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呈欢回家洗完澡出来,收到了裴望的消息,他说给她买了她最爱的那家蛋糕的新品,就在门口。
她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实在没心情应付他,甚至有些厌烦他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于是没回复,就当是睡着了没看到消息。
裴望站在她家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一句回复。
这些年在裴家,他虽然不受待见,但也学了很多东西,面前这个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却迟迟没下去手。
这个点,没有药物催眠,她是睡不着的。
他给她用的药物都是那些经过提炼的,效果很好,但副作用很大。
但她家的催眠药物都被他拿走了,所以她现在或许就在家里的某一处,看见他的消息,故意不回。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他,还是惦记着盛璟。
他在她门前站了很久,将手上的蛋糕盒摔在了地上,随后转身离开,上电梯的时候给她发了一句“晚安”
倪呈欢上床前收到了裴望的晚安,她看着消息,决定当断则断,给他发了一句:明天见一面吧。
他应该也知道她这个点还没睡,那也懒得装了。
过了很久,裴望发来消息:西山的别墅群109号,我在哪等你。
倪呈欢盯着这条消息愣了半天,有预感他知道自己要跟他断了。
明天聊开了也好,她现在非常厌烦这段关系,希望能早点结束,于是回复了一句:好,明天见。
发完之后又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晚安,随后关掉了手机,躺了下去。
躺下去后半天也睡不着,脑子非常的乱,想的也很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身体那么累,意识却那么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
再起来的时候是凌晨的两点,她竟然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睡着。
她翻开柜子,柜子里的安眠药空瓶了。
“我有吃得那么快吗.....”她低喃着。
这一年来,用安眠药入睡的频率越来越多,所以索性让林森给她多开了一些。
没要安眠,她就好像被人同时注射了兴奋剂和至困药物般,身体不听脑子。
无奈之下,她拨通了林森的电话。
林森刚做完手术下班,声音有些疲累。
“倪姐,这么晚打给我,怎么了?”他问着。
倪呈欢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拉开抽屉随便拿了一把车钥匙,边出门边道:“你刚下班吗?你那还有安眠吗?”
“安眠?”林森眉头拧得极深,“上次不是才给你开了十片吗?我想想,是八月底,现在才九月初,都没过十天,你.....”
倪呈欢有些记不起来,捏了捏眉心,“我也不知道怎么瓶子就空了.....但我现在睡不着,你可以给我半片吗?”说完,她启动着车子快速驶出寂静的地下停车场。
“希望你是不知道放哪找不见了,”林森无奈摇头,“你来吧,开慢点,我不着急下班。”
“嗯。”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提了提车速,直往医院飙。
半个小时后,林森站在医院门口,将半颗用密封袋装着的药递到了她手上。
“你最近是不是用药有些频繁了,”林森站在医生的角度说道:“多尝试自然入睡,是药三分毒。”
倪呈欢接过药,“嗯”了一声。
她何尝不想,用药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对了,我觉得你的报告单有点问题。”林森想起这件事,说道。
倪呈欢有些意外,眉头蹙了起来,而后说道:“谢了。”
她的直觉没错,一定是吃了什么有问题的东西,不然她这个年纪,不可能记忆力消退得那么厉害。
“客气,”林森笑笑,又拧着眉低喃着:“不过连我都能看得出问题,那袁医生那么有经验的专家,怎么会说没有问题......”
他主攻的不是神经内科,毕竟专业不对口,研究起来还是有些费力。
“算了,我明天去找他聊聊。”
倪呈欢点头,“嗯。”
“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明天要坐门诊......”他打个呵欠,摸出口袋里她在餐厅给他的那把车钥匙,“对了,车我改天让人开去给你.....”
“嗯,”她捏了捏手上的半颗药丸,“晚安。”
吃了半颗药,她终于得愿睡了过去。
记忆力消退影响到了工作,她甚至觉得自己反应都迟钝了起来,为此助理还关切的问了她一句:是不是生病了,需要请假休息吗?
她摆了摆手,说不用。
午休的时候给林森打了个电话。
既然检查报告有问题,那么一定就有解决的办法。
“不好意思,林医生正在手术,手术预计两个小时后结束,请两个小时候再打来......”
电话的护士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杂乱,她道了一句没事,于是挂断了电话。
今天的天有些沉,倪呈欢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觉得有些压抑,转眼盯起了电脑。
只是越看着电脑,心情越烦躁。
她竟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记忆力很难集中。
第一次那么讨厌工作,以前从来不会有......
晚上下班,她驾车离开了公司往着西山别墅群去。
倪呈欢从好奇过裴望的身世,以为他家里只是普通家庭,却没想过他竟然住在西山别墅,那边的房子是倪家开发的没错,但名额是内定的,住的也都非富即贵,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到。
昨晚没想过这件事,现在她突然就非常好奇,下意识的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查一查,西山别墅群109号登记在谁的名上。”
刚驶入别墅入口助理打来了电话。
“倪总,查了,是一名姓薛的女士,曾经是一位出色的企业家,不幸在去年离世,她还有一个丈夫,在市一医院当主任。”助理说着。
倪呈欢更加好奇了起来,到底这个房子的使用权落在了裴望手上,于是加快了车速,在109号停了下来。
将车甩在门口,她干脆利落的下了车,望了一眼那幢因为门前枯败的花草衬得有些寥落又阴森的房子走去。
她刚要抬手按门铃,门从里边打开,裴望朝她露出一个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灿烂笑容。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