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大帝级别的精神力在此刻也冲不开黑雾形成的茧，被紧紧包裹着无法出来。
挣不开，江阳心下无奈异常。
眼睛禁闭，而黑雾却在一直试图着浸透到江阳的心神当中。
储物戒指中的光芒绽开，一提灯笼出现，光芒闪烁，将黑雾一点点驱散。
“我该怎么称呼你？”
江阳眸光闪烁，穿透过黑雾往深处看去。
“滚！”
肆虐声在空气里回荡。
黑暗里，一抹精光直接爆射而来。
原本缓慢散开的黑雾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而江阳迎面着眼前的精光。
“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也没有人能够得到。滚！”
又是一道暴呵。
江阳踩着虚空，往后躲闪。
从无声处来的精光竟然冲击到墙面上，令得归墟神湮内的墙轰然塌陷。
无奈。
江阳的手上拿出了此前从流觞帝那里得到的蜡烛。
往生烛。
同为往生，与其内的往生石碑又有何关系？
在顷刻间，江阳一个目光点燃了往生烛。
也是在顷刻间，往生烛就少了三分之一。
相比较刚开始的往生烛，现在它仅有一半了。
江阳还能再使用它两次。
江阳徐徐疾行在空中，暴虐着往里面去。
一切黑暗被驱散。
底下滚滚的江水被烧尽。
昏暗的峡谷内被漫天烛火照亮。
深居在黑暗中的怪物睁开了那对发着光的精眼，凝视着眼前手里握着蜡烛来的远行客。
或者是，不速之客。
也正是在蜡烛的照耀下，江阳完全无视了在通往深处时所遇见的所有黑暗，遭受到的所有风险。
安然地，出现在了最深处。
黑暗里的人不再说话。
江阳也不再与之交流。
它不会在现在说出真相，吐不出江阳满意的象牙。
江阳将目光投射在黑影的背后。
化虚。
身子消失。
然后江阳直接将一张引追击纸放在后方。
而黑雾直接朝着江阳裹来，张牙舞爪，像是誓必要吞噬他一般。
手上一连排符纸围绕着手转，随后一圈圈释放而出，接连引爆。
而江阳心念一动，反身后撤，黑雾袭上手臂的那一刻，江阳已经脱离了黑雾的范围。
紧接着，爆炸声传来。
符纸震开，黑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般颤抖不已，四下抖动。
“那道士竟然连符纸都愿意给你。不过想来，几张符纸又能如何？”
“你不该踏足这里的。迎接你的，只有死亡。”
江阳明白，这道士对于如何驱散黑雾真的有很大的了解啊。
无论是此前他给的所有灵器，还是说这些符纸。
同样的，那把匕下魂也对黑雾有作用。
那日江阳舍弃匕下魂的原因很明显，它对于江阳来说用处不大，正好可以验证一些事情。
这样子也可以为他来到这归墟神湮之中带来很大的信息服务。
免得像是瞎子一样摸来摸去找不到方向。
既然都有用，那江阳咧嘴一笑，准备放开干了。
黑雾朝江阳滚来，翻腾，缱绻，像是浓杂的雾，但目的是为了杀人。
黑雾滚来，而江阳在空中直接选择踏行，手上出现一张张符纸，像是行走着的魔术师。
随着的，就是将符纸给一张接着一张给扔出去。
伴随着的，还有他咧得越开的嘴巴。
一步一步往上。
最后上到了山穹之上，江阳宛若踏行山巅，此时已经到了峡谷顶端闭合处，连烈日都照射不进一点光来。
时机到了，最后手里拿着蜡烛俯冲而下。
往生烛的最后一抹光芒烧不尽黑暗，但足够让江阳驱散身周的黑雾，直冲而下，到达地面。
而此前江阳一步一步踩上去手上四散的符纸，此刻在空中炸开。
“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扑克牌？”
此前的黑雾毫不在乎，以为道士不会给江阳多少符纸。
可是他浑然不知道，道士根本就已经没有符纸了。
所有的符纸，都被江阳给抢了……
浓杂的雾在符纸的爆炸中全部散尽，像是烟火秀带了一点黑色幽默。
江阳是这一场华丽秀中唯一的主角，落下时纤尘不染。
到了最后，江阳扑了扑身上的紫青色长袍。
身旁的空间荡漾，一名老道士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鼎茶壶。
“江阳，你想要在成为大帝之前把你所有的敌人都给灭了吗？”道士开口。
虽说，他也知道，江阳来到这里肯定是必然的。
江阳摇头看的道士一愣一愣的。
“不是所有的敌人，是知道的敌人。”
还有很多敌人，江阳甚至都不知道是谁。
道士站在江阳的身旁，看着他平淡的目光，丝毫无法将眼前的少年跟他的年龄相挂钩。
“师父，为何我会遇见你啊。”
江阳一句话令得道士愣了一次。
道士回道：“你终于愿意叫我师父了？还有，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江阳叹息。
“我叫你一声师父不是应该的吗？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带我认识了这不应该认识的世界。”
“如果你是敌人的话，那我也打不赢你，只能投降了。可是，你真的会是敌人吗。”
江阳转过身来看着道士。
道士无言，对上江阳大张着的，原本清澈无比此刻却迷蒙的眼睛。
道士摇了摇头。
“我永远不会是敌人。”
“行。”江阳得到了一个自己很满意的答案。
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道士，这是世界树吗？”江阳问道身。
道士：……“是的。”
江阳若有所思。
河床往里面越来越窄，但是树在河道里仍然是在不断膨胀着变大的。
因此说，到了里面，已经无法再看见整个树的形状了。
若是想要看清，那就只能把两边的山给移开。
额……
这是在归墟神湮里，江阳并不觉得这有可能。
可是，怎么让这颗树重见天日。
突然的，江阳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我想去下面的世界看看。”
道士指着前方，“你只需要用你手上的破穹将那里击穿，你就能去了。”
“那边全是渊灵吗？”
“那边全是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和暴怒。”道士解释道。
江阳心下思索：七宗罪。
“那里是人世间的反面，是整个人世间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