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麻的，痛死了，还好小爷内里有一层软甲。”
正暗想着，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又听到周围的叫喊声。
“咳咳咳！”
被压的实在是喘不过气了，这小子便咳嗽了起来。
痛苦的周暮雪听到咳嗽声，猛地松开蔡攸，见这小子已经睁开了眼睛，便喜极而泣的摇着他道:
“师弟，原来你没死啊！”
周围的士兵与将领也是松了一口气。
“死什么死，只是肩膀中了一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小爷就真的要被你给摇死了。”
周暮雪看似柔柔弱弱，一副弱女子模样，实际上常年练剑，以至于手劲儿不小，这小子被她摇的牵动到了伤口，疼的是呲牙咧嘴。
“不许说那个字！不吉利！”
抬起柔荑堵住了蔡攸的嘴，周暮雪眼里是满满的心疼之意。
“好了，你相公我没那么娇弱。”
蔡攸放下她的小手，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将插在左肩膀的箭矢给拔了出来。
“侯爷……您这是……”
所有人都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看他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大惊小怪！”
白了他们一眼，蔡攸卸下外罩的一层银铠，解开里衣，露出了那层乌金色的软甲。
幸得有这层软件护体，完颜斜也那支箭矢才没有射进他的肩膀，只是射穿了第一层银铠与里衣。
可就是这样，那巨大的力道还是将蔡攸的左肩膀震的不轻，掀开软甲一看，那里已经是青红一片。
刚才落马也是因力气耗尽，又被这巨力一震，这才倒地晕了过去。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明明是中箭了。”
马疯子想不明白，便出口问道。
“瞧你们那一个个没有见识的样子，这叫乌金雁翎甲，乃我蔡家祖传之物，宝甲轻盈，刀枪不入。”
说完，这小子两眼一黑，又倒了下去。
实在是太累了，蔡攸都不知道今天杀了多少金军，只感觉是又困又乏。
跟完颜斜也单挑时，胸前两根肋骨被砸断，肩膀处又挨了一箭，伤势加上疲乏，令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将领们急忙将他抬到营帐中，随军总医官赶来看了看伤势后，给他涂抹上了一些药膏。
“侯爷伤势虽然不重，但需得静养，因此下官建议诸位将军撤到祥州城内，以方便侯爷养伤。”
蔡攸倒下去了，众将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听了总医官的建议后，立刻开了个会。
经过商议决定，既然已经击退金军，那不如就撤入祥州城，如此也方便伤兵与蔡攸养伤。
商量妥当后，大军立刻拔营，带着从金营之中抢来的无数辎重退入了祥州城内。
金军这面，完颜斜也只以为自己射死了蔡攸，心里激动不已，便将此情况告知给了全军。
所有人知道后，兵败的失落感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起码蔡攸死了，那这次打了败仗也值了。
但令完颜斜也想不到的是，自己绝对是有些想当然了，蔡攸不仅没死活的好好的，而且现在正被周暮雪温柔的抱在怀里，睡的正香。
那一箭射中蔡攸后，这老东西也没来得及细看，只看见蔡攸中箭倒地后，便回马跑了。
如今蔡攸死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要不然留着这小子，对金国来说，早晚是个祸害。
自己这次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虽然没拿下祥州城，但弄死个蔡攸比拿下祥州城的功劳还要大，这货已经开始幻想起金熙宗给自己封赏时的景象。
满心欢喜的回了老营，结果却是令他傻了眼。
只见面前还有什么大营，有的只是一片被烧到焦黑的狼藉之地。
不用想，这一定都是宋军干的。
马疯子当时劫走金营内所有的粮草辎重后，便放了一把大火，将金营烧的连渣都不剩。
“蔡攸！可恶的宋军，老子一定要报仇！”
完颜斜也仰天长啸，气的浑身直颤。
他知道宋军总耍阴谋诡计，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偷袭老营，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如今老营没了，全军又损失过多，索性一箭射死了蔡攸，能让这老东西心里还有点慰籍。
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粮草辎重尽数被抢，只能是撤退了。
见他满脸怒气，完颜昌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劝道:
“元帅，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您也别太在意，咱们这次虽然大败，但还是有收获的。
关键是蔡攸死了，您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是啊！元帅，蔡攸死了咱们就不亏，死了这么多士兵也是值得的。”
雕尼马得也附和道。
望着被烧成了灰烬的大营点点头，完颜斜也沉声问道:
“这次咱们损失了多少人？”
“这……禀元帅，损失惨重，至于具体数目末将还是不说了吧！”
“少废话，老子让你说你就说！”
完颜昌不敢不从，只好是如实汇报道:
“回元帅，此番同宋军大战，我军铁浮屠伤亡一千余人，普通士兵伤亡……伤亡将近两万之众。”
完颜斜也听后面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半晌，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道:
“当初五万女真精锐出会宁府，气势汹汹，誓要拿下辽阳府，可如今连边境祥州都没打进去，五万精锐只剩下不到两万人，我愧对大金，愧对陛下啊！”
心里惭愧至极，出兵时曾大放豪言，不拿下辽阳府誓不回金，牛比是吹出去了，现在撤回国内肯定会被那些朝臣笑话死。
“元帅，您杀了蔡攸，为我大金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咱们也算是变相的胜了。”
完颜昌劝道。
“嗯，好在这次是杀了他，要不然咱们得亏死。”
一想到蔡攸死了，这老东西的心就会稍稍好受一点。
大营被烧，毛都不剩了，一群伤兵还在等着救治，雕尼马得看了看己方士兵的惨样，不由得问道:
“元帅，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走？是撤退还是继续同宋军耗下去？”