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住的小区已经有些年头,外面看着一般,但内里装修还是不错,符合中老年人的喜好,至少秦父很喜欢现在的装修风格。
秦慕琅从小就不喜欢红木家具,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搬出去住之后,基本上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宋昕琰和他的喜好也差不多,喜欢现代式的简洁。
宋昕琰陪着秦慕琅在餐厅解决他的晚饭,秦父也进来喝了一碗鱼头汤。
秦父看着严肃,但是语气还是尽量软一些,放下碗后他问秦慕琅:“最近很忙?”
秦慕琅塞下最后一口菜,说道:“还行,不怎么加班。”
秦家的公司现在由秦父管理,秦慕琅也心想着自己的事业,暂时没有接手的打算,一个是实体行业,一个是互联网行业,秦父还年轻,能再干个十几年,秦慕琅一点都不担心。
秦父问他:“清明节你们能空出时间吧?”
秦慕琅说:“还不确定,怎么?”他碰碰宋昕琰,“你清明节怎么安排。”
宋昕琰没想到秦父会突然问到他,说:“一般情况下都是按国家规定假期放假。”
秦父说:“你们结婚到现在也没一起去看过爷爷,今年怎么都得去一次。”
秦慕琅点头说:“哦,我尽量抽出时间。”
秦父说:“那行,迁就你们的时间。”
秦慕琅问他:“我妈今年去不成了吧,她的手得在家里养着。”
被提到的曾女士正巧走进餐厅:“我看情况,还有大半个月才到清明,应该很快能拆石膏。”
秦慕琅说:“上次昕琰弄伤手也打了一个月石膏。”
曾女士问宋昕琰:“什么时候打的石膏,严重吗?”
宋昕琰愣了下,他上一次弄伤手到打石膏的地步还是四五年前的事,那会儿秦慕琅好像还没和他在一起,他俩似乎都谈不上认识。
宋昕琰不慌不忙地回道:“五年前受的伤,现在已经好了。”想到自己当时的惨状,他又说道,“您一定要爱护手。”
他受伤的是左手,那会儿自己一个人住,高云舒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也没怎么帮到他,他也不太想麻烦别人,当时的手也就没养太好,到现在左手还不太能使得上力气,医生说过他后期得用护腕护手,要不是这次,他还没想起来这件事。
曾女士笑道:“当然。”又对秦慕琅和秦父说,“你们父子俩吃完就赶紧让阿姨收拾。”
四人离开餐厅,休息没一会儿,秦慕琅就和父母说准备回家。
秦父和曾女士也没打算留他们,看的出来宋昕琰并不是很自在,让他们早点回去也好。
这次回家,秦慕琅提了一大袋蔬菜水果,宋昕琰抱着一个小纸箱,里面装的是土鸡蛋,东西都被他们放在后备箱。
秦慕琅在晚会里喝了点酒,是司机送他过来的,这会儿只能宋昕琰开车。
一上车,秦慕琅就握了握宋昕琰的手:“爸妈他们其实只是不会表达,对你没有恶意的,上次我回来妈还叫咱们少吃外卖。”
宋昕琰把玩着他的手指头,他倒没想过秦慕琅父母的态度会有所改变:“知道了,我能感受的出来。”现在的问题不是他的父母,“问你个事儿啊。”
秦慕琅说:“什么?”
宋昕琰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过伤。”
秦慕琅神情微微不自然,正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揭过去,不过他知道,躲不过的。
宋昕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启动车子,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他觉得秦慕琅知道自己手受伤,并不是一件坏事。
遇到第一个红绿灯时,秦慕琅出神地盯着宋昕琰的侧脸,脸上闪过一抹难为情,说道:“从你进公司没多久,我就知道你了。”
宋昕琰毕业后,去了盛阳公司,他毕业后的两年工作经验就是在这里积累的,后来因两人决定结婚,他也不希望自己被过多关注,索性直接办理辞职手续,于是就进了现在的公司低调的当一名普通的产品经理,三年前的盛阳还没有现在出名。
按照宋昕琰的记忆,他应该是进公司半年才“第一次接触”到秦慕琅,当时他还在公司底层努力工作,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完全挤压掉他的私人时间,公司那么多人,秦慕琅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你没和我说过。”宋昕琰内心有点震憾的,秦慕琅比自己想象中更早知道自己。
秦慕琅说:“那时候你还没转正,还是个青涩的毕业生。”
宋昕琰自我调侃:“你可以直说是愣头青。”
秦慕琅强烈反驳:“不,你不是,你那么聪明。”
夸得那么自然诚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嗯,然后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秦慕琅说:“在公司食堂,我那天和几个高层在公司吃午饭,你和你们部门的同事也在,你同事走路没注意,一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孩,女孩脚一滑掉下楼梯,你情急之下拉住那个有点份量的女孩,两人双双滚下楼梯,你的手就是那会儿骨折的。”
宋昕琰点点头,秦慕琅把细节描述得一清二楚,他自己当时没注意过程:“我记不清了,但我手确实就是那会儿摔骨折的,打了一个月石膏。”当时真的只是条件反射拉人,没想到对方是个胖妞,然后双双滚下楼梯。
秦慕琅说:“骨折后你还每天坚持到公司上班。”
宋昕琰这会儿不敢看秦慕琅眼睛,他说:“因为是新人,不能天天请假。”
提起骨折一事,秦慕琅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当时让你主管给你批一周假了。”
宋昕琰只能临时想个借口:“有休息,就是不到一周而已。”他当时是想多学点,再加上他一个人窝在家里会胡思乱想,所以就选择去上班,也导致他的左手腕到现在还使不上力气。
“周末去医院复查一手腕吧。”秦慕琅知道宋昕琰平时不太用左手,他能察觉出来。
宋昕琰问他:“周末不去看车吗?”
秦慕琅说:“上午去医院复查,下午看车。”
宋昕琰提醒他:“骨外科室周末不上班吧。”
秦慕琅语气十分坚持道:“那就选一天去,这周空半天出来我陪你去。”
宋昕琰就喜欢秦慕琅总是坚持自己做某些事,这样会让他感觉,这个人是在乎自己的。
不用多想,宋昕琰马上就答应了:“行吧,周五上午。”
秦慕琅靠在座椅上说:“那我预约周五上午了。”
“嗯。”正在开车,宋昕琰不敢问太多关于秦慕琅提前认识自己之后的事情,他怕自己会被刺激到手一抖,两个人就只能下辈子见。
秦慕琅也在绞尽脑汁拽文字,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悄悄关注年轻时的宋昕琰这件事表述得不那么像个偷窥狂事件。
一路上,秦慕琅和宋昕琰聊起他当时的部门主管现状。
宋昕琰说:“我记得他当时还挺受欢迎,能说会道,每次开产品会议都是舌战群雄的姿态,把其他几个部门的主管说得无法反驳。”
秦慕琅说:“他挺不错的,去年他带了个共享项目组,干得挺出色的。不过今天他还出了点事。”
宋昕琰好奇道:“怎么?”
秦慕琅说:“他昨天夜跑被抢劫,然后反过来去逮住那个抢劫犯,把对方打了一顿,今天早上警察把他带去赔偿那个抢劫犯。”
宋昕琰笑了下:“这都什么事?现在的抢劫犯还这么有理。”
两人各说自己白天遇到的事情,没一会儿就到家了,夜晚马路上没有什么车,半小时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长,重要是,他们两人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到家已经很晚了,直接洗澡上床睡觉。
宋昕琰先洗完,抱着平板电脑等着秦慕琅,嘴角微微上扬。
他很好奇,在自己还没主动接近秦慕琅时,他到底是怎么看待那时候的自己。
秦慕琅今晚洗澡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一些,还在努力组织语言,要不是今晚自己说漏嘴,现在就不会内心满是羞耻感,真像个毛头小子,明明在某方面已经是身经百战。
秦慕琅成功把自己洗成了虾。
宋昕琰正在看一个侦探综艺节目,秦慕琅出来时,他马上利用刚学到的侦探技术发现对方的不自然。
他趴在被子上直盯着秦慕琅,心中想法脱口而出:“洗澡用时比平时更长,眼神闪躲,秦先森有古怪。”
秦慕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有时候他希望宋昕琰不要那么睿智,甩掉围在腰间的浴巾,他直接扑上床,把宋侦探压在身下。
假装化身面目狰狞的“凶手”:“侦探大人,我确实很古怪,但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古怪。”
宋昕琰仰着头凝视着他,情真意切道:“可是我想哎。”
“那就只能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了。”秦慕琅低头啃住他的耳垂,宋昕琰敏感的地方之一。
宋昕琰呻吟出声,很快,他们就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所控制,享受属于他们幸福的夜晚生活。
一小时……
两小时……
宋昕琰睡着之前,嘀咕道:“你是不是忘记和我说什么。”
秦慕琅钻进被窝,搂着他,故作镇定道:“想不起来,明天早上再说,还要上班呢。”
没一会儿,宋昕琰闭上双眼,睡过去了。
秦慕琅顿感轻松,只要不让他说那些羞耻的事就好。
他这种表现大概就是不好意思吧,越是在意越不敢提起自己干过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