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本身便有足足八条赌船,外加吞并了车家的海上物流,还有在南韩的赌场业,如今又坐上了东亚商会的会长宝座,你知道现在道上的人都怎么称呼他吗?”
秦岚显然是不知道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了多少情绪,又做出了多少决定,她依旧在劝解着我。
“东亚赌王!”
秦岚摇头说:“现在的老六,声望名声以及所掌握的势力和资产,已经向东亚圈子那些真正的大佬看齐,在蓝道上,他的名望更是已经鼎盛至极,假以时日,不用数年的光景,老六东亚赌王的名头便不再只是空有其名,而是既有其名亦有其实。”
秦岚的话,我并不否认。
不算商会,只算老六的资产,他便已经空前强大。
名下八条赌船,旗下大小赌场,算上夷州算上齐鲁之地,林林总总加起来怕是足有五十家,再有南韩的豪华赌场,以及吞并了车家,他的资产更加雄厚。
想着想着,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酒杯一口干了里面的酒水。
踩着我,碾死了车家,聚敛手上的财力,吞并车家的财力,可能就是靠着这点,他才能坐上东亚商会会长的宝座,若不然的话,其他几人岂会服他?
要知道,东北赌王洪爷的能量可也不小。蒋天昊也不是吃素的,那位象国的酒店老板亦是资产雄厚。唯一较逊色的,怕是只有夷州的四海帮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东亚商会网罗十八家,才组成了这个商会,会长一人,副会长三人,议员六人,再有参员八人。”
叹出口气,秦岚对我说:“东亚商会的势力和实力,远比你当初在时商议的还要雄厚。”
我点点头,很是承认这一点。
能加入商会的势力,显然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原本只有五方势力,并商定每一家引荐一家,但现在看来,每一家引荐的何止一家,每家引荐了两三家都不止。
摇摇头,长出一口气,这些消息,让我压力激增。
我要快,我要追上老六的步伐,不然我这一生都报仇无望了。
“岚姐,你不用再说了,我是决然不会放弃的,绝不。”
我说的坚定且决绝,一下子便断了秦岚继续劝解我的心思和意图。
沉默,包厢之中陷入沉默。
郁闷的喝了两杯酒后我点燃一根烟,说起了找秦岚的正事。
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秦岚眼中泛起溢彩:“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拿到了一张南国的博彩许可证?”
我点点头。
秦岚赞叹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南国站稳脚跟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就弄到了一张博彩许可证!”
我缓缓摇头:“时势,运气,缺一不可。”
“不过这南国的博彩许可证跟赌城的博彩许可证可不能一概而论,你不要把这张许可证想的有多么厉害。”
赌城那是亚洲唯一的一个博彩娱乐中心,那里一城的赌场,别说全部了,就是一半,估计都比整个南国的赌场总数还要多。况且不管是比经济还是比环境,赌城较之南国的大部分城市也是南国拍马也比不上的。
若是我能有一张赌城的博彩许可证,说不准凭着这张证,我就能跟还不是东亚商会会长的老六叫板了。
“岚姐,因为这张许可证,所以我才会回国。”
秦岚不在打岔,安静的听我说了下去。
我把阮醒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些,又说了阮醒以博彩许可证为条件让我出面保护他妻儿家人的事。
等我都说完了,秦岚秀眉微蹙的说:“这事我帮你安排,那个阮醒的家人在津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动他们。不过,小飞你要小心,这件事情牵扯很大,尤其是你说的背后对阮醒下手的人……感觉上,阮醒完全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帮他的代价绝不会小,后续的事你可要想清楚,做事更得滴水不漏。”
秦岚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考虑过?
想了想我说:“对我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原本我图的不过就是一家赌场,而现在我图的是一张博彩许可证。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再想找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何其困难?”
秦岚点头:“为了一张博彩许可证冒些凶险,也是值得的,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些。”
我点点头,正色应允。
我跟秦岚聊了很久,秦岚我问什么时候回去,我答得很简单,明天我就会走。
秦岚惊讶,说会不会太快了?
快当然快,可现在我在国内待得不安稳,也安稳不了。
把阮醒的家人交给秦岚,我完全放心,有秦岚操持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看出我意以绝,而且转过天来便要离开,秦岚有些不舍,不过也没再劝说我什么。
到了次日白天时,我把秦岚介绍给阮醒的家人,随后又做了一些安排后便离开了津门。
其实在重回南国之前,有一个地方我必须要去。
火车,汽车,三蹦子,外加步行。
整整一天的行程,我从津门到了岛城的远郊之处,崂山。
面向东海的崂山,在山上一角,一个不易人发现的偏僻地方,有一孤坟。
没有坟包,有的只是一面石碑,石碑之名,陈风。
“小风,哥来看你了。”
坐在坟前,我把事先准备好的贡品一一摆放好,有鱼有肉有酒有菜。
拿出两个杯子,一个就放在石碑面前,一个我自己拿着。
没急着喝酒,我先点燃了两根烟,一根就插在坟前,一根我自己抽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叫一个多,多的我心烦意乱,压得我喘不上气,好多次我都想,活下来干嘛,干脆死了算。”
几杯酒下肚,我开始絮叨起来。
很多话,我连个说的人都没有,此刻在小风的坟前,我倒是能一口气说个痛快。
“我不敢找你姐,我怕她也会劝我,要是她跟我说退隐江湖,我说不定真就退了,但不行,我不能退出,更不能放弃,哪怕真把自己拼死了,我也要给你们所有人报仇!”
说着说着,我又是哭又是笑,状似疯癫。
自从车车死后,自从离开南韩,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怨怼,仇恨,一切的一切,压得我特别的憋屈。难能有机会吐出胸口的这口让我难受至极的气,我说不出的痛快。
不知我说了多久,夜色悄然降临,把我笼罩,也把这山边笼罩,耳边所听的除了风声便是海浪拍打山石的声音。
“我要是死了,也想到这来落个清净。”
看着小风碑文上的字迹,我长出一口气:“最后一杯了。”
喝干杯中的酒,我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表来,那块小风送我的表。
调好一个时间,我把表放在了墓碑上面。
最后看了一眼小风的墓碑,以及那被我别有深意调过时间的表,我回身踏步而去。
下次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