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说辞显然没有打动巴清,换来的是愈发怀疑的眼神,万般无奈之下嬴修远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事实。
“好吧,其实没有想出来叫什么,刚好就有了那个歪理。”
此言出巴清还没有回应,外面的黑影却动了,霍去病带着雨化田走了进来,无奈地看向眼前的嬴修远,夹杂着几分怨念。
他的目光最后定定地落在巴清身上,准确来说是她的手上。
那里是嬴修远送给他的玉佩,结果被转手。
心虚的某人此刻发出两声轻咳,他也没想到霍去病会在外面偷听,可能是担心安危,但更意外的是素来稳重的雨化田也会狼狈为奸,思及此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仿佛无声地质问。
后者见状,脸上没半点心虚直言。
“是霍去病带属下来的,属下也只是担心公子安危。”
端的是尽忠尽职的架子,嬴修远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埋怨的目光看向霍去病,那位却反之扬起笑脸,不知从哪学来的厚脸皮。
但忍不住感慨,两位比起初来时,鲜活了不少。
他转眼望向巴清,并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两人偷听的罪责,开口询问。
“虽然名字并未想好,但你可否愿意。”
后者正端着杯茶细品,虽然没从脸上看出不耐,但回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垂眸盯着升腾的热气也不愿抬眼。
难搞。
嬴修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谁知下一秒便得来她的询问。
“原因呢?”
巴清将杯子放下,眼神专注但并非看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若是以往霍去病与雨化田对待这般不敬之人早已拔刀相向,但此人是公子要留意,他们只得咬牙后退,衣袍下的拳头松了又紧。
对比两方暗潮汹涌,嬴修远倒还是一如既往,不过话语也尖锐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商会会成为大秦支柱,也仅仅是时间问题,不是商会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商会。”
在他看来,商会迟早会被四方所敬。
巴清不过是行商闻名,又恰好与系统布置的任务有关,就像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即便现在她不同意,后面也会赶来。
与其兜兜转转,不如再做决定。
谁知那位听闻柳眉倒竖,已是一派怒容,满脸不满地看向嬴修远,将心思袒露。
“好大的口气,我巴清行商多年,难道会贪蝇头小利?”
如言,她看不上蝇头小利。
张坤来说此事时,便有意听了一耳朵。
虽然做出纸张,但难保后继无力,更何况纸张的盈利又怎能比得过她,让她归顺无异于痴人说梦,方才便有暗示。
这位七公子还真是狂妄自大,半点没听进去。
而嬴修远哪里会听不出巴清的言外之意,他笑着反问。
“你觉得纸张售价不高,对吗?”
后者并未回答,而是直视他,眼神便是回应。
两人僵持不下。
面对巴清那种轻视,就连旁边围观的霍去病与雨化田都有想要一走了之的想法,但嬴修远却一反常态,偏偏留了下来,甚至……
“那倘若大秦学子无数,盈利积少成多,会成为可怕的数字。”
他还在继续规劝,并没有死心。
这般心性倒是极佳,若不是盈利强差人意,巴清也想与其合作。
她略微颔首,态度稍稍缓和,语气也柔了几分,恢复原先那温柔端庄的模样。
“我知道公子开创科举制,也设立学院,但百姓如何能负担起费用,不也是难题,何必在此打诳语。”
这些东西,从商的人并不了解,但对于其中盈利还是知晓。
学子无数?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事实是百姓至今还在考虑能否吃饱穿暖,哪里有闲钱去学院。
谁知面对她的说法,那位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气人的话。
“那是你们做不到,不是我做不到。”
巴清:?
她没想到堂堂七公子说气话来如此狂妄,但忽然想起传闻里的那些,忍不住感慨,这人哪面才是真,本以为是杜撰的谣言,如今见他这模样,倒有几分真实。
见他如此自信,巴清不远掰扯,直接伸出手来。
“公子既然敢这么说,想必已有依据,不妨拿出来看看。”
看着面前悬着的青葱玉指,嬴修远笑意微僵。
还可以这么来的吗?
面对如此,他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外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吕雉开口。
“吕姑娘,劳烦你从马车上取酒来。”
闻言后者点头从上面拎来个小坛,原先她还以为是萧何的,因后者反复抱着它,不让外人触碰,谁知是她会错意了,哪里是爱不释手,分明是求而不得。
嬴修远接过坛子直接拆开酒封,刹那间香味便飘出来。
里头的那位瞬间被吸引出来,明明已经看直了眼,嘴上还不饶人。
“香味倒与寻常酒液不同,但就凭这?恐怕太小瞧别人了。”
嬴修远但笑不语,从旁边拿来几个海碗瓜分这坛酒。
霍去病与雨化田早已驾轻就熟,顺手就抄起一饮而尽,且面不改色,惹的巴清侧目,难道还真被她说准了?
见她满眼疑惑,站在身边忍不住感慨其天真,但也顺了那两人的意,将碗酒递到她的面前来,还故作担心地说。
“不妨品尝完再开口,切记,不能一口饮尽。”
激将法。
但对巴清再好用不过,她听闻斜睨了眼嬴修远仿佛是嗔怪他多嘴。
将碗接过一口饮尽,谁知当它入喉,那张俏脸瞬间煞白,辣的她直咳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惊讶地望着那空了的坛子。
“此酒,竟如此烈!”
想她也品尝美酒无数,都以清淡为主,鲜少有这般烈的。
谁知……
她面色复杂的望向嬴修远,不得不承认这酒虽然她无福消受,但对于好酒之人绝地适合,尤其以北方为主,那边腊九寒天最是磨人,若有此酒,定然会大受推崇。
正精打细算时,旁边嬴修远还补了句。
“它还可用作别处,战场上被刀剑所伤的士兵,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伤风感染,但若是将酒洒在伤口上,再包扎好便无碍。”
可代替药用?
要知道寻常士兵上战场,可分不到多少药,尤其伤亡惨重,许多人都死于感染,原因自然是供不应求,只得让他们硬撑。
但七公子竟然说,酒可以代替药来使用。
如今细想,与皇家合作未尝没有酒的原因。
若能适当抬价,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