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愉快地用了“下午茶”。
君厌声起身道:“孤去换下衣服。”
他身上沾了些荷花酥碎屑。
许意晚也乖乖点头,也想到一旁的盘匜洗手。
但是貌似放得有点高,她仰头看了下,不禁沉默了。
总管太监李悔也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帮一下小姑娘,但是这御书房未经君王允许,他们是不能踏足一步的。
他刚刚偷看那几眼都是犯了错的,若不是君王心情好,他怕是要挨一阵罚的。
幸好君厌声没一会就换了身衣袍出来了,他瞧见她呆呆地站着,便问道:“怎么了?”
要不是他看上去很无辜,许意晚就要怀疑他是故意问的了。
她摆了摆手,“哥哥我够不着。”
君厌声这才发觉,于是走过来将她抱起,“这样可以吗?”
嗯,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以为他会拿下来,或者挪个椅子过来让她踩着。
她清洗了下手,又拿了一旁的布擦干。
期间君厌声一直盯着她头顶那个毛绒绒的球球,随着她脑袋的摆动而一晃一晃的,让人想揪一下。
等她洗好,准备走回位置上时,发觉头上被扯了下。
她迅速转身,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以及他手上那个雪绒球。
被这双澄澈明净的眼睛盯着,君厌声心底竟然生出了些许心虚。
君厌声:“我……”连孤的自称都忘记了。
他只是抓了下,没想到会一下子就扯掉了,“抱歉。”
“孤让人再送些给你。”
许意晚伸手摸了下头发,原本用来固定的软丝已经松掉了,怪不得会被他揪下来。
她接着晃动了下头顶的雪绒球,叉腰问他:“好看吗?我可不可爱?”
“哥哥,我是不是你见过的小姑娘里最可爱的?”
君厌声迅速接话:“是。”
他心里就是这样想法的,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心软,她说疼的时候他会顾着……
许意晚高兴地“嗯”了一声,“那我就原谅哥哥了,这个雪绒球就送给哥哥了。”
君厌声:“好。”
既然他打算让她长住在宫里,便决定带她在宫里走走。
这宫里的各处景致都已翻新过,毕竟前面几年死了不少君家人。
不乏有用低级手段了,皇权之争,管你年岁如何。
君厌声幼时在御花园当中行走,都有人试图推他下湖,还是他最小的幼弟。
所以传闻中君家人都有病不是假的。
当年谁也没想到,最后踩在所有人身上登上皇位的居然是君厌声……
君厌声牵着许意晚穿过一道长廊,两边都站着带刀的侍卫,每一个都是孔武有力的,眼神凌厉,即使君王牵着一个小姑娘路过,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恭敬地跪下行礼。
君厌声指着那边道:“那有个湖,很深,你路过时要小心点。”
这宫中自然是不会有人敢对她出手的,他是怕她不小心脚滑跌进去。
许意晚乖巧点头,“嗯嗯。”
她又好奇地问了句:“有没有什么地方我不可以去的?”
宫里一般会有什么禁地之类的,然后她某天会碰巧进去,刚好捡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帅哥……糟糕,思路一下子偏了。
君厌声道:“你去哪都可以。”
她身边早早就放了暗卫跟着,不会有人敢对她动手。
这宫中本也没有多少人了,前几年权斗死的很多,大大小小的宫殿几乎都空了,只留了前任君王那些未参与权争的妃嫔。
君厌声倒是下了旨允许她们出宫自行婚配,但是安稳又有人供着她们哪里舍得离开,她们也一向安分,不会惹事。
许意晚捏了捏君厌声的手,发现他手上有些茧子,看来是经常练剑。
他小时候应该过得很苦吧,要不然怎么能在这皇宫活下来。
她也听到了些只言片语。
她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不过现在她会陪着他。
君厌声并不知她所想,还以为她蹭手臂是累了,于是弯下身将她抱起,“带你四处看看,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也没事,还可以再让人重新布置一番。
反正她是一定要留下来了。
没人能带走的。
他这样想着,又抱紧了些。
“还可以吧,那边再种点花花,”她拍了拍他的手,“哥哥,抱得太紧了。”
君厌声:“哦。”
他松开了点。
那里从前种着花,但是他看着不顺就让人拔了,但既然她说想种,那,“你喜欢什么花?孤让人去寻。”
“好看的就行,”她也不挑。
“对了,”她忽然想到,“哥哥,湖里有没有鱼?”
君厌声:“孤让人放些进去。”
“嘿嘿,好,最好是可以吃的那种。”
“……好。”原来她是想这个。
他还以为她想要的是那种胖嘟嘟的观赏鱼。
君厌声带她稍微看了下附近的风景,让她熟悉了下,这宫里很大,一时半会也看不完。
君王难得地腾出了这段空暇时间陪她走走。
之后又带她用了晚膳,和中午的菜色完全不同,但是还是很好吃,也依旧有宫女替她布菜。
君厌声又是和昨晚一样认真地哄她喝药。
她还是觉得好苦啊——
一张小脸上全是委屈的神色,旁边的宫女都有些于心不忍。
君厌声道:“再几日就不用喝了。”
许意晚蔫蔫的,“喔。”
果然,梁叔叔还是哭了比较好。
哪有在马车里玩抛高高的。
后来还有宫中的绣娘过来替她量了尺寸,说要做新衣。
她也没抗拒,乖巧地让绣娘量了下。
再之后就是睡觉环节了,太监李悔看着君王拿了一本册子,讲孩童故事哄小姑娘睡觉。
君王这果然是沉浸于养小孩了……
李悔觉得换成别的小孩子听君王讲故事怕是要哭了。
但是小姑娘听着听着就乖巧地睡了,接受良好。
还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