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闻这次来天宫,也算是拖家带口的,在他来见天帝的时候,老妻已经去了女儿的鳞安宫。
但他总不好说去看女儿,只能说去看小外孙,与天帝辞别,便带着门口候着的两个儿子去往宸明殿的方向!
不过,没走到地方,羽颂就先跑了,他比较喜欢大外甥那边的气氛,不然到了宸明殿,又得看父亲朝着那小不点问功课了……
因为三界圣器丢失的事情,聿津这几天也没到处跑,恰好就被羽颂堵了个正着,连忙吩咐身边的仙娥都下去休息!
不为别的,实在是他这位舅舅,有些荒唐,每次见到他身边的人,都动手动脚的,还是把人都撤掉的好。
“哎,下去干什么,大外甥你这可是嫌弃舅舅了?哦,不对,你不是大外甥了,你舅舅我现在可是有两个上神外甥了!”
羽颂觉得这小子不识抬举,自己一来,就赶人是什么意思。
“舅舅可要小心,您现在就在天宫,这牛皮可是说破就破!”,聿津对这人不喜,却也不惧,直接嘲讽了一句。
他娘就生了自己和淳儿两个,自己才是个金仙,淳儿虽然勤奋却也不过才将将天仙罢了,当然在他这个年纪,成为天仙,已然远超同龄人了……
所以,哪里来的两个上神外甥,除非,他外祖,再生个女儿,可那也来不及了呀?
“切,听过极北那俩吗?玄郅,林郅,他们可是你姨母的儿子……”
聿津本来还不屑地撇着嘴,但却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听着这蠢舅舅讲述自家和极北的关系,甚至还有母亲与那位不曾听说过的姨母,不睦之事……
母亲嫉妒对方?“以舅舅的年纪,也不曾见过那位姨母吧,怎么知道我母后与对方不睦呢?”
羽颂这才发现自己将,从伺候他的嬷嬷那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啊,那什么,我胡说的,没有,没有!”
没有吗?时蔚看着母亲的数十万年如一日地对自己的嫌弃,就连星纯死了都不忘将她与自己对比,心中的不甘再次涌出!
呵,她哪里好了,血脉不如自己纯净,修为不如自己高,只不过是与聿罡定了亲而已,便成了全家,不,全族的掌上明珠;
有了那门亲事,她处处受人宠溺,处处被偏袒,但凡姐妹两个有矛盾,必然是自己的错,自己就得赔礼道歉,凭什么呢?
时蔚想到这里,手中用力,竟是将自己的指甲掰断了一块,疼痛叫她瞬间清醒,呵她已经死了,活生生被蠢死的,现在站在天宫的是自己!
只暗恨,她那倒霉的儿子没跟着她一起去了,竟然还弄出了分神,什么双胞胎,不过是骗骗大家罢了!
“好了,母亲别说了,是,她哪里都比我好,可最后当上天后的还不是我,给凤族撑腰的还不是我?”
凤后也不是真的想要夸去世的二女儿,只是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改掉而已,听大女儿这样说,便有些讪讪地住了嘴……
“母亲今次是要仙石的,还是为阿颂修炼的丹药而来?”,时蔚心中郁气犹在,说话不免难听些。
凤后摆了摆手,想到夫君说要问一问闺女,连忙开口:
“不,不是,娘这次是跟你爹来的,他说是那什么圣器丢失的事情,儿啊,你没掺和在里面吧?”
时蔚的脸色更难看了,手中指甲再次折断,怒道:
“母亲可别乱说话,叫人听去怎么了得,再说,圣器丢失的事情,如何会与我有关呢?”
“好好好,我就说你爹瞎想嘛,阿蔚你很胆小的,怎么敢呢?”
凤后拍了拍女儿的手,见她手中有红痕,连忙掏出一个玉瓶点了些膏脂涂了上去。
母女两个正面面相觑的时候,便听到了敲门声,原来是厷观来了,说是天帝有请……
时蔚带着母亲一起往外走,见对方脸上明晃晃写着害怕,心中嫌弃了一瞬,想到刚才抹药的事情,心下微软,传音解释了一句:
“不用担心,我刚才布置了隔音的阵法,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却听不到我们说什么!”
凤后点点头,想到自家闺女是这天宫的女主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却不知道,时蔚看着前面带路的厷观,心中却多了些不好的预感,这怎么像是要去天问殿呢?
此刻天问殿中站着的人,看看中间的问天台,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但心中却都在想,这位天帝可真是个狠人!
不管是谁,偷了圣器,罪不容赦,但却也不至于上问天台,此台一去,若是犯过天道不容之错,便只能魂飞魄散了……
林郅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和自家兄长交换了眼神之后,也没有再动作;
他们一行刚到天宫,便直接被天兵引到了此处,说是天帝已然知道谁是盗窃圣器之人,邀请众位上神前去观看审问,行,那就看吧!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众神的视线立马转了过去,想要看看这受审之人到底是谁,结果,进来的居然是天帝身边的厷观……
厷观先推门给天帝和众位上神行了礼,见对方颔首,这才又重新出去,将等在门口的天后与凤后两人请了进去。
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除了提前知道内情的林郅几个,其他人视线不由一滞:
这是什么情况,审问的是天后?还是凤后,这一个天帝的媳妇,一个天帝的丈母娘,这,这,哪个都不大对劲吧?
而此刻,时蔚看着上首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便懂了,对方怕是知道了窥天镜是自己拿走的,即便不是自己,他也要给众神一个交代!
正是因为明白了,她几乎想要夺门而出,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依次给众人见了礼。
“见过众位上神!”
“见过天后娘娘!”,除了龙族四人,其他人都齐齐还礼,虽然这人不是上神尊位,却也是天宫的半个主人,到底还是有些脸面在的;
况且,现在,人家天帝不是没说犯事的是自己媳妇吗?难道是老丈母娘?
“时蔚,你可知罪?”
坐在正中间的聿罡,见对方抬起头祈求地看着自己时,没忍住闭了闭眼,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