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月微微一笑,放下了汤匙,看着她说:“我刚到江州,也没有什么朋友,苏小姐你和傅瀚是青梅竹马,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伴娘名额也可以给你。”
她和傅瀚青梅竹马还让她来当伴娘,这不是纯粹恶心她吗?
苏晚语笑得璀璨,“不是我自大啊,我怕我到时候抢了你的风头,那可就罪过大了。”
到时候只怕抢的不是风头,是新娘这个身份了。
刚缓和的气氛一时间又弥漫着硝烟味,箭弩拔长的,有些紧张。
傅瀚全程没有开口参与话题,只是那目光始终在温清月身上。
他这个样子让苏晚语心里更不痛快了。
“行了行了,两个丫头说起婚礼就止不住了,这菜都要凉了,赶紧吃饭。”老爷子赶紧打住。
老人家都开口了,温清月也知道分寸,没有再说话,扭头笑着道:“知道了爷爷,你也吃。”
她乖巧地给老爷子夹菜,傅瀚看了眼,闷声不语。
老爷子将他的眼神收入眼底,心里好笑,看来这小两口闹了矛盾,从他们进屋开始就察觉到气氛不对,这么半天温丫头也没有搭理过他孙子,现在臭小子连温丫头给他夹菜的醋都要吃。
没出息!
老爷子心里笑话傅瀚,一双虎目含着笑,也给温清月夹了块酸辣鱼,说:“快尝尝这个鱼,这个臭小子知道你喜欢吃李嫂做的菜,还特意把李嫂叫过去教他请的厨子做你喜欢的菜,你对比一下,那厨子学到了没有,要是还不合胃口,干脆让李嫂去你们那边。”
这一番话让桌上的两个女人都怔住了,同时诧异地看向不动声色的男人,心情也各不一样。
为她请的?
温清月看着面色无虞,对上她询问的目光也只是淡淡的,没有说话,便又将心里泛起的那点感动压了下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嘀咕着:“怎么可能是为我,我可没有告诉他喜欢吃什么菜。”
这李姨为的是她对面的女人,傅爷爷却笃定是为了她,所以是傅瀚拿她当借口吧。
暗恋都这么小心翼翼吗?
她心里骤然一哽,喉咙里刺了下,难受的她直皱眉。
苏晚语心情也不好,听了傅爷爷的话对这一桌菜也没了胃口,原来那天不是为了给她接风特意请李姨,她只是沾了光。
傅老爷子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话让两个丫头都难受了,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了,按道理来说,苏丫头难受是正常的,可温丫头为什么跟着不开心?
傅瀚见温清月皱紧了眉头,摸着喉咙,顿时觉得不妙,“怎么了?”
“鱼刺卡着了。”温清月难受地低声说着,心想真是倒霉,本以为是被傅瀚做的事恶心到如鲠在喉,没想到是真的被鱼刺卡着了。
常年吃鱼也能卡着,真是应了那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至理名言。
一听她被鱼刺卡着喉咙,傅瀚傅爷爷脸色都变了,傅爷爷忙喊:“李嫂拿醋来!月月喝口醋就没事了。”
温清月尴尬地点点头,只觉得十分丢脸,又不是小孩了还能被鱼刺卡喉咙。
傅瀚却直接拉她起来,“喝醋没用,软化需要时间,爷爷你们吃,我带她上楼用镊子取。”
温清月挣扎了下,艰难地说:“没那么严、严重,我……”
“别说话!”男人沉着脸不让她说话,那眼神震慑力十足,温清月怂了,低着头任由他拉着上楼。
傅爷爷看着小夫妻俩的背影,眼里全是笑意,也不担心了,让李嫂将醋放了回去,对苏晚语兄妹说:“苏丫头,小衍来,我们继续吃,不用管他们。”
苏晚语握紧了筷子,美甲陷入了掌心,痛意直达心尖,她压着翻涌的妒忌,“清月好像很严重,我要不还是上去看看,帮个忙,喉咙卡鱼刺可大可小,可别出事了。”
说着她放下了筷子就要起身追上楼,苏衍及时拉住了她,不等傅爷爷开口就说:“傅瀚不会让弟妹出事的,你就别上去捣乱了。”
“可……”苏晚语回头看他,话到嘴边对上他的眼神便咽了下去,又看了看傅爷爷,只能不甘心地坐下。
明明今天是庆祝她电影大卖,主角是她,温清月却阴魂不散,将傅爷爷和傅瀚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被抢了风头事小,可被抢了属于她的疼爱,她如何能不气?
楼上,温清月被傅瀚拉着进了卧室,她被傅瀚按在沙发上坐下,男人转身去抽屉里找出了医药箱,找出镊子和消毒的东西。
“吃鱼还能卡着,你是小孩子吗?”男人在她身旁坐下,拿着手机照着她咽喉,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卡在扁桃体附近的鱼刺,取完还不忘数落她。
喉咙里的异物感消失了,可还是有些刺痛,温清月不舒服地摸着咽喉,没什么好颜色的说:“谁知道那条鱼刺那么多,偏偏还要扎我,分明就是找我不舒服,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一天全是倒霉事,她今天就该看看黄历,知道这么霉就老实待在家里,不同他出来了,找罪受。
“鱼是死的。”傅瀚听出她意有所指,语气冷淡。
鱼确实是死的,做成了菜,哪里会找人的不痛快,所以是吃鱼的人自己不小心还怪鱼身上,意思就是她是自己找不痛快,还怪别人。
温清月气结,冷笑:“鱼是死了,可它的刺还是会伤人。”
如同苏晚语和他的感情,看似因为他结婚而结束了,但它还会死灰复燃啊,还能用来找她的不痛快!
至于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会让她不痛快,她压根没有想到,也没有去在意。
傅瀚将镊子放下,凝着眉看她“你一直强调我和晚语是青梅竹马,难道你在吃醋?”
话落,空气安静了那么几秒。
“呵!”温清月目光转动,不与他对视,发出一声冷笑。
“傅瀚,我很清楚我们的关系,吃醋是情侣和爱人之间的事。”冷笑一声后她端着一脸冷静下来否认。
傅瀚说:“那你生什么气?”
“我……”温清月看了看他,像是被他反问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