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看看所有蹲便的门都是有人的状态,摇摇头,他不跟有三急的人计较,转身出了公厕,在门口洗完手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这谁呀?身上是被撑的鼓鼓囊囊的青色道袍,头上插着一根桃木簪子的道髻,林郅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镜子里的胖道长也跟着双手甩了两下。
好吧,再不想承认也得认,这就是他本人没错了,他虽然不要求自己的身体有多英俊潇洒,但若自己任由体重这么发展下去会不会三高?
一时半会儿,这个体重的问题也暂时解决不了,林郅出来之后,按照原身记忆里的位置打了个车。
“师傅,去乾湾村。”
出租车司机就是润城本地人,听到地名应了一声,回头见林郅已经坐好,就掉转车头向城南而去。
大多的司机师傅都是很健谈的那种,今天林郅遇到的也不例外,直接对着后座的小伙子道,“小伙子喜欢cosplay呀?你这是不是就是我家儿子看的那什么-道士下山里头的形象?”
林郅含笑点了点头,因为他此刻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小伙子没有生气,就继续找了话题道:
“听说你们乾湾村以前羊山,那上头有个‘神树’,我妈他们还大老远从村子里去拜过呢,听说那羊山以前是有个人家逃难到这边,在山上养了一群羊,当了放羊倌,所以就叫羊山了,不过现在好像不咋听人说了,外地来的都只知道秀岭山了,那山都没人去了......”
司机师傅找话说也不是没道理的,因为直到一个小时后,他们才才从市区公园到了乾湾村。
现在村子里虽然鲜少有年轻人回来住,却都盖的大多都是小洋楼,地面也都是水泥浇灌过的,不过林郅下车之后从村边的小路沿着上羊山,就都是细细的羊肠小道了。
一九道观是在所在的羊山面积不是很大,却很隐蔽,大概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三四十层楼那么高,山脚下距离不远的地方小村落就是乾湾村。
而且道观在华夏国5a级旅游景区秀岭山的东麓,早先的时候老道士到景区去卖些纪念品也只需要慢慢走过去就好。
大概原身这么兢兢业业修炼,道家的心法和内息调整上用的很不错,所以林郅爬到半山腰的道观门口时,居然也没怎么感觉到累。
现在的道观看起已经很破旧了,墙面的砖都是很早时候的那种青砖,房顶铺的也都是青瓦。
除了观里的一颗十分粗壮的松树,大概,就是出租车司机说的,和原身记忆里的‘神树’有些郁郁葱葱的样子,其他的地方都看起来灰扑扑的。
整个道观加起来大概也有个七八亩地,不过这个道观有个奇特的地方,它的背后是一个七八丈高的悬崖,完全没有任何退路。
林郅沿着道观外面转悠一圈,在西北边发现了一个小菜园子和小药圃,散落地种着一些中草药。
按照记忆大部分都是用来制作画符的‘墨汁’的,其他都是山里常见的一些金银花、艾草什么的,估计是原身从山中移回来的,不过倒是一块儿块儿规划的很整齐。
进了道观里面,林郅按照原身的习惯先到大殿的三清尊像前点了一炷香,才去了左边原身起居的卧室,嗯,和外面的道观一样的简朴,一样的灰扑扑,大概是原身的审美从小就被这道观影响了。
原身收拾的道观和屋子里很干净,这点儿林郅倒是挺喜欢的,等终于完完全全到了自己的地盘,林郅从空间扒拉出自己早先扔进去的常服,把他早就觉得有些奇怪的道袍脱了下来,平铺在床上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
其实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就是那种宽松直筒最简单的道袍,虽然原身穿上并不宽松,但是脱下来之后它没有任何褶皱,好似还隐隐泛着一层光泽。
这是老道士临去之前留给他的,老道士对自己的离开可是提前算到的,直接告诉原身,他还有半个月就到时间了,以后一九道观就由原身继承,所以这个镇派的法衣和那些古籍让他好好保留。
结果原身这个奇特的脑瓜,老道士和老道士的师父都是把这法衣好好存放,隔三差五和三清一起祭拜的,他倒好,直接穿身上了。
上身之后就基本外出都是它了,毕竟显得正式一些,原身只觉得这道袍不怕脏,有些类似那些防油防水的料子,但是实际上它的布料十分透气,而且延展性很好。
原身出门招摇撞骗,哦不,宣传道法的时候就穿上这个,莫名觉得那些村民都对自己信服了不少,所以但凡出门就会穿上。
而且他是个稍微有些洁癖的人,看看几乎不染纤尘的大殿和卧室就知道了,所以每天回来衣服时必要清洗的,反正这么薄的料子,洗完没多久就干了,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林郅亲身体会半天就觉得这恐怕真是个宝贝,只是好似没有什么防护性,不然原身上辈子的胳膊是怎么被打断的;
不过有个冬暖夏凉的本事就不错了,且林郅现在觉得它有自动清洁的功能,想了想,林郅从屋子里的香炉里捻了一点灰尘,用手抹到道袍上,果然,用手轻轻一拍就掉,什么痕迹都没有!
至于有没有其他功能,林郅表示慢慢发现吧,不着急不着急,现在得想想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不早来俩月,换成是我肯定不让林易跟那顾成国走!】林郅想起儿子已经认回豪门了,稍微有些头疼,这次的时间线是有些晚的,不过到林易成年还有6年的时间,倒也能阻止车祸的发生。
3525现在已经缓过来很多了,声音都平稳了许多,【宿主,这个没有办法哦,我们只能随意挑选在原身需要救助的人出事之前到,并不能精确到哪一个时间】
林郅又哪里不知道这个事情,只是随口抱怨一下罢了,不过他儿子回顾家后受到的冷遇又该怎么办,现在从他儿子去京市参加比赛,到认亲一共有三个月了,儿子也跟人家走了俩月。
这俩月里,原身没有一次联系过林易,林郅掏出放在兜里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原身的手机上倒是有收到过林易发来的联系方式,还有林易断断续续发的一些照片;
可能十二岁被散养长大的男孩子,这几张新环境的照片,就已经表达了他对老父亲的想念,只是原身一次都没有回应过。
大概,林易也很习惯原身的性子,所以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最近的一次林郅看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林易拍了新住处院子里一棵小小的松树,却什么话都没有。
林郅扭头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老松树大概得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那种,就像出租车司机说的,山脚下的乾湾村民早些年还有人来山上烧香,那会儿大家都叫它神树。
树上面零零碎碎的还有一些被晒得褪了色的布条,想来就是人们许愿的时候留下的了,不过数量也不多,因为大家最多的是在殿内烧香,在神树下双手合十许愿,并没有几个人会特地带布来,毕竟他们道观没有开展这个业务,当然了,林郅猜测是老道士嫌买布花钱又麻烦。
想了想,林郅索性拿起手机对着老松树咔嚓了一张,给林易发了过去,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学校没有带着手机,反正林郅等到晚上睡觉之前都没有收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