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月说完，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良久，他始终不说话，温清月鼓起勇气再次道：“傅瀚，我们分开吧。”
傅瀚抿紧了唇。
他看着她。
半晌，他说：“还有吗？”
温清月怔了一下，“什么？”
傅瀚说：“分开的理由，没有别的了？”
他想不明白，早上明明还在微博上公开承认结婚，全网都知道她是他傅瀚的太太，为什么仅仅几个小时她却要和他分手，要结束这段感情。
温清月被他问住了，怔了两秒，认真地说：“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段感情里得不到正向的情绪价值，更多的时候我都是不快乐的，我不想再消耗自我，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健康了。”
回顾这段感情，在面临选择时，他都没有选过她，从一开始就是彼此算计，所以一开始就错了，这注定他们的关系不能长久。
趁现在还没有彻底沦陷不能自拔，提出结束，对彼此都好。
傅瀚眼皮微垂，眼睫遮挡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手指微微蜷缩，慢慢地攥着拳，有些小心翼翼和谨慎，像是手中有沙，明知攥太紧了会流失更快，又怕不攥紧会彻底失去。
他问：“说完了？”
温清月：“嗯。”
傅瀚一声不吭地弯腰，从茶几下方放置杂物的收纳盒里摸出一包烟，拿着烟起身，走到通向后面泳池的过道，打开门，站在门边点燃烟。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烟雾缭绕，将他的脸笼罩着，温清月看不清他的神色变化，只觉得他周身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郁之气。
他面前一块干净的白色瓷砖上落了一层烟灰和烟蒂。
温清月数了数，已经抽了五根，他又抽出一根续上，大有要抽完一包烟的架势。
不要命了？
温清月碾紧了眉，终于看不过去，怕他抽死，起身走过去，伸手将他嘴上叼着的烟夺走，扔在地上，面带薄怒：“你想尼古丁中毒吗！”
傅瀚不说话，目光紧紧地望着她。
靠近了，温清月才发现他眼眶猩红，眼眸深邃的仿佛要将她吞噬进去。
两人对视着，呼吸声突然变得清晰。
温清月嘴唇翕动，退后一步，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傅瀚。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向自己，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低头强势地覆上她的唇。
带着浓烈烟味的吻来得突然又凶猛，温清月没想到他会这样，猛地推他。
“滚开！你有病吗？”
她呼吸紊乱，不舒服地挣扎、却被他再次拽住压在墙上，钳制着她纤细的双腕，举至头顶，单手压在墙上，掐着她的下巴再次低头凶狠地吻上来。
“唔……”
温清月紧闭牙关，傅瀚便咬她的唇，迫使她松开牙关，他趁虚而入，强势、蛮横地侵略。
她反抗，合紧牙齿，于是口腔里的蔓延开铁锈味，压下了烟味，混合着他们彼此的唾液，交、融。
这个吻没有半点情欲，无关暧昧与缠绵，可即便痛，傅瀚也不放开她。
有那么一瞬间，温清月甚至生出一种他疯魔了，要拖着她一起坠入深渊，绝不放手的感觉。
温清月从未见过傅瀚这样……强势的一面。
到最后，两人都累了。
傅瀚搂住她，重重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地道：“傅家、没有离婚这种事，你不快乐，我可以改，让你重新快乐，把我们的关系变得健康，不会消耗你的情绪，让你难过。”
温清月浑身无力，靠在他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听着他的话，无力地闭上眼睛，将难过藏在眼里。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这会听完他的话，她心软了，动摇了，甚至生出了她好坏，欺负他的愧疚感。
“傅瀚，做不到的事就别承诺。”温清月体力慢慢恢复，淡声说完，推开他，眼神破碎地看着他，脚往后退。
“分手……”温清月站定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对上他的眼神，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也没有最初的坚定，“这事你我都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下去。”
她终究还是心软，松口了。
温清月转身上楼，傅瀚望着她的身影，被攥紧，似要捏爆的心脏突然松了几分。
随着她上楼，他视线渐渐下移，注意到她摇晃的裙摆，少了只拖鞋的赤足。
傅瀚上前一步，脚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毡了毛绒兔头的拖鞋此刻被他踢翻，它的主人丝毫没有发觉遗落了它。
他弯腰捡起拖鞋，拍了拍兔耳朵上沾着的烟灰，快步追上楼。
温清月心绪混乱，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发觉赤着一只脚，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还没看清，身体就一轻，腾空而起。
“啊！”她吓得惊呼一声，本能勾住男人脖子，花容失色，“你干什么？”
她本在唾弃自己心软，不够果断，又被他这么一吓，心中的怒气顿时被激起，翻涌着，“放开下来！我没有原谅你，在考虑要不要结束，算是冷战，你能不能别碰我？！”
傅瀚：“你掉了只鞋，没发现吗？”
“……”
温清月视线下移，看不到脚，但经过他的提醒，她感觉到了右脚的赤裸感。
尴尬疯狂地笼罩着她。
好一会，温清月僵硬地道：“你可以把拖鞋给我，而不是抱我。”
傅瀚没接话，能抱自然要抱。
尤其是感情出现问题期间，亲密接触能缓和关系。
回到卧室，傅瀚温柔地将她放在床尾，转身拿了包纸巾回来，蹲下身伸手碰她的脚。
他刚伸手，温清月就躲开，皱眉道：“你做什么？”
傅瀚再次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扯向自己，抽出纸巾擦她的脚板，“脚底都是灰，擦一擦。”
“别……哈哈哈……”
纸巾扫过脚心，温清月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控制不住笑出声，挣扎着想踢开他。
傅瀚怔了两秒，停下动作抬头望她，痒意消失，温清月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消失，对上他的目光，肌肉上扬的弧度僵住。
“咳，”温清月尴尬的清嗓，“松手，我去洗脚。”
傅瀚却捉住她的脚，故意用纸瘙她脚心。
痒痒穴再次被触碰，温清月努力的控制住面部肌肉，憋着声音不想笑，张口想让他停下，万万没想到说话时声音都是抖得，带着掩盖不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