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月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挑了下眉梢,将他的手扒开,不发表任何话语,往衣柜边走,拿了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
她要洗澡睡觉,傅瀚摸了摸鼻子,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别的女人吃醋是不是都这样,不声不响,让你自己去猜她的心思。
翌日,温清月醒来床边已经没人,洗漱好下楼才听见楼下爷孙俩谈话的声音。
“这次的事你处理的很不好,这种事就不应该发生,月月是你的妻子,不应该受那些指责辱骂,还有你二叔,他现在的身份,一旦咱们傅家谁出点问题,都会往他身上想,你做什么事都该有所顾虑。”傅爷爷语气严肃,一改在温清月面前慈祥亲切的模样。
温清月脚步一顿,停在了转角,傅瀚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我不会再犯了。”
傅爷爷又道:“你和月月的婚礼,过了年赶紧办了,她一个女孩子矜持很正常,你作为一个男人,要主动点,爷爷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就盼着你们能给家里添点人气,你二伯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代表的不只你们自己,还有你二伯家,这是你的责任。”
傅瀚没有再说话,温清月心却跟着压抑了几分,傅爷爷的意思是她和傅瀚要孩子还关系着他二伯?他们的孩子难道还要给他二伯养?
本以为楼下的谈话就此结束,傅瀚却突然开口,道:“爷爷,要孩子的事情我和月月会努力,我欠二伯家的我也会用别的方式偿还他们,但这和月月无关,和我们未来的孩子无关。”
傅爷爷这次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温清月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压抑的心情却略微松泛了些。
“我去叫月月起床。”傅瀚又道。
听着傅瀚起来走动的脚步声,温清月等了几秒才抬起步子走下去,她走到中间时傅瀚也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她,“醒了,我正要上楼叫你。”
“你起来不叫我。”温清月怨怼了一句,下来后走向傅爷爷,道:“爷爷,早上好!”
傅爷爷脸上已经堆起笑容,“早上好,饿了没有?阿姨马上做好早餐了。”
“有点。”温清月摸了摸肚子,笑得涩然,好像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无所知。
恰好这时阿姨将最后一蛊粥端了出来,喊道:“开饭了!”
傅爷爷拄着拐杖在温清月的搀扶下站起来,一同走向餐桌。
早餐吃到一尾声,董鸢才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个包,好像昨晚没在家里住,一早才回来一样。
温清月回头看了眼,诧异的道:“二伯母早上好,你昨晚没住家里?”
看着也不像是去晨间运动回来。
“早上好,爸早上好。”董鸢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脱下大衣挂上,从包里取了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向他们走过来,接着回答温清月的疑问,“你们昨晚上楼的早,我昨晚有个朋友的聚会,结束后太晚了就没回来。”
她在温清月对面坐下,将手中的盒子推给温清月,笑着道:“我朋友搞香水研究的,送了我几瓶,我觉得这个味道比较适合月月你这样的年轻女孩,送你一瓶。”
温清月不好拒绝,接过打开看了眼,“谢谢二伯母,每次来都送我礼物,我都没有回礼,怪不好意思的。”
董鸢盛了碗清粥喝了几口,莞尔一笑,“晚辈收长辈礼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傅瀚爸妈走的早,我也没有孩子,傅瀚就相当于我的儿子,那你就是我的儿媳妇,我送你东西应该的,再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别有负担。”
傅爷爷也开口道:“你二伯母说的对,她也算是你们的妈妈,婆媳之间有什么好客气,你安心收着就是。”
这个关系听着怪怪的,温清月心里有点不适,面上却没有什么破绽,笑着点头,将香水盒子盖上,不动声色的望了眼身旁的男人。
傅瀚低着头吃东西,看不出什么反应,只是眼底的暗色浓郁了些。
吃完早餐,两人一同出门,上车后,温清月坐在副驾驶打开了香水盒,将里面的香水取了出来。
50ml的透明玻璃瓶,设计的很漂亮,里面的液体是淡橘色,温清月打开盖子,放到鼻端闻了闻,清甜的橘香味,味道中规中矩,没有多惊艳。
她按下泵头往前方喷了点,香味在狭窄的车里飘动扩散,傅瀚鼻翼微微翕动,没忍住吸了一口,道:“和你身上的味道确实像,难怪二伯母要送给你。”
温清月将香水盖好放了回去,挑眉道:“我身上的味道就是家里的沐浴露,留香时间很短,压根闻不见,你也用了,也没见身上有味道,难不成我还腌制入味了?”
傅瀚轻笑,“我喷了别的香水,掩盖住了,你经常喷的那瓶香水不就是橘香?”
温清月白了他一眼,“我喷的那瓶是爱马仕橘彩,橙花的味道,不是橘香。”
男人对香水没有太多研究,就好比口红色号,他们分不出细节的色号,只能看出大致的色差。
温清月没有和他继续纠结香水的问题,车里的香水挥发开,前中调混合着,香的有点腻,她打开了窗户。
冷风吹进来,将香味冲散了些,没有那么腻了,温清月默了几秒问:“爷爷他们……是因为傅渊吗?”
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傅瀚怔了一霎,好几秒都没有说话,打着方向盘开进别墅区,过了会才道:“算是,傅渊因为我而死,二伯他们那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要孩子,所以我不只是为我自己而活,我是带着傅渊的那份一起活着——”
车在家门口庭院里停下,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下车,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再次向温清月侵袭而来,心底还有对他的心疼。
一个人要带着另一个人的那份活着,等同于无形之中将傅渊的死怪在了他身上,要背负着一条人命活下去,要面对他的父母,难怪爷爷和董鸢那样对她说,他不止要当傅瀚,还要当傅渊,这份负担得重,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