蛮儿继续做着之前巫老让她做的坏事的时候，她终于感觉不再空虚了。
每当她虐杀别人的时候，她的心灵就会得到救赎，她会拥有片刻的宁静。
“我这是怎么了？”当巫蛮儿清醒过来，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躯体化为飞灰，灵魂也渐渐消散。
她害怕了。
巫蛮儿滴下一滴鳄鱼泪，试图打动陌尘。
她哭诉道：“你赢了，你真残忍，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让我死的这样痛苦……”
陌尘确实将她的经历从头看到了尾，所以她更不理解：
“啧啧，可怜你？那还不如可怜身为无辜路人的我。若是我弱小，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惨。
“泛滥自己的同情心可不是好事，再说了你也不值得同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不错，大多数人都有一件或者多件不堪入目的往事，有些人之所以走向深渊，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希望，或者说放弃了自我。
反派之所以是反派，就是因为他们永远看不清现实，报复错了人。
若他们的目标只是仇人，旁人倒是觉得此人嫉恶如仇，有勇有谋。
但他们太弱了，杀不死仇人，便与仇人为伍，扭曲了心性，替仇人做事。
就算最后杀了仇人，也控制不住自身的堕落，最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让无辜路人承担他们的无能狂怒。
相反，那些不受“众生皆苦”梦境控制的人，这类人心境圆满，没有太大的缺陷，心中只看到大道。
他们没有不堪的过往吗？
他们也有。
但他们有仇报仇，有恶除恶，没有放弃自己，也没有让自己陷入窘境。
当他们复仇后，或者不把仇恨当回事，自然会放下往事，只追求自身理想，那些困扰也就不算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